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前也調查過。


    這兩位都被丞相府庶女迷了心智,對自己的嫡妹很排擠。


    隻是沒想到能糊塗到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皇帝橫眉冷對,聲色俱厲道:“你們可知錯?”


    如果態度好點,能好好認錯,看在煙兒的份上還能饒他們一命。


    倘若還嘴硬死不承認,那就全部打包送去見閻王爺。


    顧叁叁畢恭畢敬,壯著膽子問道:“草民愚昧,近日被家母關在院子裏,什麽事都沒做,不知皇上說的是什麽事。”


    隻要死咬著不鬆口,皇上沒有證據也拿他們沒辦法。


    皇帝冷哼一聲,眉眼又冷了幾分。


    “還敢嘴硬,丞相府夫人給顏妃準備的美食中,含有大量的藏紅花,此事是不是你們做的!”


    “蓄意謀害皇嗣,可是砍頭的大罪,你們二人好大的膽子!”


    皇帝施壓而下,氣氛瞬間變得緊繃起來。


    有暴君的惡名在外,所有人都膽戰心驚。


    顧小滿已經承受不住了,體如篩糠,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已經扛不住壓力了,看了眼旁邊的顧叁叁,把希望放在顧叁叁身上。


    然後二人一同撲倒在地,拚命地磕頭。


    顧叁叁咬了咬牙,繼續強裝鎮定地抬頭:“皇上冤枉啊,顏妃乃是草民唯一的嫡妹,草民又怎會傷害自己一母同胞的嫡妹,也不可能是母親下的毒,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們丞相府!”


    這樣子,確實煞有其事,像是被冤枉的。


    皇帝眸光意味不明,厲聲下令道:


    “來人,將這二人拖下去,擇日問斬!”


    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


    這向來是皇帝一貫的作風。


    即便沒有證據,目前這二人謀害顏妃的可能性最大,也別想苟活著。


    這時,顧叁叁心裏還有底氣。


    “皇上沒有證據,不能就這樣冤枉了好人。”


    他擺開下人束縛他的手。


    皇帝冷笑,語氣不羈又淩厲。


    “在朕的王朝,朕就是規矩,朕即使沒有證據,想要你們死,你們也必須死。”


    豪橫無理,卻又尊貴無法讓人反駁。


    畢竟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當今皇帝是視人命如草芥的暴君。


    顧叁叁頓時臉上失了血色。


    “皇上,草民是顏妃的嫡兄,怎麽能……”


    他話還未說完,旁邊的顧小滿就扛不住了。


    撲通一下跪下來,瘋狂磕頭。


    “皇上饒命啊,草民隻是一時糊塗,被鬼迷了心竅才做出這種事情,更何況顏妃娘娘現在也無事,草民真的知錯了,還請皇上饒命!”


    這個時候,也隻能招了。


    不然就算解釋再多,說再多也沒用。


    皇上想要一個人死,簡直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趁現在乖乖招了,還能替自己求求情,從輕處理。


    皇帝懶得給他一個眼神:“朕剛才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不好好珍惜!”


    顧小滿隻好卑微地看向顧南煙。


    從前他對顧南煙嗤之以鼻,現如今不得不低下頭來,不要命地磕頭道歉,隻為保住自己的性命。


    “顏妃娘娘,之前是草民不懂事,被小人洗腦才導致和您關係一直不好,但草民好歹也是您一母同胞的嫡兄啊,您也不願意看到草民慘死對不對?”


    事到如今,顧小滿咬了咬牙,也不管什麽臉麵了。


    在性命麵前,任何東西都不值一提。


    “本宮雖不忍心看到這場麵,但本宮也無法做主,畢竟謀害皇嗣的罪名太大了。”


    顧南煙麵色溫婉又柔和,看起來是被說服了的樣子。


    但她說出的話,卻截然不同,像無數顆冰渣子往顧小滿的心裏紮。


    顧小滿仍然不死心。


    “顏妃娘娘,如果讓母親看到,她的兩個兒子都年紀輕輕離世,還是因為您,自此也會跟您產生隔閡,相信這也不是顏妃娘娘所願意看到的。


    世人皆知皇上寵您,且您的肚子裏還有皇嗣,隻要您一開口……”


    話音未落,就被顧南煙打斷。


    顧南煙實在是不想聽他說廢話了。


    於是,顧南煙眼巴巴地看向皇帝,嬌豔欲滴的臉蛋帶著幾分不好意思。


    “皇上,他們確實是臣妾的嫡兄沒錯,如果直接處死,臣妾的母親太過傷心,也會跟臣妾有隔閡,臣妾可能因此鬱鬱寡歡,對腹中的孩子不太好。”


    說到這,她故意停頓一下,餘光去看那二人的表情。


    顧小滿麵如喜色,仿佛覺得拿捏了顧南煙,嘴角還揚起了一絲不屑。


    另一邊的顧叁叁臉色極為難看,雙手緊攥成拳。


    相信他此時心裏這種怒罵顧小滿這個二哥愚蠢至極。


    其實二人半斤八兩,都蠢得讓人想笑。


    顧小滿和顧叁叁都以為顧南煙是準備替他們求情,保下他們的性命。


    畢竟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就連坐在旁邊的皇帝都皺起了眉頭,顯現出明顯的不悅。


    如果煙兒向他求情,他無法拒絕煙兒的任何要求。


    不忍心看到煙兒傷心。


    皇帝想好了退路,就算這次顧小滿和顧叁叁被救下來,還可以在暗地裏做手腳。


    找幾個暗衛暗殺,輕而易舉。


    他想要他們死,他們兩個都活不了。


    顧南煙漫不經心地說道:“臣妾覺得,還是將他們先關入地牢吧,之後再看他們有沒有悔改之意。”


    這不是普通的地牢。


    現在的地牢,已經成為皇帝發泄怒火的地方。


    稱得上是整個王朝的滲人地獄。


    被關入地牢的人,無一生還。


    且死之前得慘相,每次運輸屍體的太監看一次要吐一次,暈死過去的程度。


    地牢裏匯聚了五花八門的刑具,沒有最狠,隻有更狠。


    許多有罪之人,一聽說要被關入地牢,寧願直接撞牆而死,都不願意死前受到那非人的折磨。


    說這話時,顧南煙麵不改色,嬌嬌地躺在皇帝懷裏撒嬌。


    這兩個哥哥,已經沒救了。


    她即使救了他們,肯定也得不到他們的感激,反倒會怪罪她為何不吃下那藥物,為何要將他們招出來。


    顧小滿和顧叁叁留著,就會對她和腹中的孩子造成危害。


    關入地牢的話,至少人還活著。


    如果運氣好,在她生下孩子之後,二人還沒死,倒是可以放出來。


    不過到時候也至少是殘疾了。


    顧南煙淡淡一笑,然後懵懂又單純地眨了眨眼:“臣妾對地牢不太懂,裏麵不會有什麽懲罰的對不對?就關兩位哥哥一段時間,等皇上氣消了再放出來。”


    那張美豔的臉,楚楚動人。


    靈動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幹淨澄澈。


    眾人當真信了,以為顏妃是對地牢不了解,才會提出這個駭人的提議。


    畢竟皇帝在顏妃麵前,從未露出兇狠的一麵,都是溫溫柔柔地寵著。


    皇帝更是命令所有下人,不能將地牢這些有損皇帝溫潤如玉形象的事情告訴顏妃。


    所以顏妃不知道地牢有多麽恐怖,倒也很正常。


    皇帝勾唇一笑:“好,那就將顧小滿和顧叁叁關入地牢。”


    他對旁邊的李公公命令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傳出去,特別是顏妃提出將顧小滿和顧叁叁關入地牢的話,隻可告知外人這二人謀害皇嗣未遂,顏妃盡力幫忙求情,但朕已做決定,還和顏妃鬧了一通。”


    這樣,煙兒的母親就不會怪罪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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