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引來了眾人,也劃破了喧囂的喜宴。


    大喜之日,新娘子在婚房遇刺,至今生死不明,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慌慌的,他們在震驚之餘,無不在動用自己的腦子快速給自己摘除嫌疑。


    “公主,公主你醒醒啊!”


    “夫人,夫人,你到底怎麽了啊?”


    鮮紅的血浸染了紅色的嫁衣,顏色更加深沉豔麗,讓每一個看見的人都眉頭緊鎖。


    隨嫁的丫頭們嚎啕大哭,震耳欲聾。


    魏玦,老侯爺,來祝賀的安王殿下,太子殿下,定遠侯,還有已經提拔為指揮使的謝大人等人全都擠在這間婚房裏。


    府裏的小廝們以防刺客再來,將婚房圍的水泄不通。


    女子側倒在婚床上,腦袋枕在一隻胳膊上,嘴角流出一抹鮮豔的紅,頭上的紅蓋頭落在地上無人問津。


    蘇玖齡和文德在聽到眾人的腳步聲,也隨後入了婚房。


    文德眉頭微微蹙緊,魏玦大驚失色地看著床上的女子,痛唿一聲“夫人”,將女子抱起來緊緊地摟進懷裏。


    文德抿了抿嘴,見新娘子被魏玦緊緊地摟在懷裏,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世子,還請你先把夫人放平在床上,不要動她。”要是一直被他這樣抱著,不被人殺死,也被他給悶死了。


    “你是?”魏玦抱著新娘子迴頭看,目光赤紅一片,在文德凝重嚴肅的注視下,雙手不受控製地將女子放平在床上。


    眾人的視線此時都落在她身上,大家紛紛猜測此人的身份。


    站在人群外圍的文德不露痕跡的瞄了眼魏玦旁邊的那個男人,他站在離魏玦兩步遠的地方,一身雍容華貴的黑底蟒袍著身,男人五官立體,如刀斧般雕刻過一樣完美。


    他身材欣長,隻是往那一站便能吸引所有人的注視。


    他旁邊同樣站著一個身著蟒袍的男子,男子冷著一張俊臉,眉眼間皆是不加掩飾的擔憂與緊張,身上帶著富家子弟的養尊處優與優雅高貴。


    僅從他們的著裝來看,不難猜出二人的身份。


    不過一個是王爺,一個是太子。


    收迴打量在他們身上的視線,文德望了眼蘇玖齡,恰巧他也看向她,眼神示意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文德一愣,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還會讀心術。


    她還什麽都沒說呢,他就已經猜到自己要做啥了。


    文德心裏被他的舉動填的滿滿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朝前走了兩步,對魏玦拱手行禮,態度不卑不亢,頗有幾分江湖大俠的氣勢,“魏大人,小的略懂一點岐黃之術,若是魏大人信得過,可以讓小的一試。”


    隻是此話一出,房間裏頓時安靜的有些詭異。


    眾人看她的視線也越發的古怪。


    文德硬著頭皮受著眾人異樣的打量,麵色有些尷尬。


    她掩嘴幹咳一聲。


    瞬間便明白過來。


    他們這是在忌諱自己的“男人”身份啊。


    時下情況,男醫給男醫,女醫給女醫,還從來沒有聽說過男醫給女醫的情況。


    這不是打他們的臉嗎?


    不僅打了魏大人的臉,整個侯府的臉麵都掛不住了還不算,這是連皇上、天家的臉麵都打的一幹二淨。


    公主是千金之軀,在宮裏自是有女太醫專門診治的,可現在竟然讓,讓一個黃口小兒來看病。


    關鍵還是在肩膀的位置。


    這,這成何體統!


    魏玦一直繃著張冷臉,腦海裏做著艱難的糾結。


    定遠侯的老臉早就掛不住了。


    其中一個穿蟒袍的男子臉色也是冷峻,一雙銳利的眼睛滿是痛色的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


    文德沒猜錯的話,那人應該是太子殿下,慶陽公主的親哥哥。


    “放肆!”大聲嗬斥的人正是定遠侯,他掩去心裏的焦急緊張,麵上冷硬嚴肅,聲音沉沉,帶著無法抑製的暴怒,“你這小兒是哪裏人?說話好沒遮攔,竟敢衝撞公主,本侯是看你皮子癢了!”


    好一個衝撞公主,她啥話都沒對公主講呢,就給衝撞了。


    文德心裏覺得好笑。


    生命大於天不知道嗎?


    都到這時候了,這老侯爺還顧及著那些“男女之別”。


    不過,諒他麵上在維持著威嚴鎮定,心下早就恍了神。


    現在不過是想給自己的慌亂找個發泄口罷了。


    皇上最寵愛的公主許給了自家兒子,今兒又是大喜之日,卻沒想到公主在成親當天就在侯府遇到了刺客,還受了傷,至今昏迷不醒。


    你說這老侯爺小世子的緊不緊張?害不害怕?


    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吧。


    憑著皇上對十公主的過度寵溺,這老侯爺肯定免不了一番責罰。


    本來皇上許親這事就讓他跟安王的關係弄成了如履薄冰的狀態,現在又來了這茬。


    真是人倒黴了,喝口涼水都塞牙。


    腹誹了一通後,文德麵上忙裝出惶恐不安的樣子來。


    這裏的每一個人可都是位高權重者,勾勾小手指就能讓她挫骨揚灰,魂飛西天。


    要是他們非要給她定一個侮辱公主罪,就是她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啊。


    所以,文德很識趣,既然人家不樂意,在救人和自救之間,她很明顯的選擇了後者。


    她不是懸壺濟世的大夫,沒必要為了這件事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搭了進去。


    畢竟,她隻有一條小命,愛惜還來不及呢。


    文德低眉順目,忙抱拳行禮,態度謙卑恭敬地認錯道,“小的無意冒犯,還望侯爺贖罪。”


    房間安靜的十分詭異,氣壓低沉,讓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突然,靜謐又緊張的空間響起了一道清冷至極的聲音。


    “還望侯爺莫要往心裏去,晚輩這下屬也是擔心公主的鳳體,一時間才會忘了規矩,說來也是慚愧,是晚輩平日裏對她管教太過鬆弛才會這般。”蘇玖齡望了眼惶恐不安的某人,又看向臉色不好,聽到他為她維護的話明顯又很震驚的老侯爺,他繼續道,“我這小屬下向來眼高手低,好高騖遠,頭腦也不聰慧,得一點知識本領就忘乎所以,還望老侯爺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聽完蘇玖齡對她各種貶低的一番闊論後,文德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知道他是為她解圍,可是能不能不要誇張的貶低自己啊。


    謝襄忍俊不禁地看著臉色有些不好的文德,若不是眼下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他定會好好逗弄一番這個小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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