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風跑得不快,隻是出了門就在周圍圈圈繞繞地來迴問著,袁衍跟在旁邊一會兒王棟一會兒朝西,沒多大會兒就受不了了,站在旁邊看著它來迴折騰,等著它找到一個正確的方向。


    朱成勝出來的時候,真見到成風四處走著,從村頭到村尾,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他有些猶疑不決地朝著一個方向走過去。


    朱成勝扭頭看過去,那正是他們第一天來到這個地方走的路,也是他推斷出來的敵人來的方向,他不由得揚了揚眉,倒是有些不確定了。


    這成風是真的聞到了什麽,還是靠著直覺挑方向呢?


    那邊的位置要光是憑借一個炸藥的味道,應該是問不出來的吧?但是他又不能用自己的思考方式去揣摩一條狗的想法,盯著看了一會兒,他也隻能招了招手道:“跟上去看看吧。”


    成風進了林子裏,速度就更慢了,是不是就要停下來到處嗅一嗅,繞著一顆樹也能轉上幾圈。


    朱成勝幾個人跟在它的後麵,也不催促什麽,頗有耐心地走了由小半個時辰,成風才停下來喘著氣,在原地轉了幾圈,卻也不往前去了。


    朱成勝跟過來一看呆了——到大路上了。


    這可好,這肯定是查不出來了。


    朱成勝扶著扶著額頭歎了口氣,扭頭問道:“這條路能夠通到哪?”


    袁衍看了一眼,臉色怪異:“京城。”


    得,這是真的白跑了。


    朱成勝歎了口氣,在成風的頭上揉了揉道:“算了,迴去吧。”


    “京城嗎?”


    “還有其他選擇嗎?”


    “……”


    京城邊的地方,袁衍在門口可就遇到熟人了,隨手撿了個石子扔過去,看到對方利落地避開,才朗聲笑了道:“你怎麽在這,你們世子爺呢?”


    方馭撿起來那個石子隨手扔迴去道:“不知道啊,牢裏呢吧。”


    這迴離得近了,袁衍沒躲過去,任由著那小石子砸到自己的身上掉了下去,然後才抬手不在意地拍了一下衣服。


    “牢裏?”朱成勝對這個說法有些好奇。


    方馭這才注意到朱成勝,連忙行了一禮後道:“不是,應該是去牢裏審問和秋揚了。”


    “哦,我還以為他犯了什麽事情,進了大牢呢。”朱成勝鬆了一口氣,笑著道,“那你在這裏是做什麽呢?”


    “哦,世子爺讓我來和齊伯爺加緊一下城門口的兵防,還有排查一下,炸藥的事情。”


    “有什麽結果嗎?”朱成勝牽著馬一邊往城中去一邊問道。


    “暫時沒有,”方馭皺眉道,“我推測,他們可能是要等到行動當天,再做準備,這幾天,我們都不會放鬆警惕的。”


    “嗯,辛苦了,”朱成勝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最近這陣子,可有得忙了。”


    “這誰說不是呢。”袁衍垂著頭,按了按方馭的肩膀道,“我們迴去休息了哦,你好好幹活啊,可別讓京城毀了連累我。”


    “去!”方馭沒好氣地拍了他一巴掌,又彎了彎身子恭送朱成勝離開。


    說是迴去休息了,但是朱成勝可不會真的休息,迴去之後看著似乎還有餘力的成風,眼珠子轉了轉,便拉著它去了刑部大牢了。


    顧見齊坐在院子中的頗有些懶散但是分明極其認真地處理著積壓的公務,遠遠地就看到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過來,眯著眼睛待他們走進了才看清楚,是幾天沒見的惠王爺,還有,一隻狗。


    他愣愣地走過去,行了一禮,被朱成勝按住,才好奇地道:“殿下,什麽時候迴來了?”


    “剛剛,”朱成勝笑了笑道,“李尋南還在牢裏吧?”


    “在。”顧見齊點了點頭道。


    “不介意,我帶條狗進去吧?”


    “這……”


    “絕對不咬人。”朱成勝像孩子一樣晃了晃手裏的繩子保證道。


    這可是王爺,別說是帶條狗了,帶個什麽他也沒資格攔著啊,何況麵前這個從某種情況上來算,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來著。


    他也隻是無奈地按了按額頭,便道:“那,用我陪著過去嗎?”


    “不用,你忙吧。”


    朱成勝擺了擺手,拉著成風那叫一個熟門熟路,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


    監牢裏麵,李尋南坐在和秋揚的對麵,托著下巴問道:“文宇候到底是給了你什麽好處,嗯?”


    “……”


    對麵的人隻是懶懶地抬了抬眼睛看了一眼李尋南,但是也早已經沒了之前那樣囂張的樣子,倒更像是一個在大牢裏麵經曆了嚴刑拷打一樣的人。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和秋揚最終動了動嘴唇冷冷地說道。


    “聽不懂,也行。”李尋南歎了口氣問道,“那,你叫什麽名字?”


    “……”


    沒有人迴答他,麵前的人往後躺了一下,倚著背後的牆壁,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李尋南仔細算了算,像是自言自語一樣道:“文宇侯也真是厲害,能找到一個跟他兒子年齡相仿,長相相像,連脾氣怕是都學了八分的,卻有十分的忠誠的你,我還有點羨慕了。”


    “畢竟我這種性子對吧,一不開心就要惹事的,要是養一個替身替我受罪,這不方便得多了嗎?”


    “文宇侯是怎麽找到你的?說不定他是遇到你之後,才有了這麽一個主意的吧?”


    李尋南嘮嘮叨叨地說個不停,好像不是在審犯人,而且在門口陽光下跟誰嘮家常一樣。


    和秋揚一臉不耐煩地撇了撇嘴,幹脆不看他,也不理他,閉著眼睛當自己什麽都沒聽見。


    這可不是李尋南想要達到的目的,他又往前湊了湊,剛想說什麽,外麵突然傳過來一陣子腳步聲,還有熟悉的叫喚的聲音:“李尋南,你在哪呢?”


    他愣了一下,連忙站起來將牢門打開,伸出頭看熱鬧一樣挑了挑眉:“喲,迴來了?”


    “那可不是,剛迴來。”


    “不在家裏歇一歇?”


    朱成勝聞言得意地笑了,逛了逛腦袋才道:“古有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今有本人,迴京進府而不歇。”


    “得了吧你,”李尋南嫌棄地說了一句。低頭才注意到跟在旁邊的成風,歪頭道,“哪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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