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桉的動作還不是十分的熟練,還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就用腳在河底借力,讓自己遊得更遠。


    好巧不巧的是這樣一開始在鬆軟的細沙上還是行得通的,可是簡桉也看不到自己的腳下,無意中踩到了一塊埋在細沙裏的貝殼。


    簡桉的腳底一滑,馬上就失去了平衡,身不由己地朝著水底栽倒下去。


    就連一聲驚叫聲還沒來得及發出來,簡桉整個人就已經沉入了水中。


    溪水從四麵八方飛快地湧過來,簡桉的耳朵裏全都是嘩嘩的水聲,整個世界都開始迅速地在自己的眼前變得模糊。


    無法發出聲音,也不能做出任何求助的動作,這一刻整個世界好像都已經把她丟棄了,隻剩下她一個人在無聲寂靜的世界裏下沉的越來越快。


    簡桉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抬起手,向著水麵的陽光處伸出手。


    誰能來救救她……


    一隻有力的手忽然緊緊地握住了簡桉的手,掌心裏的溫度明晰堅定。


    簡桉在水波裏竭力睜開自己的眼睛,看見容墨拉著自己的手,隻是輕輕鬆鬆的一用力,就把自己整個從水裏拉了起來。


    無數的水滴從簡桉的發梢,耳邊,鼻尖一滴滴地滴落,叮叮咚咚地落在了水麵上,簡桉的渾身上下都在一直發抖。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緊緊地抱住了容墨,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一根求生的浮木。


    容墨直接從小溪邊的背包裏拿出來一條寬大柔軟的毛巾罩在簡桉的腦袋上。


    溫暖的毛巾快速地吸幹了簡桉頭上的水,帶來了絲絲的溫暖。


    容墨的動作就像是在照顧一隻被暴雨澆成落湯雞的小貓咪一樣,雖然表情依然是冷峻的,但是動作卻是十分輕柔的幫簡桉一點點擦幹了頭上殘餘的水滴。


    “怎麽哭了?”


    “我沒有。”


    簡桉大聲的吸了吸自己的比自我,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容墨:


    “你來試試鼻子嗆水也是我這個表情!”


    就算是已經拿了紙巾拚命地方擦拭,但是簡桉的鼻腔裏仍然殘留著水滴揮之不去的感覺,時不時地帶起了一陣咳嗽聲,把簡桉的鼻尖都咳嗽的通紅。


    同樣微微發紅的還有簡桉的眼眶,明明沒有淚水,但是那種異物感就是讓簡桉想要落淚,簡桉不舒服地伸手想要接著揉自己的眼睛,但是自己的手被容墨一把按住了。


    “你這樣不衛生。”


    “但是真的很難受好嗎!”


    簡桉大聲地委屈抗議道。


    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學會了,但是現實卻是無情地給了她慘痛的一擊。


    容墨默不作聲,拿了紙巾幫簡桉拭去了眼角的水:


    “如果覺得難受不能適應的話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他本意也隻不過是為了讓簡桉多一項保命的技能,但是如果簡桉為了學習這項技能反而倍感壓力的事後,他會很心疼。


    就算是表麵上看上去最不近人情,但是在簡桉學習遊泳的時候,容墨實際上一直都在注視著簡桉,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去,就連最微小的情緒變化都沒有放過。


    他能看得出來簡桉到底對水有多害怕,但是還是努力地壓抑著自己心底的恐懼,一點點地學著去適應水流,他也能看出來當簡桉以為自己快要學會的時候的欣喜的心情,當然還有現在的沮喪。


    就算是永遠都學不會又能怎麽樣?有他護著簡桉,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危險可以威脅到簡桉。


    “不,我要學。”


    簡桉卻並沒有認輸,而是重新地抬起頭看著容墨。


    明明自己的眼眶還在微微發紅,但是簡桉卻還是一臉不肯認輸的表情。


    既然都已經開始了,那她就絕對不會半途而廢,這可不是她的性格!


    “我們重新再來!”


    這一次不用容墨把她拽下水,簡桉就已經自動自覺的站迴了溪水裏,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


    “我絕對,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就放棄掉的!”


    時間仿佛被拉成了無限無限的漫長,簡桉在水裏一遍遍的試著,直到自己已經被凍得瑟瑟發抖說不出來了一句完整的話,容墨也一直站在旁邊耐心地指導著簡桉。


    這種艱難難熬的時候每一秒鍾都是無比的漫長。


    但是這並不妨礙簡桉最後成功地學會了遊泳。


    雖然不是什麽好看的姿勢,但是至少她可以完完全全地脫離開容墨的幫助,可以自己自由自在地在水裏遊來遊去。


    容墨就一直陪在簡桉的身邊,看著簡桉越遊越有動力。


    簡桉不是沒有失誤過,但是每一次失誤的時候,容墨都會用最短的時間把簡桉救起來。


    容墨這兩個字,似乎本身就是一種讓人覺得安心可靠的安全感一樣的存在。


    可是啊。


    恍惚之間,簡桉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這裏不是當年夏令營那條清澈的小溪,這裏是深不見底的塞納河,是不知道埋葬了多少過往的塞納河。


    是的,人在臨死之前確實會像是走馬燈一樣迴放自己過去的一生裏所有的記憶,可是那些記憶本就殘缺不全,飛快地從眼前掠過,留下裏的,居然還是隻有一個容墨。


    還是容墨。


    可惜的是,自己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和他相見,說一句自己自作主張,對不起他。


    真的很對不起,如果自己就這樣睡過去的話,容墨應該是會恨自己的吧。


    可是她真的沒有再一次睜開眼睛的力氣了。


    簡桉緩緩地合上自己的眼睛,然而就是在這一刻,她的手忽然被人緊緊地抓住。


    時空在這一刻仿佛交疊重合,當年的那個少年和現在穿著西裝的容墨完美的重疊在一起,不管是動作,還是臉上焦急的表情,都絲毫沒有改變。


    “簡桉!”


    終於掙脫了腳上的束縛,但是簡桉的身體卻並沒有因此而感覺變得輕盈。


    相反之下,四肢仿佛仍然是被人縛上了沉重的鉛塊一樣,隻知道無止無休的下墜,下墜,和下墜。


    她能聽到有人在唿喚著自己的名字,聲音急切。


    是容墨嗎?


    恍惚間這樣想著,但是簡桉就連動一動腦子去確認的力氣都沒有了。


    盡管對方發出的唿喚聲就在自己的耳邊。


    簡桉覺得似乎自己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動了一下,但是緊接著她整個人就跌入了更深一層的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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