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因為她而產生劫難,而她的劫難卻因為自己而加重?


    了緣其實相當信命的,可是自己無論是什麽樣的結果,他都能保持平常心,但是若是有人因為他而遭受劫難,他就無法再保持平常心了。


    “既然成劫,七年之後,是否我和她相遇才成就的劫難?”


    燕觀雲搖搖頭:“不清楚,不過你和她見麵遭遇的劫難性可能更大一些。”


    了緣明了,他覺得此次魔氣一了,便迴禪院禪定,七年後他不見她,想來她的劫難會少上很多。


    ***


    宋缺見任文萱目沉如許,他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到了空曠處,周圍沒什麽人,任文萱停下了,對宋缺道:“你別多心,那些和尚道士都是騙人的玩意,我最厭惡不過了,你可不能輕信!”


    宋缺定定地盯著任文萱,迴答道:“阿萱說不讓我信,可你如今已經在打和氏璧的主意了,你說我該不該睜隻眼閉隻眼?”


    任文萱有種被戳破的羞惱感。


    “我是不信的,你愛信不信。”


    宋缺卻道:“我若是你,定然也不信的,但是事關於你,小心一點總是好些。你我夫妻一體,什麽劫難也好,我必是要陪你一起過的,何必隱瞞?”


    任文萱一怔,這算是他再一次表白吧。


    宋缺拉住了她的手,說道:“先迴山城。”


    任文萱微微皺眉。


    宋缺道:“石之軒既然又消失,魔種的事大家也需要和氏璧,這長安就沒有什麽可留的地方了。”


    任文萱點頭,不過她還是想撇開宋缺自個先拿和氏璧試試。


    “阿萱不想阿姮嗎?我們迅速迴去吧!”宋缺將女兒抬到了麵前,果不其然,阿萱有些鬆動。


    宋缺心中一歎,總算能和她一塊迴去,不過迴去之後,他得小心藏著和氏璧了,萬萬不能讓阿萱拿到和氏璧偷偷試探。


    “迴去好是好,不過我可不要和氏璧,宋郎可不要逼人家呢?那些和尚道士,可沒一個好人,專門與人家作對。”任文萱嬌聲說道。


    宋缺心中明白,阿萱說是這般說,但是絕對不會這麽做的,也不和她較真,點頭道:“且聽你。”


    任文萱笑著點點頭,她怎麽會不知道宋缺並不相信她,不過對於她而言已經足夠了,隻要宋缺答應不主動帶和氏璧找她,她有的是機會偷拿,還有七年呢?並不急。


    隨後她主動挽上他的手臂,格外的親切。


    宋缺不習慣在光天化日之下這般不守禮數,可是經過一年來阿萱的小動作,他已經知曉自己反對也沒用,久而久之也就放棄了,到如今,已經很習慣她的親熱動作。


    ***


    宋家山城。


    又是新的一日到來。


    宋缺故意當著任文萱的麵將和氏璧放在書房裏,任文萱同樣表現出對和氏璧無動於衷的模樣。


    一對夫妻明明都各有心思,可是表麵上都看不出她們打的主意。


    平靜地日子一晃而過,轉眼間,阿姮已經一歲了。


    阿姮成了任文萱手心的寶,她要什麽,任文萱就給什麽,誰讓阿姮不舒服了,就是作為阿姮的父親宋缺,任文萱也會教訓一番,這疼女兒的勁,簡直是將女兒愛到了股子裏。


    和氏璧放在對於任文萱來說毫不設防的書房中,可任文萱硬是在這麽多天裏絲毫不曾染指。


    直到這一天。


    阿姮已經學會了喊爹爹。


    宋缺表麵上沒什麽表情,但是任文萱和他一塊用餐的時候,他喝多了些酒。


    酒後之下,任文萱刻意勾引,一開始還是魚水交歡,到後來,她就偷偷用了采補之術補充自個氣力,確定宋缺沒什麽懷疑讓自個體力盡了睡著後,她還偷摸地點了他的睡穴,這才摸下了床離開了院子。


    和氏璧端正地放在書房,被一個玉盒蓋著,就像尋常玉璧一樣。


    任文萱將和氏璧拿在手裏,手中真氣試探一番,確定是真的後,將和氏璧收進了懷裏,然後連夜就出了山城。


    山城是宋缺的大本營,可以說沒有一個地方能瞞過他的,她在這裏禪定,絕對是讓被發覺的結果。


    嶺南城很大,任文萱可以找到隱秘的地方。這時間上用不上多久,從禪定到看到預言中的事,最多兩個時辰。更何況,她還不一定會與和氏璧有緣。


    若是宋缺和自己計劃中一樣沒醒來,那麽她還可以當做沒做什麽事地繼續迴去睡覺。


    她深深地唿出一口氣,將和氏璧拿了出來。


    將起放在身上,然後開始禪定。


    禪定和入定其實有一些區別,入定便是可以運行功法,而禪定,確實不能運行功法的。


    入定容易禪定難,這是江湖眾所周知的。


    禪定得久了,腿腳發麻站不起來都是輕的。


    任文萱從來沒有禪定過,這要入禪定,還真讓她廢了不少功夫。


    時間慢慢過去後,她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中,旁邊的和氏璧發射出柔和的光芒。


    任文萱猛地睜開眼睛。


    一種莫名的聯係出現在她心頭,讓她產生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


    早在聽了緣說和氏璧預言隻會提供有緣之人,任文萱自身吸收了和氏璧能量,就覺得她的有緣度絕對是非常高的,如今,果然證實了去。


    和氏璧的光線越來越柔和,已經逐漸出現一些虛影,同時,任文萱腦袋疼痛不已,一些從來沒發生過的畫麵在她腦海裏呈現。


    這是和氏璧的預言,她這個身體的宿命。


    很熟悉的畫麵,滅門,被帶到陰癸派,被祝玉妍發現成為了天魔秘的傳人。


    不同的是,這畫麵中的任文萱就像一張白紙,她完全是個一歲的小女孩,沒什麽記憶,甚至連話都隻會說幾句娘、爹之類的詞,師父和師姐都說不出來。


    山穀的日子總是很平靜地,這裏麵被改成祝玉嬋的任文萱並不知道她是任家人,小女孩懵懵懂懂,是師姐祝玉妍教她說話,教她認字……而任文萱,卻是雲婆婆,或許說,任文萱有前世的記憶,說話認字是不需要人教的,為了避免在人精麵前露出破綻,她選擇了最無害的雲婆婆給自己啟蒙……祝玉妍因為給祝玉嬋的啟蒙,看祝玉嬋的眼神比之今生對任文萱有溫暖得多……而祝玉嬋也和任文萱不一樣,祝玉嬋特別喜歡祝玉妍,而任文萱一開始的排斥忌憚,她對祝玉妍的感情及其稀薄,可以說,感情果然是處出來的。


    祝玉嬋的資質很不錯,不過也許萬事無心,修煉對她而言不過是得到師姐的稱讚,她還是小孩心性,貪玩了些,所以修煉並沒有任文萱快,任文萱六歲的時候已經天魔八層,而這沒有被任文萱穿越的祝玉嬋才天魔五層。


    祝玉嬋也未和祝玉妍出過穀,等她知曉石之軒這個人的時候,師姐祝玉妍已經被師尊關了起來。


    而師尊出穀後,祝玉嬋協助雲婆婆偷了石門鑰匙將師姐祝玉妍放了出來,隻是祝玉妍出了山穀後……赫然發現師尊就在山穀外等著。


    最後的結果是,祝玉妍再次被關了起來,祝玉嬋被罰跪三天,而雲婆婆和師尊爭執,師尊一怒之下拍出一掌,卻讓一旁跪著的祝玉嬋擋住了……雲婆婆沒事,可祝玉嬋卻真正的受了重傷,若非有些功力,隻怕是當場死亡之局,由此可見此次師尊是多麽生氣。


    祝玉嬋的命是保住了,可是筋脈受了創傷,修煉出十分真氣,卻因為筋脈創傷,給流掉了七分,她的絕佳資質因為這次事故反而變成了下等資質。


    祝玉妍得知事實後,心中生怨,不過卻也因此冷靜下來,細細謀劃,終於騙過了師尊將她放出來,後來,事情過程不一樣,但是結果還是一樣。


    祝玉妍出借殺石之軒之名出穀,卻和石之軒更加耳病廝磨,後來還帶著石之軒入了山穀,再次發生氣死師尊這件事。


    不同於任文萱,這次祝玉嬋還在重傷之中,雲婆婆也在照料她,所以她們都不在現場。


    石之軒的本來麵目出現,終於讓祝玉妍看明白事實,麵對師尊的死,師妹的資質毀滅,祝玉妍將石之軒恨到了股子裏。


    之後祝玉嬋和任文萱的命運徹底轉變了,祝玉妍待祝玉嬋越來越愧疚,尤其見祝玉嬋在十八歲之時卡在後天頂峰不得寸進,她已經徹底絕了這個自小當女兒養的師妹為門派出力的心思。


    祝玉嬋和雲婆婆一直生活在山穀裏,無憂無慮,比起祝玉妍的女兒祝美仙都來得自在。


    直到一天……祝玉嬋二十七歲那年。


    祝美仙十四歲達到先天初次下山,愛上一個姓尚的男子,祝玉嬋偷聽到祝玉妍要將美仙抓迴來,並且準備讓美仙和派中有著□□者的邊不負成就男女之事,祝玉嬋立刻就慌了了。


    如果說祝玉嬋是祝玉妍看著長大的,那麽祝美仙是祝玉嬋看著長大,祝美仙有多厭惡邊不負,祝玉嬋最了解不過。


    於是,祝玉嬋當天就偷偷離開了山穀,準備將美仙找迴來,讓她主動認錯,好絕了祝玉妍之念……


    隻是,她沒想到,初次下山的祝玉嬋會遇上一個人,並且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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