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慢些,我扶你起來。”


    “唔~”澹台緣淺坐起身,睡眼惺忪的靠在秦深的懷裏。“現在什麽時辰了?”


    “才卯時一刻。”秦深輕柔的整理她耳邊的碎發。“可是餓了?我去給你煮些清粥可好?”


    澹台緣淺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胃口。你可是一夜未睡?”


    “嗯,夜裏不安生,我親自守著才放心。”


    “倒也是,今天夜裏我陪你一道守夜吧,兩個人說說閑話時間也能過得快些。”


    秦深搖頭。“不可,你這些日子乏累的很,合該靜心修養才是,還是莫要折騰了。”


    “我也不知這是怎的了。整日昏昏沉沉的,好似如何也睡不醒似的。”


    秦深遲疑了一瞬才輕聲道。“淺淺,你可能給自己把脈?”


    “嗯?你是怕我病了嗎?”


    “隻是有些擔憂。”秦深眉心緊皺。“我總怕那日的陰煞之氣傷了你的身子。”


    澹台緣淺坐直了身子,笑意柔和的看著他。“莫要擔心!我自個兒的身子,我自己知道。陰煞之氣尚未侵入身體時我便服過丹藥了,一絲一毫都沒有留在我的體內。你便安心吧!”


    “便是沒有被陰煞之氣傷著,也總該有個因由才是。你近日來昏睡的時辰愈發長了,還是要認真把個脈才好安心。”


    澹台緣淺無奈道。“好吧,我便把個脈就是了。你啊,就是關心則亂,我不過是貪睡些也值得你這般憂心忡忡的。”


    秦深將脈枕找出來,麵色緊繃的看著澹台緣淺把脈。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秦深甚至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蔥白素手緩緩抬起,秦深才要出聲詢問便見澹台緣淺眉頭微皺,隨即又換了一隻手放於脈枕之上。


    隻這一個舉動,竟讓秦深唿吸一滯,神色驚慌,他渾身緊繃的定在原地,如同一個等待宣判的死囚,焦慮不安又滿懷期待的看著脈枕上的玉手。


    “奇怪。”澹台緣淺抬起手,麵色不解的輕聲呢喃。“怎麽會這樣呢?”


    “淺淺,淺淺沒事吧!”


    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澹台緣淺急忙拉住秦深冰冷的雙手。“沒事,我什麽事都沒有。你別這樣,我當真甚事都沒有。”


    “當真?”秦深死死攥住溫軟的小手,深邃的雙眸竟有淚光閃爍。


    “那你為何麵帶憂色?你莫要瞞我,可是你的身子有礙?究竟是何病症?我..我去拜請名醫,去找奇珍異寶,我一定能醫好你的!”


    澹台緣淺眼眶微紅,麵上卻帶上甜美的笑容。“傻子!我都說了沒事,怎的還這般嚇唬自己?你平複好心緒,聽我慢慢說與你聽可好?”


    “當真無事?”


    澹台緣淺篤定的點頭。“當真!”


    秦深輕舒了一口氣,待緩和了情緒才恍然發現自己竟將澹台緣淺白嫩的小手攥的青紫了。


    “你怎的不推開我?”秦深心疼的擦藥揉按,那自責的模樣當真是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疼不疼?”


    澹台緣淺搖頭,輕吻他緊鎖的眉心。“一點兒都不疼的,反倒是你這般模樣讓我心疼。乖~聽我說說脈象?”


    秦深動作一頓,無奈的迴吻她嬌豔的唇瓣。“傻丫頭!怎可與男子說乖這個字呢?詳細將脈象說給我聽吧,莫要逗弄我了。”


    澹台緣淺莞爾一笑,溫聲細語的分析脈象。“我麵帶疑慮隻因我從未在師傅的脈案上見過此種脈象。


    脈像流利有力,急促流暢,卻又如盤走珠,迴旋不歇。我無法解析脈象卻也知這脈象並無病狀,總歸我的身子是無虞的,你便莫要再愁眉苦臉的了!”


    “可這脈象終究要有個說法啊。”秦深麵上的憂色不減。“我已吩咐侍藥盡快趕迴鳳凰城了,不叫醫者瞧過,我總是不能安心。”


    澹台緣淺抬手環住他的脖頸,輕啄了一下他緊抿的嘴唇。“快些趕迴去也好。可你也要答應我,切莫再這般憂心了。這脈象極是有力,我也未有任何不適,一定不會有甚大礙的。”


    “好,我答應你。”秦深勾起嘴角,動作輕柔的將澹台緣淺橫抱起來。“難得你有精神,我帶你去外麵吹吹風。”


    澹台緣淺笑盈盈的靠在秦深的胸口,滿心的柔情暖意讓這個冷清的女子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


    “給皇上,小姐請安!”侍藥樂嗬嗬的跑過來。“奴才煮了小姐喜歡的清粥,小姐可要用些?”


    澹台緣淺笑著點頭。“好,辛苦侍藥了。”


    “不辛苦,一點兒都不辛苦!皇上與小姐稍坐,奴才這便去盛粥。”


    侍藥說罷,便歡快的跑開了。澹台緣淺看著少年挺拔的脊背不由得微笑頷首,竟突然有了老母親的自豪感。


    “秦深,你瞧侍藥的變化多大呀!我初見他時,瘦小的男孩小臉兒蠟黃,整日佝僂著脊背,連說話都不感高聲。你瞧他如今,多好的模樣!”


    秦深將溫熱的水杯放在她的手上。“喝點兒水。都是淺淺的功勞。待我們有了孩兒,淺淺定是個極好的母親。”


    “那是自然!”


    澹台緣淺也不害羞,反倒極期待與秦深孕育一個孩子。一個融合了他們兩人共同的血脈的孩子。


    秦深嘴角揚起,心裏亦是滿懷期待。“若是女孩兒我便將她寵成天下最最嬌貴的公主,若是男孩兒我便將這天下都送與他。”


    “皇上與小姐的孩兒定然是最最金貴的!”侍藥將粥碗放好,傻嗬嗬的看著澹台緣淺。


    “奴才可會哄小孩子了。紮燈籠,剪窗花,編草繩,縫布偶,奴才會的可多了。”


    澹台緣淺微微一下。“侍藥一定極受小孩子的喜歡。”


    “是那。到時小姐有了孩子,奴才一定變著花樣兒的哄他們開心。”


    “就怕到時他們整日的纏著你玩兒將你累壞了。”


    “不怕,不怕!”侍藥呲牙傻笑。“小孩子很好哄的,奴才不會累的。”


    秦深將吹得微涼的粥遞給澹台緣淺,轉頭叫侍藥坐下。“怎的又忘了。坐下吃飯,出門在外不講那些個虛禮。”


    侍藥笑著應聲。“哎!奴才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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