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快了,畢竟蕭安幗也不是真的等到胡人進了京城才迴去的,胡人在京城修整了兩天,然後才上了殿的,蕭安幗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總算是到了京城。


    雖然有些姍姍來遲的意味,但是好在梁帝的決斷也沒有這麽快就能夠下來的。


    那些個東西對他來說,對大梁皇帝來說,孰輕孰重他還是要好好掂量一下的。


    蕭安幗到了京城的事情可以瞞著人的,就連李尋南都不知道這迴事。


    若不然李尋南必定要來城門口接一下她的,這樣一來,那她費了些心思的刻意隱瞞還有什麽意義呢?


    一進京城,她也沒有立刻就迴到安國公府,而是讓本就不多人的小隊繞進了一個巷子,往安國公府的位置走了差不多兩條街的距離,就下了轎子,徒步往安國公府去了。


    她蒙了個素色的麵紗,最終又繞到了主街上,是不是停下來湊近著一些人群聽聽他們討論的內容。


    胡人提出來的條件她當然早在城門口的時候就聽說了,雖然說這是以前她就經曆過了的的,但是真的這一次也確認了並沒有什麽其他的變化,還是有些驚愕。


    她低估了胡人的野心和狂妄。


    以前的時候,朱成勝不過是個不受重視的小皇子罷了,他們提出來這樣的要求,梁帝也沒有猶豫太長時間就應允了,這在所有的權謀中都不算是一個意外的結果。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朱成勝已經變成了惠王爺了,他對於大梁,或者是在梁帝心中的地位,都已經不同往日。


    但是哪怕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胡人還是狂妄地提出來了讓他去當質子的條件,這實在是讓蕭安幗有些震驚。


    不過還好,這樣一來,蕭安幗之前提前在京城做的一些手段也不算是白費心思。


    她雖然大方向是朝著安國公府那邊的的,但是腳下的路卻總是忍不住七拐八拐,這裏轉轉,那裏繞繞,好像是初入京城的小姑娘一樣。


    走到一處茶樓的時候,裏麵的大堂中赫然站著一位說書先生,正拍了醒目說著現在的惠王爺曾經的“豐功偉績”。


    蕭安幗見狀笑了一下,挑了個角落又沿著大路的地方坐下來,叫了壺茶,饒有興致地看著那說書先生。


    這人顯然是跟著上一次的內容繼續說的,上一次說了什麽蕭安幗不清楚,但是這一次要說的,聽了兩句,她也就明白了,這不就是朱成勝劃了祁淵眼睛的地方嗎?


    說書先生顯然是動了性情了,手裏的扇子搖著,閉著眼睛亂揮舞著雙手,好似處在那迷霧之中的是自己一般,嘴上卻是不停——


    “兵不厭詐啊兵不厭詐,祁淵那老將,哪曾想我們年紀輕輕的惠王爺會做出來什麽舉動,登時就陷入一片兵荒馬亂之中!”


    “這還沒完,要是這麽一點東西,胡人可就不會那麽記恨我們惠王爺了,這正亂的時候,赫然又是一道銀光破空而來……”


    這不過這話還沒說完,從蕭安幗身後側方,當真有一道銀光破空而來。


    目標所指,卻是那說書先生。


    蕭安幗心上還沒有什麽心思,身體已經下意識地動了,抬腳,屈膝,直接將自己麵前的桌子掀了到了半空中。


    當!


    箭支釘入木桌的聲音並不清脆,卻足夠震懾,更何況蕭安幗還鬧出來了這樣的動靜,所有人都轉頭看過去,就連台上閉著眼睛忘情的說書先生此時也睜開眼睛看過來,還沒反映過來發生了什麽。


    蕭安幗看著麵前已經橫著落下來的桌子,伸手將扶著桌子腿的地方把桌子轉了轉,看著幾乎衝破了木桌的箭尖,眉毛幾不可見地擰了一下。


    在座的總算是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一陣驚慌之後,大多逃離了蕭安幗周圍,但又舍不得這一場“好戲”,更多的站在了說書先生的一側和不遠的路上。


    當然也有有心人稍微看一眼,就提醒道:“這箭是衝著台上來的吧?”


    眾人嘩然,又是一陣折騰。


    這其間,蕭安幗已經轉頭看向箭支來的地方,隻見到一個穿著薄裘鐵甲,留著濃密毛發的男人正手挽著一隻短弓冷冷地看著自己。


    站在這人旁邊的,似是有些畏畏縮縮地跟在旁邊,倒是有些好奇地打量著蕭安幗,如果李尋南在這裏,說不定會對這個跟在昨天使臣旁邊的小人物有些印象,隻是蕭安幗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是胡人,本隻是有些懷疑的想法在看到兩個人之後就想也不用想的確定了。


    雖然不是所有的胡人都是這樣,但是這也算是特征突出了的,不能確定才算是怪了。


    蕭安幗悠悠然站起來,手握上那支箭,上下晃了晃,暗暗費了些力氣才將那支箭拔下來,在手裏看了一眼,便冷冷地甩向那一場粗莽的男人道:“這麽危險的東西,還是別亂扔了。”


    那人臉上沒什麽變化,隻是微微側了側身子,抬手卻準確無比地將蕭安幗甩出去的箭支握在了手裏。


    這個力道,也不過如此而已,元莽冷冷勾了勾唇,剛剛扭過頭就看到一個白色的圓形物體在自己的臉前放大,模糊,然後狠狠地砸到了他額頭的鐵片護額上。


    隻聽一聲脆響,撞到額上的東西碎成一半落到地上,又是一陣碎裂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糊了滿臉的茶水。


    他臉上的毛發一概被打濕,一縷縷貼在一起,水珠順著在他還有些橫肆的胡子低落,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狼狽異常。


    他自己都不還沒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是注意著蕭安幗的一眾百姓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壯漢握住了箭就在原地停了一下不知道裝什麽樣子,但是這個看上去小小一個的小姑娘,將那支箭甩出去之後可根本沒停,手裏似乎從桌子掀起來之後就提在手上的茶壺緊跟著就甩出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忽地覺得現在的長江有些熟悉,先扔一箭,在藏著後招的事情……


    眾人思索了一會兒,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這不就是那說書先生講了有幾遍的,他們的惠王爺用辣椒粉布陣,然後一箭傷了祁淵老兒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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