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蕭安幗想了想道:“或許他又有了什麽新的線索也說不定呢。”


    “他最好是,”李尋南有些不滿地道,“早知道我也跟著去了。”


    “你跟著去了,誰來扒和秋揚的褲子?”


    “……”李尋南被噎了一下,幾乎跳起來道,“你,你小姑娘家家,說話能不能,溫柔一點,什麽叫扒他的褲子?”


    說得好像是他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雖然的確是不能夠隨意讓別人看到。


    蕭安幗眨了眨眼睛:“脫?”


    李尋南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擺了擺手:“算了。”


    …………………………………………


    長平縣縣衙裏麵的一個桌子旁邊,朱成勝捧著一個碗,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有些呆滯地晃了晃腦袋後道:“今天降溫了?”


    旁邊的袁衍認真地看了看外麵道:“是啊,陰了這麽幾天了,外麵現在又起風了,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張縣令應和地點了點頭道:“長平縣這邊,也是有一陣子沒下雨了。”


    朱成勝哦了一聲,將碗裏最後的一點粥喝了,一邊出去一邊問道:“昨天讓你跟的那幾個人,迴來了嗎?”


    “昨天夜裏才迴來了,不過,說是跟丟了。”袁衍撓了撓後腦勺道。


    “嗯,那就算了。”朱成勝也並不是特別的在意,擺了擺手道,“你今天,去街上問問,最近有沒有什麽鎮子上不熟悉的人,來到這裏。”


    袁衍看著朱成勝似乎真的沒有因為他們跟丟了而生氣,才放下心來,點頭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扭頭看著張縣令沒說話,張縣令愣了一下,試探著問道:“那,我跟你,一塊去?”


    “我覺得你應該對這裏的情況更了解一些。”袁衍老老實實地說道。


    張縣令不自然地咳了一下,看向朱成勝,後者猶豫了一下點頭道:“那就辛苦張縣令了。”“下官,遵命。”這麽一天了,張縣令多少也明白麵前的王爺其實還挺好打交道的,也不覺得這有多麽值得推卸的,點了點頭跟著袁衍出去。


    “不要太明目張膽了,張縣令就當是關心縣中的情況問問便好了。”朱成勝又不太放心地衝著他們的背影囑咐一聲。


    聽到袁衍應了聲,才將目光收了迴來,看著麵前桌子上的飯菜,呆坐了一會兒,才好似想到了什麽,從座位上坐了起來,收拾了一些,又拿了些銀兩走了出去。


    而在京城中,蕭安幗坐在自己的院子中,翻著手上的一本書,看得很是認真。


    小和尚抱著蕭十五坐在她旁邊的位置,看她認真地的樣子,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在看什麽?”


    蕭安幗聞言晃了晃手上的書將書名亮了出來道:“喏,《長津紀事》,講的是長津那邊的地理風貌還有風俗習慣。”


    “哦。”小和尚點了點頭。


    還沒說話,卻聽到後者歎了口氣,隻好又扭頭問道:“怎麽了?”


    “我這隻翻出來這麽一本關於長津的書,這早已經是幾十年前的舊書了,又沒有後人輯佚改正,裏麵有些東西說得不全,更有些看著就是錯的,這麽一來,裏麵很多東西的真假,可就有待商榷了。”


    小和尚歪了歪頭問道:“為什麽沒有後人改正?”


    “這要是據我猜測,一來長津地方偏遠,難以涉足,非親曆不可記。”


    “二來大梁內可寫遊記的地方還算是多,但實際上能夠親自去,然後動筆寫下遊記的人,少之又少。”


    “這三來,”蕭安幗眼中閃過一絲明晦不清的光芒,輕聲道,“很可能是當政者,不想讓別人了解長津。”


    “為什麽?”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不過是猜測罷了,也不一定是真的。”蕭安幗又翻了一頁書道,“隻不過看文宇候的為人,這種可能性還是蠻大的。”


    “你不是不了解文宇候嗎?”小和尚呆呆地問道。


    蕭安幗沉默了一下,語重心長地教育道,“看事情,不能隻看一麵,我的推測,也不隻是因為文宇候的行事的,還要結合實際情況。”


    “什麽情況?”


    蕭安幗笑了一下道:“你自然是不知道的,現在的陛下上位之初,便重整朝廷的文崇,文闕兩大文閣,命人廣收天下史,地,文等善本異本,重修史書,地域及雜記。”


    “但是就是在這樣的近十年的修文之後,長津還能夠隻翻出來這一本書,讓人幾乎一無所知,這要是說沒認刻意為之,恐怕不太說得過去。”


    “陛下也不知道嗎?”小和尚又問道。


    “修書是可以留名青史的功績,但是就算是陛下,也不可能麵麵俱到,親自閱覽,何況參與修書的大儒或者書生上千人,陛下自然也不可能全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是這樣,”小和尚點頭,又對著書揚了揚下巴,“那你能看得出來,這上麵有哪些錯誤嗎?”


    “我又沒有去過長津,隻能半真半假地猜了,”蕭安幗拿著書,點著上麵的一處道,“你看,上麵寫的說,長津人不食白麵,不食紫菜,紫菜是個什麽東西?”


    讓蕭安幗沒想到的是,她隻是隨意說說,但是小和尚聞言看著書上那幾個字,眨了眨眼睛很認真地道:“他們吃白麵的,隻是少有人吃包子,紫菜說的是紫蘇和紫背天葵,他們覺得這種紫綠相交的東西不純,對身體不好。”


    蕭安幗扭頭看著他,愣愣地道:“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我,有個師兄,是長津來的,我聽他說過。”


    “……”


    “你怎麽不早說!”


    “你,沒問我。”


    蕭安幗哭笑不得,連忙拿著書湊了過去道:“來來來,你看看,這上麵還有什麽是你知道的,不管是真是假是錯誤的。”


    “哦,”小和尚拿過來書,想了一會兒後道,“我師兄還說,長津人很少吃魚,因為長津的地方沒有什麽河湖,所以,也少有人懂得吃魚。”


    他說罷也沒再看蕭安幗在想什麽,低頭翻著書看了一會兒後道:“這裏說,長津不生地瓜,不是,長津最西邊遭過饑荒,但是地瓜很撐肚子,所以那裏會中大片的地瓜,幾乎整個長津的地瓜都是那個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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