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李尋南幾乎是衝進去安國公府的,那興奮的樣子好像獲得了什麽稀世珍寶,蕭安幗坐在門口看著他開心的樣子,托著下巴道:“看來查到東西了?”


    “是的啊,”李尋南揚了揚眉道,“等我呢?”


    “等秦大哥呢。”蕭安幗懶懶地說道。


    李尋南直接來到蕭安幗的麵前蹲了下來,盯著她的眼睛嘖了一聲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蕭安幗抬手,拽了拽他額前的頭發:“查到什麽了?”


    “老巢啊,”李尋南微微眯起來眼睛,得意地笑著道,“我已經讓人給惠王爺送信了,明天他一迴來,就能帶兵把那裏給端了。”


    “巡防軍可以嗎?”蕭安幗微微皺眉,有些擔心,“你見到文宇候了嗎?”


    “那倒沒有,”李尋南將自己的頭發拽迴來,直接坐到地上道,“這也是我擔心的地方啊,沒有看到文宇候,我們怕是連拿人的理由都沒有。”


    蕭安幗不甚理解地道:“那之前,你從京城外麵迴來的時候,查到了什麽呢?”


    “他們說,”李尋南仰頭看著天空,仔細想了想後道,“要炸城牆什麽的。”


    “炸城牆?”


    “嗯,你放心吧,方馭留在那邊了,也已經讓人去查了。”李尋南伸手撥弄著蕭安幗的頭發,有些疲憊地往後躺了一些道。


    “怎麽,你累了?”蕭安幗歪頭輕聲道。


    “還沒有。”李尋南勾頭在蕭安幗的臉上碰了一下,笑著道,“現在更不累了。”


    蕭安幗拍了他一下,一邊坐起來一邊道:“去歇歇吧。”


    “我去哪裏歇,一會兒還要去問問那個假的和秋揚都知道點什麽,到了明天,他也差不多該迴來了,然後再商量一下應該怎麽辦吧。”


    “文宇侯在暗,我們在明,這就是最關鍵的問題,如果能夠一鼓作氣找到文宇侯自然是好的,但若是找不到,隻是護住京城,也是一個好的結果。”蕭安幗安慰道,她現在可不覺得還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們來拖。


    “嗯,我知道,”李尋南說著,皺眉道,“我隻是有一點沒想明白。”


    “嗯?”


    “我不知道他們會在哪一天動手。”李尋南掰著手指道,“若是我,一定挑京城最熱鬧的一天動手,這樣既方便隱藏自己,又能夠隻要出來最大的動靜。”


    “是啊,”蕭安幗自然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掰著手指頭道,“這三月往後,也沒什麽節日了,要說熱鬧的日子,也不太有啊。”


    “對啊,沒有吧,所以我才好奇啊,他們為什麽要最近,又是要哪一天動手?”


    蕭安幗低著頭沉默下來,她最近也不是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是要真說最近有什麽日子比較熱鬧的話,能有什麽呢?


    皇帝生辰,皇子婚姻,重大節日,這些一個也沒有既然如此,又有什麽事情會將百姓們聚集在一起,又在發生騷亂的時候,最讓人不好控製呢?


    蕭安幗從懷裏摸出來臨家的那塊令牌,用手指摩挲著,看著上麵的臨字有著失神。


    臨家。


    東海的。


    去年來過。


    今年……


    李尋南看著她這陣子將臨家那塊牌子時不時就拿出來把弄著,有些不滿地盯著那個牌子,正想說什麽的時候,卻見蕭安幗纖細的手指猛地握住了令牌。


    他愣了抬頭看過去,正見到蕭安幗一臉欣喜地看著自己道:“我想到了!”


    “什麽?”李尋南還沒反應過來,隻是下意識地問道。


    “最近京城內有可能發生的最熱鬧的事情!”


    “是什麽?”


    “胡人離京!”蕭安幗拽著他的手道,“百姓們本就對胡人多有怨言,胡人離京的時候,必定還是會引起來他們的注意的。”


    “話是這麽說,但是你怎麽知道就一定會熱鬧呢?我看胡人進京的時候,也沒有太過於熱鬧啊?”


    “沒有熱鬧也能安排熱鬧啊,”蕭安幗眯著眼睛笑起來道,“你覺得文宇侯在朝中,會沒有人嗎?”


    “那自然不會,”李尋南搖頭道,“要是沒點人,他恐怕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


    “那不就是了,讓他的人在朝堂上建議一下胡人離開當天安排些離開的儀式,或者是找些噱頭吸引百姓過去都可以吧。”


    “如果隻是製造噱頭的話,他哪一天不能夠去做呢?何必要選在胡人離開的時候?”


    “因為胡人不是大梁人,是一邦之代表,文宇侯和京城中兩撥人掀起來的騷動,和再加上一個胡人相比而起的騷動,又如何?”


    “這……”李尋南微微睜大了眼睛,明白了蕭安幗的話。


    到時候騷亂一起,又要就百姓,又要顧著胡人,說不定胡人那邊還會以為是他們大梁為了殺他們而設下陷阱,到時候大梁京城可是多方受難。


    光是想想,李尋南也能夠想得到那場景是多麽混亂了,別說巡防軍,再加上禁軍也不一定能夠壓得住的。


    雖然這樣全憑猜測的話並沒有證據,但是聽上去實在是太有道理了,就算沒有辦法證明事情一定會這樣發生,李尋南還是默默把這個可能性記了下來。


    蕭安幗翻弄著手上的令牌,擰著眉頭道:“要真說起來,文宇侯遠離朝堂這麽多年,這朝堂之上,真的還會有他的人嗎?”


    “遠離朝堂,可不意味著就對朝堂一無所知,”李尋南伸手將她手裏的令牌拽了過來道,“我爹不也說了嗎,那是個深謀遠慮的人,做出來什麽事情都不奇怪。”


    “那,會是誰呢?”蕭安幗也沒想著去搶迴來令牌,隻是皺著眉又問道。


    李尋南扭頭定定地看著蕭安幗道:“你想這麽多,累不累啊?”


    “啊?”


    “這些天讓我爹在朝堂上注意一下,有人提出來胡人離開時候的禮節的,不就可以懷疑一下的嗎?”


    蕭安幗點了點頭,朝著李尋南伸出手道:“我覺得,由禮部提出來最為合適。”


    “禮部啊,也有可能,”李尋南在蕭安幗空著的手上拍了一下,“你看誰都像壞人,迴去休息去。”


    “哦。”蕭安幗也不拒絕,點了點頭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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