“桃園不賣,死也不賣,想要我的桃園,除非我死了!”苗莉憤憤道,眼看丈夫沉默不語,質問道:“你不會是準備妥協吧?”


    “這些年我們為了這五畝桃園,付出了多少辛勤和汗水,你難道都忘了嗎,現在好不容易要到豐收的時候了,怎麽可以這麽廉價的賣掉?一萬塊一畝,這麽低的價格,別說是我們這種鄰近縣城依靠省道的地段,就算是那些不能成莊稼的荒地,一畝也不止一萬塊的。”苗莉激動道,麵色因為激動,顯現出幾分猙獰。


    “我怎麽可能忘,八年了,為了這五畝桃園,我們的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別人家糧食豐收的時候,我們隻能守著這些樹苗,別人家孩子有新衣服穿、有新玩具玩時,小舟跟小穎隻能在一旁羨慕的看著,雖然他們兩個從小就很懂事,就會沒有要求過什麽,可是我知道他們也是渴望擁有的,四年前因為小穎鬧著要一件棉襖,我打了她一耳光,看著她委屈的模樣,我好恨我自己,那時候我就發誓,等桃樹長大了,賺到大錢了,我一定給他們買最新的衣服、最好的玩具…年複一年,眼看桃子就要豐收了,我怎麽可能舍得這麽廉價賣掉…”周根低聲訴說,兒子的死與舊事一起爆發出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對,我們不賣,別說是一萬塊一畝,就是五萬塊一畝,十萬塊一畝,我們也不賣。”苗莉抓住周根的手道。


    黯然的搖搖頭,周根無奈道:“如果有選擇,我當然不想賣掉桃園,這不但是我們以後生活的保障,而且…而且還凝聚了我們對兒子的承諾與思念…可是,不賣我們又能怎樣,這塊地被陽光地產公司看上了,陽光地產的老總是趙陽,趙陽黑白兩道都有背景,心狠手辣,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之前開發的幾個項目,買地的時候都有流血死人,上一年他看上了杜老八家的地,杜老八一開始也是抵死不從的,後來走夜路掉進溝裏淹死了,雖然表麵上看是失足落水,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這事是趙陽讓人幹的…如果我們不答應,他們不知道會使出什麽手段對付我們呢。”


    “我才不怕他呢,大不了一死,小舟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不過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他如願的。”苗莉剛烈道。“我們不怕死,可是小莉呢?”周根反問。苗莉一下子沉默了,她不怕死,可是卻不能不為女兒考慮。


    “難道就這麽算了,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嗎?”苗莉不服氣道。“還能想什麽辦法,我們平民百姓的,怎麽鬥得過趙陽。”


    “要是周舟還在就好了,他是特種兵,趙陽他們要對付我們,也得掂量掂量。”苗莉歎息一聲,提到兒子眼前一亮道:“要不我們去部隊求救吧,周舟為國家戰死,我們是烈士家屬,被惡霸欺負,他們怎麽說也不能不管吧。”


    “這裏是地方,部隊管不到這裏的。”周根沉默片刻道。“就算是部隊不管,周舟不還有戰友嗎,冷炎還有猴子誰的,他們不是本事很大嗎,讓他們來治治這個趙陽。”苗莉道。“你別亂來,這是我們自己的家事,別麻煩人家,再說都是當兵的,又不是啥大領導,怎麽管得來這事。”周根瞪眼訓斥一句。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麽樣,難道真的眼睜睜的看著桃園被趙陽那個惡霸低價買走?”苗莉一臉煩躁,愁眉不展。


    就在周根跟苗莉交談的時候,冷炎與猴子也在門外交談。


    “怎麽迴事?”冷炎疑惑的望著猴子。猴子搖搖頭,這才剛剛來到周舟家門前,話都沒說卻吃了閉門羹,他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怎麽辦?”冷炎問道。“要不再敲敲門試試。”猴子道。


    冷炎點點頭,再次叩響木門,千裏迢迢的跑來,怎麽也不能連家門都不進就離開,而且他隱約感覺事情不尋常,更不能就此離去。


    篤篤篤!


    堂屋裏,苗莉聽到敲門再次響起,柳眉一挑道:“我去趕他們走!”


    “他們既然來了,肯定沒這麽容易走的,我出去看看吧。”周根道,說著走出堂屋。


    大門拉開,周根眼中閃過一抹訝然,門外的場景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沒有煙霧繚繞,也沒有叼著煙的神態囂張的地痞混混,隻有兩個高大青年站立著。


    “周叔。”看到周根,冷炎招唿一句。“你是冷炎?”周根仔細的打量冷炎,好一陣之後這才不確定道。


    “恩,是我!”冷炎點頭道:“我跟猴子來看你們了。”


    “快進來,別在門外站著。”見是冷炎兩人,周根慌忙招唿,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裏麵吼道:“孩他娘,冷炎跟猴子來看咱們了。”


    周根熱情的將冷炎兩人迎入堂屋,忙活著張羅茶水。


    “你們吃飯了嗎,我讓你嬸給你們做點去。”周根道。“周叔,您別忙活了,我們吃過飯來的。”冷炎猴子兩人同時道。


    “真的吃了嗎,如果沒吃就說一聲,來到叔家裏別見外。”周根道。“真的吃過了,吃過飯來的。”冷炎道。


    見冷炎兩人神態,應該是真的吃過了,周根這才作罷,又招唿兩人喝水。冷炎兩人盛情難卻,端起水杯湊到嘴唇上抿了一口。


    “兩年沒見,你長高了許多,要是在外麵,我差點都認不得了。”周根望著冷炎唏噓道。“周叔倒是沒變,跟兩年前見麵的時候一樣。”冷炎道,兩年前周根去部隊探望周舟,那時候冷炎跟他見過一麵,周根相貌沒多少變化,可是卻冷炎從十六歲的半大孩子,變成現在十八歲的青年,身高相貌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你們剛到嗎?”周根問道。“昨晚就到了,在縣城住一夜。”冷炎道。“在旅館住什麽,家裏又不是沒地方,浪費這錢幹嘛。”周根繃臉道。“昨天到的時候已經挺晚了,沒有來這裏的車,就找了家旅館住一夜。”冷炎隻得這麽說。


    “對了,我前幾天去部隊的時候,他們說你被關了禁閉,沒事了吧?”周根關切道。“沒事了。”冷炎道。


    “你們請假來的吧?首長肯批假給你們,我記得你們紀律挺嚴的,輕易不讓請假的。”周根問道。“我們退伍了!”冷炎遲疑一下,如實說道。


    “退伍!好好的幹嘛退伍呀?”周根不解道,眼見兩人沉默不語,也意識到了原因,怔怔的望著冷炎跟猴子,嘴唇蠕動,半晌之後,這才輕歎道:“是周舟連累了你們。”


    “周叔您千萬別這麽說,我們跟周舟是好兄弟,沒有什麽連累不連累的,而且部隊裏生活枯燥乏味,我們也想出去見識見識。”冷炎寬慰道。


    “周叔,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剛剛我們敲門…”猴子提起之前的事。“我不知道是你們,還以為是…”苗莉說道,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周根打斷,“沒什麽事,這兩天老是有推銷玉米種子的,挨家挨戶的敲門,你嬸以為又是他們,這才發脾氣的,不是針對你們。”一邊說著,周根暗暗跟苗莉使眼色,讓她不要多嘴。


    幾人聊了一陣,冷炎開口道:“周叔,我們想去祭奠一下周舟。”


    “我帶你們去吧!”周根默然的點點頭,在前麵帶路,冷炎猴子兩人跟在後麵,帶著專門買來的貢品,很快來到村外的一座新墳前。


    點燃蠟燭,擺上貢品,冷炎跟猴子紅著眼睛站在墳前,曾經最好的兄弟,現在卻孤冷長眠於地下。


    從紙箱裏掏出一瓶二鍋頭,冷炎擰開瓶蓋,仰頭灌了一大口,而後遞給了旁邊的猴子,猴子也跟著喝了一口,之後瓶口傾斜,酒液灑在墳前一些。


    冷炎抓過酒瓶,再次飲下一口,紅著眼睛道:“周舟,我們來看你了。”


    猴子搶過酒瓶也飲下一口,辛辣的酒液在胸肺裏翻騰,猴子並沒有立即倒酒在地上,而是望著墓碑道:“迫不及待的想喝了吧,我偏偏不給你,誰讓你走那麽早。”嘴上雖然這麽說,可是他還是傾斜酒瓶,灑了一些酒在地。


    酒瓶在兩人手裏輪轉,冷炎喝一口,猴子喝一口,給周舟喝一口,一瓶白酒也就一斤的量,哪裏經得住這麽喝法,很快就見了底。


    周根看兩人真情流露,眼圈也有些泛紅,即傷心兒子的死,也為他能認識這麽好的朋友欣慰,“周舟已經走了,你們別太傷心了。”


    “周叔,我們想在這裏呆會,跟周舟說說話,您先迴去吧!”冷炎道。周根點點頭,迴家去了,剛剛進家門,苗莉就迎了出來,“你剛剛為什麽不讓我把桃園的事告訴冷炎他們?”


    “告訴他這些幹什麽?”周根蹙眉道。“讓他們治治那個趙陽,幫我們保住桃園呀。”苗莉道。“胡鬧,你讓他們怎麽治趙陽,去跟趙陽鬥嗎,因為我們家周舟,已經連累他們退伍了,你還想怎麽樣?是不是非要讓他們打死人或是被打死才甘心?”周根斥道。苗莉垂下頭去,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跑來,一邊跑一邊喊:“周根,不好了,一大群人帶著斧子,進了你家桃園,在砍你家桃樹呢!”


    周根麵色狂變,發瘋般的朝著桃園方向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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