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這般笑,怪滲人的!”赤木扭過身子,躲開秦九的視線。“你不曉得你的狐狸眼眯起來有多邪門兒,跟要吃人似的。”


    “要吃也先吃了你。”秦九挑眉邪笑。“你瞧瞧我這般笑像什麽?可是更駭人些?”


    “我才不瞧,瞧了晚上定是要做噩夢的。你讓雲傑瞧去,他膽子大的很。”


    “別別!”雲傑急忙擺手。“我方才已是瞧見了,可莫要再嚇我了!”


    秦九摸了摸鼻子,狐疑的問道。“當真這般嚇人?”


    “嚇人!”白老大重重的點頭。“九爺往後可莫要眯著眼睛冷笑了,當真嚇死個人了!”


    “哈哈哈哈......這豈不是好?往後對敵時,我隻要笑上一笑豈不是嗬住了他們?”


    雲傑撫掌大笑。“哈哈哈.....如此九爺這笑麵狐狸的名號怕是要改上一改了,許是要被喚做鬼麵狐狸了吧。”


    “鬼麵狐狸也好啊,倒是比笑麵狐狸的名號更威風些呢!”


    “你個小孩子懂什麽?”秦九哭笑不得的敲了一下侍藥的腦門兒。“你九爺我一表人才,玉樹臨風,怎能叫鬼麵呢?不好不好,還是笑麵狐狸好聽些!”


    “哼!左右都是隻奸詐狐狸!哪有我的赫勒勇士聽著威風?”


    秦九瞥了他一眼。“赫勒草原上盡是勇士,誰曉得你是哪一個?”


    “哼!勇士遍地,可能被喚做赫勒勇士的隻有我赤木一人!”


    “赫勒勇士也不是什麽響亮的名頭.........”


    “二位,二位大爺不若歇息片刻?”侍藥笑嘻嘻的搖著馬鞭。“剛不還猜測前路還有埋伏呢嘛,兩位大哥還是趕緊養精蓄銳吧。”


    “都是些不堪一擊的無名小卒,有甚可在意的?”赤木大咧咧的倚著車門,打了一仗倒是比先前精神了許多。


    “總不會皆是這般平常的幫眾的。”雲傑謹慎的打量著官道兩側的山林。“江湖上門派眾多,其中不乏隱世的強者,門派暗自培養的殺手更是不知凡幾。兩位還是切莫太過大意了才是。”


    秦九點頭。“雲傑說的是。臨戰輕敵乃是兵家大忌,無論來者功力如何,都應嚴陣以待才是。


    如此,咱們四人便輪流休息吧,我與赤木先行戒備。一個時辰後,再換雲傑與白大哥警戒。”


    “如此甚好!”


    “辛苦九爺與赤木了,我還當真有些疲累了。”


    赤木呲牙一笑。“白大哥隻管歇息,無需與我們客套。”


    四人如此安排妥當便各司其職,靜待敵襲了。不想行至夜幕降臨也未見絲毫異動。


    侍藥將馬車趕到管道旁停下,幾人拾柴,生火,煮飯,煨酒好一通忙碌後才舒坦的圍坐在篝火旁飲酒閑聊。


    “赤木,你隻喝這一碗便罷了,可莫要喝多了誤事。”


    赤木抹去嘴邊的酒漬,滿足的拍了拍肚皮。“不喝了!暖了五髒便好,可不能貪杯。”


    “喲!赤木大哥今兒個怎的不耍賴了?”


    “當差呢嘛!可不能一時大意犯到皇上手裏,我可不想再被鎖在書房裏寫大字了。”


    侍藥將烤得焦香的羊腿片成均勻的肉塊放到每個人的碗裏。油滋滋的羊肉冒著熱氣,勾的人口水直流。


    “幾位哥哥快嚐嚐!這羊肉好克化,吃多謝也不打緊的。”


    “嗯~這羊肉烤得好!待我迴赫勒時定要把侍藥給帶上。”


    “那可不成。”秦九慢條斯理的夾起一塊羊肉。“侍藥可是立誓要陪著夫人一輩子的,你還莫要打他的主意了。”


    “這眼看著便要天下太平了,到時皇上帶著小姐遊山玩水去,哪裏還用他跟著侍候啊。還是隨我去赫勒草原吧。”


    赤木端著碗湊到侍藥身邊,兩眼放光的盯著侍藥手裏的羊腿。“侍藥,哥哥同你說啊,我們赫勒草原上牛羊肥美,烈酒醇厚保管你去了便不想再走了,如何?跟哥哥迴赫勒騎馬狩獵吧!”


    侍藥笑著將赤木的碗填滿。“他日若是有機會,我定要去赫勒草原瞧瞧的。赤木大哥快吃,涼了可就失了味道了。”


    “嗯,好吃!小姐的眼光果真獨到!”赤木大口吃肉,嘴裏還喋喋不休的與侍藥交談。


    “沒想到你不止駕車開船的技藝嫻熟,就連煮飯烹食的手藝也這般厲害。”


    侍藥笑嗬嗬的翻烤羊腿。“赤木大哥謬讚了!我不過是會做些微末小事,著實當不得這般誇獎。”


    “這哪裏是小事?這一路上若沒有你用心打理,我們還不知要如何風餐露宿呢!”


    “嗬嗬...小事,都是小事。”


    赤木將滿口的肉咽下,笑嘻嘻的替侍藥添柴。“侍藥,何時小姐身邊不需要你了,你便隨我去赫勒族定居吧。我們赫勒的姑娘美麗熱情,你一定會喜歡的。”


    “又開始胡言亂語了!”秦九一把拉開赤木。“侍藥還小呢,你給他說這些作甚,叫夫人了聽見非罰你不可!”


    “小姐如今有皇上陪著,哪裏有閑聽我胡說八道啊。你一邊兒去,莫要攔著我與侍藥說話。”


    “無論你費多少口舌也是無用。”秦九不以為意的坐在侍藥身邊。“這孩子是個什麽性子你還不曉得嘛,死心眼兒的很,你就算求了夫人親自下旨也帶不走他。他啊,是一門心思要老死宮中嘍!”


    “小小年紀,一輩子困在皇宮了豈不是可惜?”赤木索性繞到侍藥的另一側坐了下來。“你看,小姐也不會一直待在宮裏的,你獨自留在宮裏豈不是無趣?還是應該多出去走走瞧瞧嘛!”


    侍藥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年紀雖小,卻也漂泊了十幾年了。能留在皇宮裏與我來說已是最好的歸宿了。


    小姐隨著皇上遠行遊曆時,我便替他們照看孩子,打理梧桐殿。安安靜靜,無波無瀾的過完這一生便是圓滿了。”


    “你......罷了。”赤木頹然的躺在地上。“過你自個兒想過的日子吧,若是哪日無聊了,便來赫勒族尋我。”


    “好,多謝赤木大哥。”


    “謝他作甚?他哄你去赫勒族是覬覦你的廚藝。”


    “別聽胡說,我可是真心想帶你瞧瞧赫勒草原的。”


    “是,我明白赤木大哥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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