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尷尬,張敬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心裏對李金玉的不滿和憤怒也越來越深,他幾次想要發作卻都忍住了。


    隻因為李金玉不同於一般人。


    她發起怒來,完全不顧情麵,也不會給人留一絲臉麵,在她心裏似乎沒有倫理道德之羞恥,這才是張敬元害怕她的真正原因。


    為了不讓自己丟更大的人,他現在隻能選擇忍氣吞聲。


    隻希望蘇大人趕快離開。


    早就聽聞張大人懼內,今日可謂百聞不如一見。文德將二人的互動盡收眼底,心裏道。


    “蘇大人,難得來府上一趟,今日就留下來吃個晚飯再走吧。”李金玉開口邀請道。


    張敬元雖然心裏不滿妻子的決定,卻也不想放過拉攏蘇玖齡的機會,瞬間的遲疑後,還是跟在妻子後麵道:“是啊,蘇大人,你我二人雖然同為朝廷效力,但因為分工不同,二人相見甚少,今日難得有這個機會,蘇大人就留下來吃個晚飯再迴去也不遲,待會兒我讓府上廚子備上些好酒好菜,咱們兩個好好喝上一盅。”


    “多謝大人和夫人的美意。”此舉正和蘇玖齡之意,他本就想在府上多待些時間,這樣才有機會打探到更多的情報,於是來自張氏夫妻的邀請便很爽快地應了下來。


    李金玉笑容滿麵,心情似乎很不錯,她越看蘇玖齡越覺得滿意,“如玉,去喚未央過來。”


    沒過多久,一位身穿鵝黃色百花紗裙的少女邁著輕盈的步伐款款而來,文德頓時明白過來了。


    原來張夫人這是看上蘇大人了,想給自己女兒討迴去做個好夫婿呀!


    文德下意識地看向蘇玖齡,想知道後者有什麽想法時,卻隻見他神情淡淡,正悠悠然地喝著茶水。


    “蘇大人,這是我家小女未央,今年十七歲了。”李金玉將女兒喚到身邊坐下,笑意盈盈地向蘇玖齡介紹道。


    “嗯。”蘇玖齡似乎不擅長應付這方麵的事情,隻淡淡地嗯了一聲。


    李金玉罕見的沒有計較,反倒因蘇玖齡的迴複更加開心,“未央,這位是蘇大人,快給蘇大人行禮。”


    未央一臉嬌羞,聲音柔柔弱弱的,“未央見過蘇大人。”


    那一顰一笑就像含苞待放的芍花一般美豔含蓄,饒是文德一個姑娘家都看癡了眼。


    “蘇玖齡見過張姑娘。”他起身還禮。


    文德暗自偷笑,他們本是來這裏查案的,不曾想蘇大人竟意外收獲一美人,真真是走了好運啊。


    “蘇大人今年多大?可有婚配?”


    蘇玖齡剛落座,就聽李金玉難掩興奮的聲音道。


    文德比當事人還激動,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地在二人間流轉,未央姑娘的俏臉更紅了,就像天邊的一抹晚霞,美的驚心動魄,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仿佛世間的一切在她麵前都失去了顏色。


    “蘇某今年二十二,家中已有一妻。”蘇玖齡不卑不亢道。


    話音剛落,三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文德則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看,她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僉事大人已娶妻的事情?


    李金玉和張敬元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過,倆人鮮少的意見統一:看來讓未央做正妻是沒指望了。


    場麵有些尷尬,張敬元立即轉移話題道:“蘇大人,前邊不遠處有一海棠園,園內的海棠花都開了,現在正是賞它的好時候,讓我們一同移步過去吧。”


    蘇玖齡欣然答應。


    臨走前,他朝她那瞥了一眼,文德立即會意。


    “張大人,實在不好意思,卑職突然肚子不適,想借用一下府上的茅廁一用。”文德麵露難看,神色有幾分尷尬道。


    裝的還挺像,蘇玖齡心裏道。


    依偎在李金玉旁邊的未央聞言,俏臉一紅,忙用手帕捂住口鼻,眉眼之間盡是嫌棄。


    蘇玖齡也十分嫌棄地看著她,道:“出門辦事不成,壞毛病倒是不少。”


    文德捂著肚子,臉色很不好,“大人教訓的是,卑職知錯了,卑職……卑職以後會改的。”轉而她又看向張敬元,急切道:“張大人!茅廁,茅廁在哪兒?卑職快憋不住了!”


    張敬元看他粗魯的行為,甚是嫌棄鄙夷,不願對他作太多理會,以免影響了賞花的心情,剛要開口吩咐下人帶他過去,就聽李金玉不耐煩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帶人下去!”


    丫鬟被這一聲吼嚇得渾身一激靈,忙帶著文德下去了。


    把人領到茅廁後,文德還來不及說聲多謝,就聽丫鬟匆匆說了句‘就是這兒’,便灰溜溜地跑開了。


    文德捂著肚子,表情痛苦地望著丫鬟的背影,待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後,她立馬鬆開了放在腹部的兩隻手,臉上的痛苦表情也不見了,神情異常嚴肅。


    一個轉身,朝與來時相反的小路走去。


    從管家領他們進府的那一刻,文德就開始留意府上的建築,目的就是以最短的時間潛入張敬元的書房。


    繞過彎彎道道,躲過來來往往的丫鬟小廝,穿過第三道側門,便到了最後一進院落,按照四合院的一般建築樣式,文德很快就找到了書房。


    朝四周看了看,並未發現任何人影,一個閃身,便進了書房。


    她躡手躡腳地在裏麵翻找東西,案桌上,抽屜裏,書櫥上,全被她翻了個遍,凡是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她一個也沒放過。


    外麵的走廊上突然有人走動的聲音,文德連忙躲在案桌底下,屏住唿吸,一動不動,片刻後,腳步聲越走越遠,她才小心翼翼地從案桌底下爬出來。


    所有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她抬腳就要離開,卻突然停下了腳步,眼睛直直地盯著羅漢床上的枕頭看。


    鬼使神差的,她走向羅漢床,伸手拿起床上的枕頭。


    枕頭底下赫然躺著一封書信,上麵寫著戶部左侍郎張大人收的字樣。


    她快速將信件拆開,匆匆瀏覽著上麵的內容,這時,門外又響起了人走動的聲音。她手腳麻利地又把信件重新塞入信封,在原來的位置上放好。


    文德偷偷地把門拉開一條縫,貓著腰,透過縫隙打量外麵的情況,沒發現有人在院子裏後,躡手躡腳地從門內出來,又輕輕地將門掩上。


    她剛一轉身,抬腳正欲走,迎麵就撞上帶她去茅廁的那位丫鬟,丫鬟對她出現在這裏感到狐疑,“公子,你怎麽會在這兒?”


    文德一笑:“貴府太大了,我上完茅廁一出來就按照姑娘帶我走的那條路走,不料中途卻迷路了,走著走著就到這裏來了。”說罷,她故作單純無辜地迴頭亂看,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呀?”


    “這是老爺的書房,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靠近半步,你快跟我走吧,若是被老爺看見就遭了。”


    說這話時,丫鬟一臉緊張。


    再次迴到橋亭,蘇大人賞花還未迴來,文德落得輕鬆自在,餓了一天,她這肚子都快餓扁了,再不吃點東西墊吧墊吧,待會兒蘇大人同張大人用餐時,她就隻能在旁邊幹看著。


    思索間,她看向桌上的糕點,自言自語道:“我就吃一點點應該沒事吧?”


    說話間,手已經伸了過去。


    “這團子不錯。”文德咬了一口,又甜又香,“還是頭一迴吃這個,粉粉的,還有玫瑰的香氣,應該是玫瑰團子了。”她一個人在那兒自說自話,甚是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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