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謹從未想過,有生之年,自己會麵對一個女人手足無措。


    俊眸看著眼前過分漂亮精致的少女,想起第一次見她。


    西歐的冷風裹挾著秋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個星期,他從圖書館出來,聽見一個奶蘇奶蘇的聲音,


    “討厭死了,這個破雨,人家新買的小裙子都沒法穿!”


    宿命一般,他迴頭,那個紅裙少女,一眼入心。


    世上的美女何其之多,百花齊放,可她站在那裏,就是獨一掛的美,眾美齊美,而她,獨美!


    她嬌嬌嗲嗲地打著電話,在雨下的迴廊中巧笑嫣然,他站在不遠處,像個偷窺的登徒子,呆愣愣地不知今夕何夕。


    後來,他每天都會去那個迴廊,發現她好像在等一個喜歡的男生,那個男生他認識,國際關係學院的花花公子威廉。


    但是他發現,她隻是在製造偶遇,還沒有同威廉熟悉,於是,用了手段,在她計劃去刮花威廉車的時候,提前把自己的車停了過去。


    姚宮月是個小迷糊,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男人的圈套,發現自己劃錯車,而修理費把她自己賣了都賠不起的時候,就開始演戲,裝可憐。在男人麵前哭的梨花帶雨,撒嬌賣萌,叔叔,歐巴,小哥哥,一次比一次叫的甜,追著男人耍賴。


    正好那時尤莉莉提議,反正隻是為了分手費,勾哪個公子哥兒不是勾,何況洪謹比威廉帥,還有潔癖,隻交往不糾纏,正合她的心意。


    殊不知,尤莉莉早就被洪謹兩個包包收買了,男人像是個經驗豐富的獵手,張了網,耐心等待初出茅廬的小獵物,一旦入局,她插翅難逃。


    “月寶!”男人從紛亂思緒中迴過神來,修長大拇指刮了刮她細白粉麵,“晚上吃飯沒?餓不餓?我叫人送吃的過來好不好?”


    姚宮月被他的話弄懵,這正說著分手的事呢,怎麽又扯到吃飯上了?


    “我晚上不吃東西!”她淡淡迴了一句,狡黠鹿眼看了看男人,“那,你忙,我先走了哈!”


    說完這句,低頭,從男人腋下鑽了出去,打算離開。


    忽地,纖腰被男人兩隻強勁手臂緊緊箍住,“月寶,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那個男人?嗯?”


    姚宮月側了側臉,眼角盯著他,“我為什麽要跟你解釋?”


    “月寶!我索性跟你說清楚,分手,你想都不要想。”他說著,掰過她腦袋,自她額間落下一吻,“我洪謹不是什麽好人,有膽子勾引我,就得勾一輩子,想逃,門都沒有!頂多讓你鬧一鬧,見好就收,懂麽!”


    見她有點被嚇到,男人又嗤然一笑,點了點她眉心,語氣軟了下來,“好了,寶貝兒,放心,我以後該寵還寵著你!至於那個男人,如果想他有命活,就給我保持距離,懂麽?”


    姚宮月從來都覺得,洪謹即使笑的時候,眼底都透著一股陰森的狠辣,她一度以為自己太多疑了,可是今天,她切切實實在洪謹身上感覺到了那股迫人的威壓。


    說不出來什麽感覺,就是莫名害怕,不敢喘大氣,不敢看他,甚至,不敢反抗。


    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不,不對!


    應該說,這才是本來的他?


    以前種種繾綣寵溺,其實,隻是假象,或者說,隻是他願意讓她看見的洪謹。


    思及此,姚宮月後背發涼,美眸猛地抬起,看著男人陰鷙墨眸,“你,你想怎麽樣?”


    洪謹大拇指摩挲著她的眉間,“別擰眉毛,寶貝兒。”


    看著她倔強將頭擰了過去,男人眼底墨色更濃,鉗著她精致下巴,強迫她轉過臉來,“小嫦娥?這麽美的名字,是他給你起的?”


    男人陰陽怪氣的樣子姚宮月實在受不了,白了他一眼,“想什麽呢,這是我上學時,同學起的外號!”


    “外號?真好聽,寶貝兒,以前怎麽沒聽你提過?”


    一句話落,眼前的少女臉上逐漸變了顏色,“小嫦娥”這個外號,於她而言,是永遠不想提起的噩夢。


    “提這個幹什麽?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忘記過去!”她不想提起過去的傷痛,低著頭,生生將眼淚逼了迴去。


    “好了!不想提就不提了!”洪謹看著她失落破碎模樣,終究不忍心逼問。


    算了,左右一個外號而已,以後不準別人叫,隻自己叫就好。


    “今天太晚了,就住這兒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學校,嗯?”男人收斂起迫人氣勢,換上溫柔語氣,輕揉著她發頂。


    姚宮月看了看他,眼波流轉。


    現在的形勢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洪謹這個男人,雖說兩人交往了一年,但之前姚宮月完全就是對待金主爸爸的心態,怎麽能哄他高興怎麽來,其實根本沒花心思了解過這個男人,很多細節被她忽略掉了。


    現在想想,他看著風光霽月,矜貴清冷,實際上,骨子裏桀驁冷情,身邊時不時會出現一些看起來奇奇怪怪的人。


    別人不說,光那個洪傑,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誰家好人後腰隨時別著槍?


    還有好幾次,她發現洪謹身後總是會跟著幾個兇神惡煞的兇悍男人,而那些男人,似乎很怕洪謹。


    不對勁,細細想來,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對勁……


    女孩琉璃般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流轉,思緒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男人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驚地姚宮月一個機靈,嗔怪白了他一眼,“你幹嘛?送我迴去!”


    “太晚了,寶貝兒!今晚住這兒吧,好不好?”


    姚宮月狡黠秀眉挑了挑,“你聽過住進狼窩的羊有好下場的麽?”


    “怎麽說話呢?”男人扯唇一笑,捏著她精巧瓊鼻擰了擰,“我可是良家婦男!”


    “哎呀!”姚宮月拍開男人作亂大手,嬌嗔道,“人家的肋骨鼻假體都擰斷了!”


    洪謹扶額,低著頭,咯咯笑,根本控製不住,“寶貝兒,人家正兒八經裝了假體的,想方設法證明自己是天生的,你倒好,明明原裝的,隨口就說自己是整的!這小腦袋瓜一天想的什麽?”


    姚宮月白了他一眼,“說順嘴了!”


    以前老有人問姚宮月是不是整的,她不勝其擾,幹脆反其道行之,跑去給整容醫院拉客戶,一來二去,成了職業習慣,自己都差點信了自己是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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