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容將儲物袋拿給莫安逸後,就跟著他父親告退了,他的小弟早就跑沒影了。


    莫安逸招手,將待在一旁的方細奴叫過來,把方嘉容交給她的儲物袋拿給他。


    “多謝小師祖。”方細奴手中拿著儲物袋,躬著身對莫安逸表示感激。


    他今年已經十二歲了,在被人常年的欺辱下,跟人說話時,都不敢抬起頭來,也不敢直視別人的眼睛,永遠都瑟縮著,就連莫安逸碰他一下,他都要抖上一抖。


    莫安逸對於方家兄弟之間的事,她並不想做個聖母,去勸方細奴原諒方家。


    一來此事與她無關,她與方嘉容對抗,不過是不允許外人欺了他們淩霄宗的人。


    二來,她沒有權利讓受到傷害的人去原諒曾經欺負過他的人,即使那人已經悔過,但傷害早就造成了,在受害人的心裏是無法被抹去的。


    “你若是不想日後依舊被他人欺辱,你就要努力變強,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都隻是泡影。”莫安逸抬頭看著他,不讓他躲避自己的目光,仗著小師祖的身份與他說教。


    “你既然想辦法來了淩霄宗,就不要墮了我們劍修的名聲,今天挨過的打,明天要加倍的討迴來,而不是等著別人來救你。”


    “明白嗎?”


    方細奴的眼睛避不過站在他對麵的小師祖,他的墨瞳中此刻就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在她的眼睛裏,他沒有看到對自己的厭惡,也沒有對自己麵上疤痕的恐懼。


    在他對麵的這個人,就像一把鋒利的劍一般,插在了自己的心頭上,將他早就沉寂的心,一層一層的剝開,再將裏麵已經潰爛的部分,一下又一下的替他剜掉。


    嗬,她是當真看不出來自己對她隻是利用嗎?


    方嘉容剛才與她單獨說話,應當是說自己是魔劍吧,他早就知道為何方嘉容會對他如此厭惡,他不明白,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他就說自己是魔劍,他在此前甚至連劍都不會拿。


    方嘉容應當都與她說清楚了,她,不害怕嗎,還有她為什麽幫自己。


    方細奴握著儲物袋的手有些攥緊,盡量控製著自己顫抖的聲音:“小師祖,我……”


    “不必多說,我隻知道,你是我淩霄宗的弟子,無論是誰,我都會護的。”


    莫安逸說完後,就轉身與他分別,走了幾步後,複又停下,也未迴頭,隻是輕聲道:“你若是日後為非作歹,做出於淩霄宗不利的事情來,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殺掉的。”


    方細奴就目前來說,什麽也沒做過,她不會因為別人說他未來會是魔劍,就妄下殺手,那她與那些濫殺無辜的人還有何異。


    說完便走向了鄧宗之,然後與明誠師兄告別,她就由鄧宗之帶著迴了主峰,她現在雖然還能站著,但氣府裏的靈力全都空了,經脈現在還泛著疼,有些澀,根本使不出一絲的靈力,更不要提禦劍飛行了,就隻能由師兄帶著迴去。


    明誠尊者對於自己齊雲峰的弟子,也不能毫無表示,罰是不會罰的,此事雖因他而起,但卻是別人招惹的他,本就不是他的錯,小師妹也是護人心切,才受了傷,根本與他無關,若是因此就罰了他,那成什麽,別人犯錯,卻罰自己人,不應當。


    明誠尊者就示意方細奴今日將手中的活計先放下,讓他迴去休息,也就離開了此處。


    幾人都走後,方細奴的墨瞳閃爍不定,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開始狂笑,布滿燙痕的右臉,伴著癲狂的笑,竟有些詭異的妖異。


    笑的難受了,便躬下了身子,最後躺在了地上。


    他從儲物袋中摸出那柄烏黑的長劍,將自己的血滴到上麵,頃刻間,齊雲峰的山頂處,遍布了黑紅交雜的霧氣,在霧氣的周圍擋著一層結界,不讓這些霧氣露出一絲,因此也未有人能發現此處的異狀。


    躺在霧氣中心的方細奴,身形急速的發生著變化,從十二歲的小少年,抽條成一名青壯年,身上的低階法衣已經被撐破,堪堪的掛在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膚,泛著雷光,每一寸肌肉裏都蘊含著不可估量的能量。


    烏黑的長發也長到了腰間,沒有任何頭飾的束縛,在風中隨意的飄散著,麵上的疤痕早就消失不見,皮膚白皙,唇紅齒白,高挺的鼻梁,細長的鳳眼微眯著,眉間點著一點朱砂,露出的尖牙咬在唇上,說不盡的妖異。


    他,確實是魔劍,方嘉容沒有說錯。


    那柄烏黑的長劍,就是他的本體,一柄上古魔劍,名為藏海。


    他本是魔劍的器靈,為了衝破桎梏,才轉世為了人,本來是要自己去到本體所藏的秘境,自己才能想起前塵往事,沒想到機緣巧合,竟提前了這麽久。


    嗬,那他可就要好好玩玩了,唇邊勾起一抹笑,可突然間嘴角的笑又戛然而止。


    因為他想到了小師祖與他說的話,瞬間就收迴了僵在唇邊的笑,身形也恢複了十二歲的樣子,還為自己幻化出一身衣服,不過臉上卻沒有了疤痕。


    小師祖救了他,又無意間幫自己討迴了本體,無論如何也是要聽她的話的,那就隻報複方家一門好了,他現在可是正道的修士,沒看到靈根都是雷靈根嗎,他百邪不侵。


    然後就恢複成了那個謹小慎微的方細奴,搬起腳邊的靈植,慢悠悠的往迴走去。


    他自信此間無人可以看破他的真身,畢竟他現在已有了肉身,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練氣一層的小菜雞。


    還未等到第二日,方奇誌留下雙倍的禮物後,又掏出了些自己的私房,就急急地帶著方嘉容迴了方家,實在是沒臉繼續在淩霄宗待下去了。


    第二日,在淩霄宗的主峰上如期舉行玄清尊者的收徒大典。


    玄清端坐在大殿的上首,他此時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法衣,頭發全被盤了起來,一根冰藍色的簪子插在上麵,眉心那冰藍色的豎紋沒什麽變化,點綴著那張天神般的臉,蕭祈雲和鄧宗之二人也都穿著隆重的法衣一左一右端坐在玄清的身旁。


    在他們的下首,先是各峰的峰主,然後是赤霞宗、明心宗和十大門派派來的長老,再之後是莫家和四大世家,隨後是一些小門派和小家族派來的長老,帶來的後輩都坐在他們的身後位子上。


    隨著吉時的到來,莫安逸伴著仙樂從大殿的門口走進來,不急不緩,一步一步的行至大殿的中央。


    今日,她也穿著一身冰藍色的法衣,長長的衣角被拖在地上,待她站定後,雙手端於胸前,屈膝跪地,雙手向前伏地,朝著玄清磕了三個頭。


    “天地為鑒,今我淩霄宗太上長老玄清尊者,收莫安逸為坐下三弟子,亦為關門弟子。”喝禮的弟子出聲道。


    說完之後,便有兩道天地法則纏繞在了玄清和莫安逸的周身,然後逐漸隱沒,師徒之間的契約已成,做師尊的必要傳授一身所學於弟子,做徒弟的也要一生尊師重道。


    在滄瀾界,對於正式的收徒大典,都會落下師徒之間的契約,約束師徒二人。


    尤其是對於玄清尊者這般已經大成期的尊者,說出的每句話,和做下的每個決定,都將會帶著些法則的力量,言出必行。


    當然這也體現了他對小徒弟的重視與寵愛。


    玄清從坐上起身,走向莫安逸,將小徒弟扶起身,一隻手中執起一根筆形法器,另一隻手端起小徒弟的臉,俯身用筆在她的額上紋上和自已一樣的冰藍色豎紋,並在裏麵封上自己的一抹神識。


    莫安逸隻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有冰冰涼涼的感覺,沒有任何不適,甚至還有些舒服。


    隨著額上的細紋被師尊逐步紋好,隻感覺靈台清明,吸收靈氣的速度又快了一些,在自己的神魂上,也被師尊下了一層禁製,百邪不侵。


    看著師尊眉間的豎紋,細細看去,這豎紋兩側還有更加細小泛著鎏金的花紋,顯得師尊更加的神聖不可侵犯,不知自己紋上後是何種模樣,應當也是極好看的。


    在豎紋被紋好的那一刻,自己腦海中就多了一份傳承,是師尊通過額上的紋飾傳給她的,她不清楚那是什麽,在收徒大典上也不好多問,隻等事後再去找師尊解惑。


    在殿上的眾人,都紛紛詫異,但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莫安逸與玄清同為冰靈根,比他另外兩個弟子更加適合傳承自己的道統。


    玄清尊者如今才六千五百歲,就已是大成中期的修士,進境這麽快,也與他眉間的豎紋有關。


    那豎紋名為無極,可以說是一個遠古圖騰,也可以說是一門頂級的功法,還可以說是一個無上的身份。


    有關無極的所有的內容都被封在豎紋裏,隻能由上一任無極傳承者,親手傳給下一任。


    待無極修成時,豎紋上就會開出九朵印花,平時都是隱在額上,發功時才會顯現出來,更顯主人的神奕。


    每一任無極的戰鬥力,都是同階修士的數倍,更不要提身為劍修的無極,越界對打都可無敵。


    據聞還是六千年前,玄清尊者的橫空出世,才讓無極被世人重新知道,本就斷掉的傳承,也從他那裏延續了下來,本以為在他飛升後還會斷掉的傳承,如今又續上了,新一任的無極出現了,還是在眾人的見證下誕生的。


    淩霄宗的掌門和明玉真君多年都未得玄清尊者的無極傳承,可見他們二人確實是與無極不合適,如今這玄清尊者當著眾人的麵,將無極傳於他的關門弟子,無異於同時向世人表明,這就是下一任無極,日後見麵,千萬不要招惹。


    玄清將無極為莫安逸紋好,便將手中的筆遞給莫安逸,示意她拿著,為日後她尋到傳人時,給他賜印。


    莫安逸收好手中的筆,看不出品階,看著也就是一根普通的毛筆,不像是有什麽大來頭的樣子,可師尊給她了,她便好好的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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