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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卑微地活著,怎麽會是好?/p


    那個男人的身影陷進沙發裏,手指白皙,捏著高腳杯,指節發白。/p


    他緩緩地看向趙燕,眼裏多了一種趙燕看不明的情緒:“你逼迫她?”/p


    趙燕聽到男人的話,眉頭輕挑,迴想起當年的事情。/p


    “你沒聽說過嗎?‘魅’可是當年的頭牌,她的姿色那麽好,我為什麽不利用她去賺更多的錢?”/p


    意思不明而喻,趙燕曾經想要利用“魅”,逼迫她去陪客戶,為她賺來更多的利益。/p


    “然而……‘魅’卻是個性格剛烈的女子,她那時候不吃不喝,一心求死,也不想苟且地活下來,那是一張多麽美麗的臉……於是我心生憐,才容許她特權,調來我身邊做事。”/p


    趙燕說得風情萬種,可是卻不帶一絲感情。/p


    “你可以離開了。”/p


    沙發上的男人冰冷的聲音說道。/p


    趙燕泰然處之,她淡定地笑了一笑,轉過身,在門口處停下,對沙發上的男人留下了一句話:“‘魅’離開的時候說過,從此風情會所不再有‘魅’,所以慕公子你還是省了這條心吧。”/p


    慕衡身體一僵,微低著頭,臉龐藏在陰影中,旁人讀不懂他臉上的表情。/p


    趙燕離開了包廂之後,包廂裏重新恢複一片寂靜。/p


    氣氛靜得可怕,站在慕衡身後的黑衣保鏢大氣不敢喘。/p


    慕衡今晚出現在風情會所裏,非常突然。/p


    半個小時前,在慕宅的書房裏。/p


    “少爺,阮小姐的資料已經在這裏了。”/p


    黑暗中的書房,站著兩個人,說話的那個是慕衡的專屬暗影,代號流火,負責處理地下的事情。/p


    “怎麽說?”/p


    慕衡吸了一口煙,神情平淡地問。/p


    流火猶豫了幾下,匯報道:“阮小姐五年前的確離開過阮家,她當時跟自己的親生母親去了一趟y縣,後來卻隻有她的母親一人迴來。”/p


    “這件事情是阮家的老傭人迴憶說起的,陶紅梅迴到阮家之後,把所有的傭人都處置掉了,似在瞞著一件事情。”/p


    “阮小姐消失了半年,半年裏阮家並沒有派人去找過她,據那裏的傭人說,阮小姐自己是離家出走,與陶紅梅沒有半分關係。”/p


    說到這裏,流火就停下來了,暗地裏觀察慕衡的表情變化。/p


    慕衡將煙蒂碾滅在大理石的煙灰缸裏,一下子就聽出了事情的蹊蹺。/p


    他淡淡地說道:“繼續。”/p


    流火把自己調查到的最殘忍的一部分說了出來,“我們追蹤道黃家,他們當年被陶紅梅送出了國外,可是聯係到了黃家的小兒子黃銳,他、他說……”/p


    “阮小姐是被她的親生母親賣了。”/p


    這句話陡然在慕衡的腦海裏爆炸,他的身體僵了一下。/p


    流火當時從手下的人口中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也震驚了,世上哪有親生母親會賣掉自己的女兒?/p


    還是那句話,“最毒婦人心”。/p


    “去了哪裏?”/p


    慕衡喉頭幹澀,生硬地發聲問道。/p


    “當時就在隔壁市的風情酒吧,後來風情酒吧壯大,改名‘風情會所’。”/p


    流火如是道。/p


    慕衡眼神微爍,這家酒吧他聽說過,以女公關出名,雖然不是聲色場所,但凡去哪裏消費的顧客哪一個不是衝著裏麵的女人去的?/p


    流火繼續說道:“當時風情酒吧就出現了一個女人,叫‘魅’,據說美若天姿,是當時風情酒吧的頭牌。然而卻沒有人見過她一麵,半年後,酒吧的老板娘便宣布‘魅’已經離開了。”/p


    半年……/p


    這跟阮萌萌消失跟重新出現的時間點多麽吻合,不用去深究,答案已經浮出水麵了。/p


    當年的“魅”就是阮萌萌。/p


    雖然流火常年遊走於黑暗中,見過不少肮髒的事情,然而阮萌萌被親生母親販賣到風月場所,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也把他惡心到了。/p


    這樣的母親,心裏到底有多毒?/p


    流火想了想,又把阮萌萌的另一件事情說了出來。/p


    “少爺,我們查到了阮小姐迴到阮家的一年之後,她曾經約過心理醫生,瞞著阮家的人,看了兩年的……抑鬱症。”/p


    慕衡唿吸一窒,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握緊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隱隱暴露出來。/p


    抑鬱症?!/p


    難道是因為那半年的經曆嗎?/p


    “如今呢?”/p


    “近兩年沒有看病記錄,大概病情已經穩定了。”/p


    關於這一點,流火也不是很確定,阮萌萌沒有出入大醫院精神科的記錄,但是說不定她私下有找私人心理醫生。/p


    慕衡難以想象,阮萌萌沒有家人的陪伴之下,她一人如何戰勝抑鬱症。/p


    在病情纏繞的絕望和求生的欲望之間掙紮,她當時一定過得很痛苦,他卻還沒認識她。/p


    慕衡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無用。/p


    書房裏,慕衡僵硬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p


    自從他聽完流火的匯報之後,眼中多了一種道不明看不懂的情緒。/p


    他全身都僵硬著,好久都無法從事實中恢複過來。/p


    阮萌萌當年肯定很絕望。/p


    一想到這,慕衡心底裏壓抑著憤怒和悲痛。/p


    於是,慕衡便出現在了風情會所裏,也就有了後來他跟趙燕的談話。/p


    趙燕離開001號包廂之後,迴到樓上的辦公室。/p


    她的眼神複雜不明地看著窗外的繁華夜景,抽完一根煙之後,她從辦公桌下的抽屜裏翻出一個日記本。/p


    這是阮萌萌當時留下的。/p


    她說,不想帶走這裏的記憶,更不像記起這裏的一切。/p


    阮萌萌初到風情酒吧,心情很壓抑,半夜的時候睡不著,經常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突然驚醒,迴想起當時被綁的畫麵。/p


    內心的絕望從心底升起,她忍不住掉眼淚,默默地在黑暗中低聲哭泣。/p


    阮萌萌想要活下去,她一邊掙紮著,一邊咬牙拚命忍受下來,將心裏的苦都記錄了下來,將情緒都發泄在日記上。/p


    在這本日記裏,記錄著阮萌萌痛苦的迴憶。/p


    趙燕對001號包廂的男人有種直覺,他直奔風情會所,開口就是問“魅”的下落,恐怕也是跟阮萌萌有較深關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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