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意默默跟在顧忍寒後麵,直到走出林子,她才問了一句:“你信他嗎?”


    顧忍寒搖搖頭,抬起頭時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凝重,紅潤的嘴唇被他抿得失去了血色蒼白無比。


    “相比於信不信我更希望這件事是假的。”


    慕知意聽出了他語氣中的鄭重之意,表情一滯。


    是啊,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這麽多年又有多少女孩受了張春紅的迫害呢?


    顧忍寒情緒調整的很快,幾乎一息之間,他的表情就恢複了正常,麵上一片淡然之色。


    反觀慕知意,依舊一副憤憤不平之色。


    顧忍寒看見以後,反手將人勾到自己身旁,寬厚的大手摟住她的肩膀,略微用力的揉了揉。


    “不要想這麽多,我們現在去查了,不就是在幫助她們嗎?”


    慕知意吸了一下鼻子,抬起頭眼眶紅紅的,雖然沒有流淚,但帶著鼻音的嗓音還是出賣了她,“我知道”。


    “你呀。”


    顧忍寒怎麽受得住慕知意這種無意識的撒嬌啊。


    許誠家裏,慕知意時隔一個月以後終於再次走進了這裏。


    一進院子,慕知意就感覺到不一樣了,院子裏茂盛的花草不知何時被人鏟去,隻留下長滿青苔的空地。


    走進房間就更讓人震驚了,客廳裏本來放著一套黃花梨家具,高貴又大氣,現在卻變成了幾個像是從廢品站買迴來的被人修補好的普通板凳。


    慕知意怎麽想都理解不了,在接過許誠遞過來的杯子時順口問道:“許警察,你家裏原先的家具呢,怎麽換成這些了?”


    許誠苦澀一笑,迴憶起了當時的情況。


    就在許誠“投靠”周主任那天,許誠的爺爺因為看不慣他這種做法,氣得斷絕了關係,當天就帶著自己用慣了的家具住進許姑姑家裏去了。


    慕知意錯愕的抬起了眼皮望向許誠,“這件事你沒告訴老爺子嗎?”


    許誠沮喪的搖搖頭,同樣調整好了心情,笑著對慕知意解釋:“我們做的事是很危險的,家人不知道才安全。再者說,就算我爺爺願意陪我演戲,還是不如真正發生的更顯真實性。”


    慕知意理解的點點頭。


    顧忍寒也很心疼自家好兄弟為了這件事做的犧牲,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胳膊。


    同時,沒有忘記指正慕知意,“小意,現在你可不能叫大誠許警察了?”


    “???”慕知意更是不解了,扭頭詫異的望著許誠,“該不會你……”


    顧忍寒和許誠都很期待她的答案。


    “被撤職了吧?”


    一句話,兩個人都抬起了頭。


    “說什麽呢你,大誠升職了,現在是警局的副局長,並且還在代管局長,以後你就可以稱他一聲許局長了。”顧忍寒輕輕點了一下慕知意的額頭。


    這個消息真的是很好的消息啊,慕知意止不住的拍手稱讚,“許局長,你好厲害啊。”


    許誠自認為臉皮厚,但沒想到對上慕知意這種毫不掩飾的真心誇讚還是扭捏了起來。


    捏著耳垂道:“還還好吧,沒那麽誇張啦。”


    可是慕知意卻不這麽想,這可是警局局長誒,可以說是整個公社最有實權的人物之一了。


    而且這還是顧忍寒的好兄弟,他能升職顧忍寒也出了不少力,以後肯定會念著他的好的,不說助顧忍寒以後仕運亨通,最起碼能保證他在隊上不會再受背刺了。


    一想到這裏,慕知意心裏的感激之意就再也忍不住了,望向許誠的時候眼裏就像堆滿了星星一般閃啊閃的。


    隻不過慕知意忘記了一件事,就是她身後的男人可是個實打實的大醋缸啊。


    許誠自然也看見了慕知意對他的崇拜,嘴角是怎麽也止不住的笑容,抬起手推了推旁邊側臉對著他的顧忍寒。


    沒等他顯擺,顧忍寒剛一迴過頭,他就看見顧忍寒臉上濃濃的不悅了。


    這倆小情侶……


    許誠死死的咬住嘴裏的軟肉,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身後突然一冷,慕知意被凍得搓了搓胳膊,剛準備跟顧忍寒吐槽一下,結果一迴頭對上的就是他冷若寒霜的眼睛。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慕知意眯起眼睛眉頭緊皺,白嫩的小手主動上前捏了捏顧忍寒的大手,“就這一次,我知道錯了”。


    許誠是見過顧忍寒生氣的,他也很想知道他那鐵麵無私的隊長會怎麽解決這件事?


    垂目瞅了一眼慕知意,顧忍寒語氣依舊冷冰冰的,“知道錯在哪兒了嗎?”


    慕知意更加無語,在顧忍寒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直接一拽,把人拽到自己身邊,朝著許誠虛偽的勾了勾嘴角,隨後湊到顧忍寒耳邊咬牙切齒的道:“這是在外麵,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


    顧忍寒“嗬”了一聲,動了動嘴巴。


    但不知是聲音太小還是怎樣,慕知意完全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麽。


    沒辦法,她隻好不斷的把耳朵往顧忍寒嘴邊湊去。


    “唿~”


    一股灼熱的熱浪,驚得慕知意立馬捂住了耳朵,圓眸微瞪,警告道:“好好說話。”


    顧忍寒寵溺的笑了笑,低下頭似乎是要跟她說話。


    慕知意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別過頭仔細聽著他的話。


    “嘶”


    慕知意眼睛瞪得大大的,原本的沉悶在這一刻也全都消失不見了,想要捂住耳朵,可顧忍寒的牙齒還在上麵磨著,伸出手也隻能摸到一顆毛茸茸的頭。


    兩個人像擁抱一樣互相靠在對方肩膀上,許誠從側邊看根本看不出什麽不同,見倆人抱了這麽久還不鬆開,作為單身狗的他感覺到了嘲諷。


    “誒我說你們倆過分了啊。”


    帶著起哄的語氣許誠拍了拍顧忍寒的肩膀,人剛要走過來,慕知意感覺耳尖一陣刺痛,兩人就分開了。


    捂著能摸出牙印的耳朵,慕知意沒好氣的擰了一下顧忍寒的腰。


    顧忍寒眉頭都沒皺一下,轉身對上許誠的視線,說出了他們的來意。


    “我們從張春紅的房間裏找到了一個盛滿信件的箱子,根據她丈夫顧平的描述,這些都是她迫害的女性的求助信,我把這些年來張春紅保過媒的名單全都列了出來。”


    許誠聽完這番話,原本輕鬆的眉眼也凝重起來,看著那上麵一長串的名字,即便還沒有個準確的數字,許誠心底湧起了深深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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