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熾烈燦陽烘烤山林,整個莊園鳥語花香,繁花似錦,連修剪草坪的園丁,都覺得今天的大公子格外溫潤和煦,平易近人。


    自從搬來莊園,傭人們甚少見過大公子的麵,更別說見他笑了。可是今天,大公子天不亮就出了門,跑到莊園後麵的花田,親自剪了一大捧玫瑰花,喜滋滋的抱進了主樓。


    主樓除了大公子的幾個心腹,沒有人能隨意進出,更沒人有膽子窺探,洪謹平時清冷孤傲,連帶著傭人們都小心翼翼,幹活大氣不敢出。


    今天大公子嘴角帶笑,人人心裏都異常鬆快,祈禱佛祖保佑,大公子天天能有這般好心情。


    那一邊,洪謹將玫瑰花放到姚宮月床頭後,俯身吻了吻她精致睡顏,轉身出了主樓,交代管家,人醒了好好哄著讓吃飯,他盡快忙完迴來,便坐車去了外麵辦公區。


    隻要還喘著一口氣,他就得為家族賣命,即使再不舍,也得從溫柔鄉裏爬起來。


    月寶失而複得,男人突然覺得,自己失去童年,失去自我,每天忙地腳不沾地,耗盡心力守護的無上權利,也並非那麽麵目可憎了。


    辦公室內,洪謹低頭看著國際新聞,眸中殺意漸顯。


    那次軍事政變早已塵埃落定,但是帶來的影響才剛剛開始,哈格努被驅逐後,去了緬甸,尋求政治庇護,召開新聞發布會。


    東南亞近期局勢風雲突變,越國野心勃勃,磨刀霍霍,企圖在父親剛上任,j國權利交接之際,製造摩擦;緬甸局勢動蕩,軍事衝突不斷,歐盟和m國企圖在緬甸大選檔口橫插一腳,攪亂整個東南亞,製造東盟同華國的矛盾,這個時候,哈格努這個蠢貨跑去緬甸,無疑是將j國拖入大國博弈的旋渦。


    關掉新聞,男人擰了擰眉心,重新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喂!阿瑾!”那邊傳來粗糲暗啞男聲。


    “阿猛,貨收到了麽?”洪謹笑著寒暄。


    “嗯!謝了,兄弟!”那人迴了一句,隨後開口,“有事?”


    “哈格努親王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他手中隨意把玩著打火機,有意無意點在桌麵。


    “嗯,老司令前兩天還見了他,可能是想著要做點文章!”吳猛不屑笑道。


    “阿猛,我父親不允許哈格努死在洪家人的槍下!可是,我從來斬草要除根!”洪謹依舊是那份運籌帷幄的語調。


    “哼!”吳猛笑了一聲,“謹太子,玩政治玩到跨國指揮槍杆子,你可是頭一份!”


    “我給你批專機從杜特拉運軍火的時候,你可還說咱這是私交呢!”洪謹麵不改色。


    吳猛同洪謹是發小,兩人祖父私交甚密,孫輩自然關係匪淺,雖說長大後各有人生路,吳猛家族遭逢巨變,十幾歲孤身一人橫闖緬北,九死一生熬到今日地位,但洪謹利用權勢暗中幫了他不少忙,兩人早已成生死至交。


    “哈哈哈,那哈格努的命,就當老子給你付的利息!”吳猛闊然大笑。


    “謝了!”


    “客氣!阿謹,我阿爸出獄在即,他參加大選之前,我必須拿到軍權,到時候,你得配合我!”麵對好兄弟,吳猛無意掩藏野心。


    “那就提前恭喜猛太子了!”男人扯唇,掛了電話,狼眸深不見底。


    父親什麽都好,就是太婦人之仁了,沒關係,這個惡名,他來背。


    重新點開旅遊資源部發來的郵件,主樓那邊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老管家戰戰兢兢,


    “先,先生——”


    洪謹太了解小妖精的脾氣,知道她睡醒養足精神就會鬧的天翻地覆。八風不動,喃喃開口,“人醒了?”


    “是的,先生,那位小姐~”


    管家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唿,一句話還沒說完,洪謹臉色冷了下來,“小夫人!”


    “是!”管家連忙改口,“小夫人她,她把進去的人都趕了出來,關著門,我們,不,不敢貿然進去,可,可是裏麵的動靜太,太大,隻能給,給您打電話!”


    “知道了,我一會過來!”男人掛了電話,擰了擰眉心,邁著長腿出了門。


    ***


    豪華清冷臥室,姚宮月睜開眼時,已經快到中午,坐在床上足足發了十來分鍾的呆,才確定自己不是做噩夢。


    身體某處撕裂般的劇痛襲來,平時擦破點皮都恨不得打麻藥的人,氣得渾身顫抖,“洪謹,狗男人,我殺了你!”


    她嘴上逞強,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雖說兩人談過戀愛,可是她從沒想過要跟洪謹有肌膚之親。


    小姨從小耳提麵命,“月寶,你記住,女孩子,永遠要把底線守在結婚那天,這樣你的丈夫才會珍惜你,你在他心裏才值錢,千萬不要走小姨的老路。”


    她親眼見過小姨的人生被毀,從來將這句話奉為圭臬,做夢也沒想過,洪謹這個狗男人居然對她用強。


    怎麽辦?自己好不容易對歐陽旭死了心,想著聽媽媽的話,找個體製內的體麵男人嫁了,人她都物色好了,市文化廳的何幹事,他是官二代,前途不可限量,連怎麽“偶遇”都想好了,誰能想到半路會殺出洪謹這個冤家。


    越想越生氣,轉頭看見床頭花瓶插著一大束玫瑰花,想也不想砸了。


    傭人聽見動靜跑了進來,嘰哩哇啦說著當地話,一個字都聽不懂,氣得將人趕了出去。


    這個點,團裏的人早走了,她被困在這個地方,毫無辦法,隻能任人宰割,巨大屈辱感湧上心頭,邊哭邊拿起床頭燈,砸了起來。


    可是她平時嬌氣的要死,最近還在減肥,沒砸幾下就沒了力氣,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絕望少女哭地快要缺氧時,洪謹疾步衝了進來,看見人沒受傷,懸著的一顆心才落地。


    雖然知道小東西又慫又惜命,但還是怕她犯渾做傻事,墨眸一閃而過的寵溺笑意,終究還是高看了你的膽氣,小慫包。


    “哭著呢!”男人皮笑肉不笑,邁著長腿走了進來,蹲身到她麵前,痞裏痞氣盯著她看。


    姚宮月當沒看見,別過臉去,繼續無聲落淚。


    洪謹盤腿坐到她身邊,往前湊了湊,“委屈了?”


    少女依舊不說話。


    男人沒皮沒臉將人扯進懷裏大手強製捧過她淚臉,繼續問,“還疼?”


    不問還好,一問感覺更疼了,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疼死我了,狗男人!”


    洪謹心疼的要命,理智知道自己不該笑,可他就是有什麽惡趣味似的,看著小東西哭的奶酥奶酥的小模樣,沒控製住表情,低頭咯咯笑出了聲。


    “洪謹,王八蛋,你還笑~”姚宮月又委屈又氣,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羞辱,掙脫男人懷抱,朝著門口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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