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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秒還和林落做交易的南笙,後一秒就成了一灘綠水。


    這是林某人萬萬沒想到的。


    他愣在了原地。


    他本就是為了信守誓言,方才不按照星辰係統所言。即便身死亦無畏懼。


    林落本以為自己會死,可誰曾想,南笙死了、星辰係統殺死了南笙。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已。


    眼前這個不過見了幾麵的女人,雖然心思極重,卻也還算常人吧。


    這樣的人,就這樣被係統殺死了,林落心中五味雜陳,不知如何言語。


    “為什麽要殺他?你不應該殺我嗎?”


    沙漠之中,林落向著虛空詢問。


    隨即星辰係統傳來對話框。


    “這是大數據的指引,本係統無需迴答。覺醒者隻需執行任務即可。”


    “切!”


    林落鄙夷的切了一句,連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幹出這樣的事情。


    係統、係統?


    林某人抬頭望天,心中莫名感慨。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一個穿越者要是沒有係統都算不上是真正的穿越者了。


    什麽都要用數據來說話,生命的一切都是數據表現。


    仇敵是boss,結交之人都是npc。


    人生真就像一場無腦的打怪升級遊戲,隻知道勇往直前的進化,卻不知道進化到底為了什麽。


    所謂的天下第一、最強,其深層次的意義究竟是什麽呢?


    好像什麽都不是。


    在原本世界苦苦掙紮的人,忽然換了一個世界,就成了無所不能強者。


    這可能嗎?


    林落不覺得人可以在瞬間發生那麽大的改變。


    無論善惡,無論好壞,弱小的人到哪裏都是弱小,強者在什麽時候都是強者。


    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


    所以他很不明白如今的大堰,這個古怪的國度。


    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穿越者,為什麽絕大部分的穿越者都是殺人犯,又為什麽世界一次又一次的被拯救了,到最後還是這幅模樣。


    李相赫為什麽一定要死,那位羅宇晉為什麽一定要自殺呢。


    明明可反抗,為什麽偏偏選擇了最愚蠢的方式。


    如果這就是封建社會的規則,好吧,他林某人大概可能也許能夠理解一些。


    可是南笙呢?


    一個係統憑什麽殺死她?即便說,係統不殺死她,也會殺死他林落。


    可是從根本上來講,這個係統憑什麽殺人?


    是時間決定了誰生誰死嗎?


    那時間可就太無情。


    如果有些人從出生開始便注定他們的存在是一件無意義的事情。那他們為什麽要出生,又為什麽讓他們學會了思考?


    南笙的死是一個契機,一個讓林落開始反思今日種種的契機。


    他越發覺得自己活的越不像自己。


    作為穿越者,他是失敗的,也是成功的。


    失敗點在於,他並沒有想絕大部分小說裏描繪的主角那般,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直到現在他還是一個菜雞。


    當然他也有成功之處。作為穿越者,他比絕大部分的穿越者都要強,他同時擁有三個係統。


    訓卡師係統、夫子給的千年係統,以及現在無情的星辰係統。


    假以時日,他定能成為星之守護者。


    這是圖索裏亞的時間精靈告訴他的。從漫長的曆史長河往迴看,他林落成為星之守護者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他是不可能成為不了星之守護者的,時間不允許,遙遠的圖索裏亞共和國不允許,時管會也同樣不會允許。


    看上去他是成功的,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林某人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作為現代人,他一直以為他的生命是科學的結果,他的命運與神無關,隻與自身努力有關。


    是他決定了自己會成為什麽樣子,無論英雄狗熊,國王乞丐。


    林落一直是這麽認為的,可是現在他的世界觀崩塌了。


    “7911”的隻是起因,歸根到底的導火線是南笙的死亡。


    絕情的係統,讓他開始重現反思那位獨眼多來a夢的話。


    無論這裏的時間發生任何改變,隻要時間長流還是貫通的,圖索裏亞便有存在的意義,時間就有存在的意義。


    這樣的話,根本就是悖論。


    無論是曆史,還是時間本身,那都是屬於所有人的。是所有人的所有決定創造的如今的曆史。


    無論曆史最後的走向是什麽,那都是所有人命運的集合。


    這樣的集合應該是無法定數的,因為對每個人來說,他的所有決定都是當下的。


    人並不是機器,也不是係統。不需要一定按照大數據執行任務,無論善惡對錯,人的行為都是感性的結果。


    可現在的情況是,林落被告知,時間是有終點的,那個終點叫圖索裏亞。


    那是一個永遠不會滅亡的國度,因為他們管理著漫長的曆史。


    話說,時間這種東西真的能夠被管理嗎?


    即便當下的林落對圖索裏亞來說是曆史,他的命運就可以被隨意改變嗎?


    不需要迴歸正軌,不需要像“原本”曆史記載的樣子。隻需要他林落還是和曆史中記載的一樣,成為星之守護者就可以了。


    之前種種沒有圖索裏亞參與的曆史都是毫無意義的存在。


    兩者變化中,那些想南笙、綠錦這樣,如果林落不記得,可能他們連存在都沒有任何意義。


    這樣的時間是認真的嗎?


    林落忽然在想,那個為了保護自己,甘願犧牲生命的宮女綠錦在另一個時間線上,會不會還快樂的活著。


    也許吧,或許那個世界連綠錦這個人都沒有。


    恍惚間,林落覺得自己做什麽都毫無意義。


    因為隻要那個叫圖索裏亞的國度仍然存在,就一定會有穿越時間的人,即便如今的林落一如“計劃”成為了星之守護者。


    然後呢,那些來到這個世界,稍稍改變了一點,然後對“林落”這個人而言,盡管他的結局是一定的,可他的故事一定和現在的自己不同。


    因為“他”是後來者,所以現在林落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毫無意義的。


    是這樣嗎?


    還真是可笑的時間。


    “叮”林落的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對話框,那是星辰係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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