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著她腰的大手又緊了緊,蘇玖齡另一隻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眸底蓄滿了寵溺的笑意,“小捕快,你說說你這腦子裏在想些什麽亂七八道的東西啊。”


    文德小臉爆紅,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能告訴他,她剛才想到了男歡女愛的纏綿嗎?


    她能告訴他,她以為他說的更無賴的事情是想對她那個嗎?


    她能嗎?


    不能!


    文德恨不得撕碎了男人的這張戲謔的臉。


    她算是看出來了,敢情他剛才就是逗她玩呢。


    “鬆開!”被某人捉弄的小文子,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蘇玖齡一看人真生氣了,就開始道歉認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


    “好了好了,剛才是我不好,是我不該故意說那些話惹你生氣,你就原諒我這一迴吧,好不好?”


    蘇玖齡拉過她的手來,繞在自己的脖子上,又牢牢的圈住她的腰,頗有耍無賴的樣子,“為夫任由媳婦兒處罰。”


    文德嘴角抽了抽,小手拍拍他的俊臉,“大人,要點臉啊。”


    “臉沒有媳婦兒重要。”蘇玖齡摟緊了她的腰,嘴唇無意識的在她臉上胡亂的拱著,弄得文德哭笑不得。


    得嘞,蘇大人竟還有撒潑耍賴的潑皮功夫。


    今天可算是長見識了。


    見他的嘴還在自己臉上拱來拱去的,文德偏著頭躲開,一手推搡著某人的俊臉,“好了好了,我原諒你了,你快停下好不好?”


    最後,蘇玖齡又在她臉上“啵”了一下才放過文德。


    被某人占盡了便宜的文德,一脫離他的魔爪,使勁兒搓了下還有餘熱的臉蛋,挑個離他最遠的椅子坐下,就開始羅織他的各種罪責。


    “大人,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占我便宜。”


    想到剛才被他親的渾身發熱,一股陌生的感覺直接從她尾椎骨往上躥到她天靈蓋上,頭皮發麻,渾身不得勁兒。


    蘇玖齡目光爍爍的盯住她,看了半晌兒,突然一把將她撈進懷裏。


    “隻要得到你的同意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了,是這個意思嗎?”


    “蘇,玖,齡。”文德咬牙切齒道,“你快鬆開我!”


    “爺剛才逗你玩呢。”


    文德翻個白眼,“行,我信你,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大夏天的這樣抱著不熱嗎?”


    “不熱。”蘇玖齡答得一本正經。


    “我熱!”文德咬牙切齒,她現在恨不得一巴掌拍他腦門上。


    丫這貨是不是突然吃錯藥了。


    前後變化咋就這麽大呢?


    蘇玖齡不情不願的鬆開她,文德一下子躲他躲得遠遠的,手指著他道,“蘇大人,做男人要說話算話,不可言而無信,你要是再對我動手動腳的,可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蘇玖齡眉毛一挑,來了興趣,“怎麽對我個不客氣法?”


    嘿!


    他還喘上了。


    看來姑奶奶她一直扮作小病貓還真讓人認定了她好欺負。


    文德瞅著他那張笑的人畜無害的臉,氣得牙齒咬得咯嘣響。


    她怎麽以前沒發現這貨臉皮這麽厚呢?


    還這麽無恥。


    在人前表現的冷漠無情,寡言少語。


    可一到她麵前,就成了無賴。


    誰能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蘇大人,私下裏卻是這個樣子?


    她悻悻的捏捏鼻子,一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看了眼蘇玖齡,弄得他哭笑不得,撩起袍子就坐在蘇玖齡對麵。


    “大人,別鬧了。”她說的一本正經。


    “行,不鬧了。”


    他完全順著她。


    文德瞄了眼緊閉的房門,倆人剛才在屋裏的動靜不算大,卻也不算小,估計門外的薛來和耿俊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一些。


    一想到這個,她耳朵根子不爭氣的又紅了起來。


    她掩嘴輕咳一聲,又喝口涼茶潤潤嗓子,道:“大人,卑職有話對你說。”


    蘇玖齡此時已經恢複了人模狗樣的樣子,他端坐在那兒,依然冷著張臉,黑眸看著文德,示意她往下說。


    文德湊近他些許,壓低聲音道:“昨天晚上鄭世平來找我了,他告訴我兩件事,一是說蘇大人被人盯上了,不過我問他是被誰盯上時,鄭世平卻說不知道。”她思索著,眉頭不自覺的皺緊,“大人,你覺得他說的話可靠嗎?”


    蘇玖齡右手食指輕扣桌麵,一雙黑眸盯住她,好一會兒,說了一句模棱兩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這話不全對,他們要對付的人是我,又不是我。”


    “此話怎講?”


    “他們的胃口很大,恐怕我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僉事他們還看不上眼。”


    心頭一震,她抿唇思索良久,不可置信道:“難不成是整個五軍營?”


    話剛出口,她就被自己嚇到了。


    蘇玖齡倒是平靜,也沒打算對她有什麽隱瞞,如實道,“這事目前還不好說,一切都還在調查當中。”


    文德“哦”了一聲,又開始說起第二件事。


    “蘇大人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張謙的身份?”


    蘇玖齡頷首,點點頭。


    “從洛陽迴來後,我一直都在琢磨老張頭一家的案子,越想越覺得案子可疑,之後就派薛福去查老張頭,老張頭的真實身份是老侯爺早年遺失在外的兒子魏炎林……”


    蘇玖齡簡單的將調查到的消息告訴了文德,並隱去了讓他產生懷疑的點,即謝襄出現在洛陽的時間點太過巧合。


    再加上他發現老張頭長得跟老侯爺有幾分相似,以及謝襄與現任侯爺的關係匪淺,讓他不得不懷疑老張頭的死跟侯府之間的關係。


    然而,遺憾的是,縱然他已經猜到了老張頭一家的死跟侯府脫不了幹係,卻又因找不到有力的證據來指證他們,這件案子隻能以林洋為兇手來草草結案。


    文德聽完,唏噓不已。


    自古以來,追求名利權的人趨之若鶩,而死在名利權手下的人也不計其數。


    名利權是散發著溫暖的燭火,而趨之若鶩的人就是那撲火的飛蛾,哪怕明知會灰飛煙滅,也在所不惜。


    名利權,對人有著巨大的誘惑力。


    一批人為此死去,另一批人又趕著送死。


    一批又一批。


    她心不在焉的把玩著茶盞,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問,“大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鄭世平是誰?”


    既然蘇大人當時派薛來在暗中保護她,所以期間不論發生什麽事情,薛來都會將她的一舉一動匯報給蘇大人,所以關於鄭世平的身世,他肯定早就知道了的。


    甚至比鄭世平來找她時更早就知道了。


    蘇玖齡握住她的小手,“嗯。”


    “那你覺得,鄭世平是好人還是壞人?我能相信他嗎?”


    “要信,但不可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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