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吵著的時候,梁帝也總算聽到了事情的逝魔,他雖然想要促成這場求和,但是並不代表他就願意讓胡人真的在他的大梁為所欲為。


    他咳嗽了一聲,笑著擺了擺手道:“好了,郡主這是險勝,但是切磋嘛,本就不光是比拚武力的,使臣也不要過度苛責了。”


    看了一眼被扶著坐下來的元莽,使臣隻能咬了咬牙,衝著梁帝稱了聲是。


    蕭安幗笑了笑,又衝著元莽道了聲“承讓”,這才迴到自己的位置上,看模樣似乎很是開心。


    但是胡人顯然沒有打算就這麽放棄,元莽似乎想要再起來給自己掙迴來一些麵子。


    但是還沒有說什麽,就看到胡人隊伍之中一個並不是很起眼的人站了起來,他扭頭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去,聽著旁邊的使臣低聲勸著自己什麽,沒再動作。


    眾人看向站起來的那個人,皆是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那人身上隻穿了簡單的墨綠色束袖長衫,雖然看著像是一個武人,但是看著又像是個大梁中的人,沒有其他胡人身上那草莽的感覺。


    蕭安幗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喉嚨,卻聽到站起來的人衝著他們行李後道:“在下招敬,想請郡主賜教。”


    招敬?


    這名字倒是奇特。


    蕭安幗手裏的杯子都沒來得及放下來,看了一眼梁帝,後者似乎有些不滿,她迴頭看著那人站起來道:“抱歉,我不過一個小女子,剛剛同元莽將軍交手,已經費了不少氣力了,還請閣下,另尋他人吧。”


    “可是我看,剛剛郡主分明留了幾分力吧?”招敬顯然不想就這麽放棄,皺了皺眉從桌子後麵站出來道。


    蕭安幗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就算是留了九分力,於我而言,同你的切磋也是不公平的不是嗎?”


    “……”


    這話當然是沒毛病,怎麽說他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非要挑戰一個已經費了些力氣的女子當然是說不過去的。


    他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目光在大殿中掃了一圈,最終停到了李尋南的身上,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那安國公府的世子爺,可否,替郡主與我一戰?”


    “嗯?”李尋南不滿地挑了挑眉道:“你挑戰我便挑戰我,什麽替郡主出戰,怎麽,若是贏了我傳出去不比贏了小郡主好聽嗎?”


    蕭安幗無奈地笑了笑,也不理會李尋南信口胡說的說,自己顧自己的坐了下來,看著和元莽截然不同,始終一片雲淡風輕模樣的招敬,眼中露出來幾分感興趣的神色。


    招敬也不惱,隻是淡淡地笑著道:“是在下說錯話了,那,世子爺,可願一戰?”


    李尋南卻沒說話,而是抬眼看向梁帝,好像在乖巧地等著陛下發話一般。


    梁帝對他的動作很是滿意,但是他卻不貪圖這麽多一場少一場的勝利,擺了擺手道:“好了,現在是宴上,終究不是比武之地,你們若是有心,私下再約好了。”


    嘁,這個老狐狸,隻賺不賠吧。


    胡人的使臣在心裏罵了兩句,這不就是看著他們已經贏了一場大的,所以不想再冒險了嗎?


    梁帝也不在乎這些,樂嗬嗬地招唿了眾人喝酒,將歌舞的女子請了上來。


    招敬最後看了一眼李尋南,什麽也沒說又坐了迴去,卻是挪到了元莽的身邊,低頭跟他說著什麽。


    蕭安幗看向李尋南,後者也盯著一臉淡然的招敬,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但是就算是傻子也能夠感覺得到,這個人不簡單。


    可沒有那個人能夠一站起來,就讓所有胡人都安靜下來,並且不阻攔,不參與地任由著他做什麽的,一個能讓元莽也怕的人。


    蕭安幗擰著眉頭思索著,頗有些無聊地等到整個宴會結束。


    從殿中走出去沒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那招敬的聲音:“郡主留一步可好?”


    這種說法,還真是別扭。


    蕭安幗迴頭笑了笑道:“有什麽事情嗎?”


    “想和郡主約了個切磋的時間。”招敬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站在蕭安幗麵前道。


    蕭安幗皺了皺眉,有些不滿:“你們胡人都喜歡欺負小女子嗎?”


    周圍不少大人見到招敬攔住了蕭安幗,都留了些心,放滿了腳步,豎起來耳朵,聞言皆是不由得在心裏嘖了一聲,還真是……有夠直接的啊。


    難道元莽說不過這小郡主。


    招敬聞言愣了一下,微微眯起來眼睛笑著道:“郡主巾幗不讓須眉,況且隻是普通切磋,怎麽能算是欺負小女子呢?”


    “哦,”蕭安幗有意避重就輕,歪了歪頭道,“那我若是覺得你像個女子,是不是同你切磋,就算是欺負人了?”


    什麽?招敬糾結了一下眉毛,沒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但是至少聽出來了蕭安幗說他像個女子,不由得暗暗咬了咬牙,這人……


    別人罵人還要有些憑證的,這小郡主張嘴就來,還一堆歪理也真是有自己的一手。


    但是他麵上卻依舊維持著淡然的樣子,笑了笑道:“郡主閉著眼睛說話的能力,我倒是輸了。”


    “嗯,我還沒學會閉著嘴巴說話。”蕭安幗好像是聽不出來這個人在罵她一樣,想也不想地迴道。


    招敬被噎了一下,歎了口氣不想在做這種無意義的鬥爭:“郡主何必說這些有的沒的,不如直接告訴我,到底同不同意切磋好了。”


    “我若是巾幗不讓須眉,那贏了一個女子又有什麽好處呢?”蕭安幗說罷一邊轉身離開一邊道:“天色已晚,先行告辭。”


    散了散了,周圍的認互相推了避過站在那裏不動的招敬紛紛離開,還不忘看幾眼那離去的小郡主的背影。


    天不怕地不怕,可真是瀟灑啊。


    其實這世界上,蕭安幗最不怕的人,恐怕就是胡人了。


    她不怕他們得罪他們,不怕傷害他們,不怕對他們做任何事情,反正他們早已經是刀劍相向的仇敵了,她有什麽好怕的,有什麽好客氣的呢?


    招敬也清楚這一點,他將自己的拳頭握緊又鬆開,最終長長地出了一口,才對著身後站在自己身邊的幾個人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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