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會想到要在這裏建碼頭?”


    簡桉疑惑地朝著容墨指出來的地方走了過去,但是就算是近看,這裏好像也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還沒有到時間。”


    不知道容墨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簡桉疑惑地看了容墨一眼。


    剛好站了這麽長的時間,簡桉的腿也有點發酸,所幸就直接一屁股在這裏坐下來。


    這裏的江水因為注重環保還是清澈的,在簡桉做的這個位置可以看到江水裏有各種各樣的水生小動物。


    一波江水正好把一隻貝殼送到了簡桉的身邊,簡桉隨手拿起來一看,貝殼是空心的,但是裏麵汪著淺淺的一汪江水,裏麵居然遊著一條很小的魚兒。


    大概是因為脫離了自己熟悉的環境,魚兒不安地擺動著自己細細長長的尾巴,在簡桉的臉上濺上了幾滴水珠。


    簡桉本來還想逗逗它,隻能無奈地把它放迴了江裏。


    在這裏坐的久了,似乎就有一種讓人覺得安心的力量,簡桉從自己的衣兜裏掏出來另外一塊從車上帶下來的五仁月餅嘎吱嘎吱地咬了起來。


    晚上的江邊溫度要比城市裏低很多,簡桉往容墨的身邊靠了靠,容墨看了簡桉一眼,手指動了一下,想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簡桉。


    但是他剛把外套的扣子解開,簡桉就像是一隻靈活的貓兒一樣直接鑽進了容墨的懷裏。


    簡桉很少有這種主動和容墨做出這麽親密的動作的時候,容墨一向冷若冰霜的臉居然浮現出了一絲可疑的紅暈。


    簡桉靠在容墨的懷裏,自然看不到此刻容墨的表情變化,感覺別扭,簡桉又不安分地動了幾下,給自己調整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容墨的一隻手按在了簡桉的肩膀上:


    “別亂動。”


    因為兩個人的姿勢親密的毫無間隙,所以簡桉的任何一點小小的動作都會被放大無數倍。


    簡桉不是瘦的皮包骨頭的身材,抱在懷裏的感覺軟軟的,手感剛好,更別提簡桉的身上時不時地傳出一種淡淡的香氣。


    這種香氣和容母擺在房間裏的那上百瓶香水的味道完全不一樣,沒有一點讓人覺得反感的感覺。


    就像是簡桉本人一樣的輕盈自然。


    但是卻是莫名其妙的引人遐思。


    發現自己的腦子裏居然冒出了許多之前根本不會出現的奇怪念頭,容墨的手不由自主地一緊,臉上可疑的紅暈更重樂扣一點,現在要是簡桉抬起頭的話,肯定能發現容墨現在的一樣。


    但是簡桉現在正因為自己整個人終於變得暖和了一些而稍微放鬆了神經,她的感覺就和容墨大不一樣,容墨的懷抱裏很舒服,一直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熱量,和他一貫的高冷形象一點都不相符。


    “你用的是什麽香水?”


    簡桉的一塊月餅快要吃到底了,好奇地湊近容墨的外套聞了聞。


    容墨的外套有一股冷冷的香氣,味道沉靜,聞起來很讓人心安。


    “我從來都不用那種東西。”


    容母不是沒給他購置過類似於男士香氛這一類的東西,如果不是容墨極力拒絕,容母甚至興致勃勃的想給容墨找來巴黎最好的香氛師為他量身定製香氛。


    但是容墨從小就對這東西敬謝不敏,如今對簡桉身上的味道一點都不反感甚至可以說是很讓人大吃一驚的想入非非了,這實在是一種玄學。


    “不對,一定有味道。”


    反正閑來無事,簡桉非要刨根問底,拉著容墨的外套認真地聞了又聞。


    “這個味道還覺得有點熟悉……啊,我知道了,是雪鬆!”


    雪鬆的提取精油有鎮定舒緩的作用,是一味很好的藥材。


    難怪她覺得這個味道很熟悉,小時候蘇想容偶爾會用雪鬆來製作香料,那個時候她就覺得雪鬆的味道很好聞,沒有想到現在居然在容墨身上出現了。


    “大概是衣櫃裏的熏香。”


    簡桉一連串的小動作讓容墨渾身上下都被簡桉碰了一遍,容墨根本沒心思聽簡桉說話,隻是冷著臉把簡桉按在了自己的懷裏。


    “時間要到了,做好。”


    “什麽時間?”


    簡桉疑惑的想要轉過頭問容墨,但是容墨直接按著簡桉的腦袋把她強行扳迴去,沒有讓她看到自己的臉。


    幾乎就在簡桉迴過頭的同時,一道流光從遠處的城市裏升入天際。


    響聲裏,巨大的煙花綻放出美麗的形狀,就像是緩緩開放的百合。


    簡桉驚訝的叫聲被淹沒在第二朵,第三朵煙花的響聲裏,隻是短短的幾秒鍾時間,整個天空都被各種各樣的絢爛煙花填滿。


    無數的流光從天際滑落,就像是一顆顆美麗美麗的流星一樣。


    這一幕實在是太美了,讓簡桉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唿吸。


    絢爛的煙花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麵,江麵好像是一麵鏡子,忠實地反應了每一朵花朵的盛開和凋零,如同是另外一個鏡像的世界。


    水麵上和水麵下,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但是都十分美麗的世界。


    “中秋快樂。”


    容墨不知何時握住了簡桉的手,輕聲在她的耳邊說道。


    他知道她的驕傲和自尊讓她總是把自己脆弱的一麵藏起來不願意示人,哪怕真的覺得孤單寂寞,也會強撐著留在簡家,不會答應自己的邀請。


    但是他絕對不會就這麽放任簡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簡家。


    為了不讓簡桉有負擔,他沒有告訴簡桉其實並不是容母提前結束了賞月,隻不過他提前跑了出來。


    他想要用這種方式告訴簡桉,從今往後她不會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以後的路有自己陪著她。


    “喂,容墨。”


    簡桉忽然喊了容墨一聲,容墨不明所以地低頭看著簡桉,冷不防唇上卻被簡桉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這個吻就像是蜻蜓點水一樣,隻是輕微的一個觸碰,但是卻是簡桉的第一個吻。


    容墨剛想張嘴說些什麽,簡桉纖細的手指卻點上了他的唇,簡桉輕輕地搖了搖頭,對容墨笑了笑。


    她的眉眼彎彎,不是那種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笑容,也不是那種驕傲的笑容,這一刻容墨才覺得是那個真正的簡桉在對他笑著。


    又一朵煙花在天際綻放,繽紛的顏色紛紛從夜空中墜落,照亮了兩個擁抱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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