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道:“這是朝廷愧對奕州的。”


    他本就比寧晟年紀小,露出來這種樣子更不像是個王爺了,寧晟愣了愣神,才搖了搖頭往前走著道:“走吧,從這邊上山看看?”


    “嗯,好。”


    兩人剛剛走出來一段路,就看到迎麵走過來三個人。


    寧晟有些驚愕地挑了挑眉:“雲山?”


    朱成勝也有些驚訝地上前:“你們怎麽到這裏來了?”


    李尋南上前道:“怎麽,幾天不見,王爺也不想想我?”


    “才三天……”朱成勝搖了搖頭,“你們要處理的事情處理完了?”


    蕭安幗點了點頭,對寧晟道:“金家的大當家已經應允了,他們能夠提供出來給奕州的東西,都交由寧知府負責。”


    寧晟聞言連忙彎身行禮道:“多謝郡主信********知府擔得起。”李尋南搭著朱成勝的肩膀,看了一眼寧晟道。


    楚雲山冷冷地看著李尋南,有些不能理解,這個人是沒骨頭怎麽迴事?非要搭著別人才行?


    李尋南對上小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嘖了一聲道:“寧知府,你這小少年從哪裏撿到的?”


    “啊?”寧晟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李尋南已經繼續說道:“沒事,我就隨便問問,他,挺有意思的。”


    “我看你更有意思。”朱成勝拍了他一巴掌道。他當然清楚李尋南就喜歡逗弄別人,見狀也隻能對寧晟道,“你別在意。”


    “哦,好。”寧晟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有些無奈,他都不知道這幾個人是不是比那些貪官汙吏好伺候了。


    一行人在長霞鎮待了小十天,才徹底定下來周圍地方的日後安排。


    蕭安幗從一個破舊的小廟裏麵走出來,就看到外麵站著一個普通布衣的中年人,被楚雲山攔著,但是也沒露出來焦急的樣子,負手等在旁邊,倒像是個熟人。


    蕭安幗皺了皺眉走過去,卻見後者一看到她就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倒讓她有些驚訝了。


    楚雲山愣了一下,上前站到了她旁邊:“你不認識他?”


    蕭安幗搖了搖頭,中年人也不急,從懷中掏了一封信遞過來道:“郡主,這是平陽侯,讓小的送過來的。”


    “平陽侯?”蕭安幗抿了抿唇,聲音微微冷了一下,“找到這裏送這麽一封信,不容易吧?”


    “是不太容易,”中年人坦然地應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所以,這封信才必須親手交到郡主的手中才行。”


    “你們家侯爺,沒說其他的話嗎?”蕭安幗伸手接過來那封信不解道。


    中年人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才歪了歪頭道:“侯爺說,應該怎麽做,看完這封信,由郡主自己決定。”


    蕭安幗哦了一聲,記住了中年男人的樣子,然後拿著信往迴走,走出來一步又停住道:“哦,我們沒人送客,你自便吧。”


    中年人也不介意這種帶著敵對的態度,依舊是行了一禮,才轉身離開。


    蕭安幗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才將手中的信封打開。


    楚雲山不解道:“你們是敵人?”


    “嗯,算不上吧,”蕭安幗頓了頓說道,“這世上就是有些人,兩個人之間沒有仇,但是因為某些原因,和對方勢不兩立罷了。”


    “那還是有仇。”


    “那可不一樣,你家大人有仇人嗎?”


    “沒有吧。”楚雲山不太清楚。


    “但是你家大人是願意和每一個人交朋友的嗎?”


    楚雲山思索了一會兒,低低的“哦”了一聲,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不一樣。


    蕭安幗也隻是笑笑,反正總會明白的。


    她走到小廟門口的地方坐到台階上,從信封中抽出來幾張紙,粗粗一看差不多有三張。


    今天的陽光還不錯,她將三封信細細看完,身上卻發了一身的冷汗,雙手有些顫抖地將信紙疊起來收到了懷裏。


    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卻發覺自己的手指已經是冰涼的了,她按住跳得用力的心髒,在台階上緩緩蜷縮起來,大口地喘著氣,像失去了空氣的人終於獲得新生一樣,無助而落魄。


    原本冷眼看著的楚雲山見狀終於覺得不太對勁,上前道:“你,沒事吧?”


    蕭安幗卻覺得耳朵裏麵全是嗡鳴,根本聽不到外界的聲音,隻能是搖了搖頭,想要起身站起來卻發現根本就做不到,四肢和五髒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一樣。


    楚雲山皺了皺眉,起身進了小廟,對著正在和寧晟看地圖討論什麽的李尋南道:“那個,她好像不太好。”


    “啊?”李尋南懵懵懂懂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那個郡主。”楚雲山指了指外麵。


    李尋南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走了出去,一出來就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蜷縮著坐在台階上,那樣子恨不得將整個人都藏起來。


    “喂,”他連忙跳到了台階下麵,抬手將蕭安幗的臉抬起來,看著她焦急起來,“怎麽了,嗯?”


    蕭安幗迷迷糊糊地看著身前的人影,大口大口地喘氣,剛搖了搖頭就沒忍住讓自己趴到了李尋南的身上。


    李尋南抿了抿唇,將蕭安幗的頭按在自己的肩頭,順著她的頭發不說話。


    蕭安幗一隻手按著自己的胸口,覺得終於適應過來之後,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從李尋南的身上起來,卻依然低著頭不說話。


    李尋南將她的頭發往耳後別了別,輕聲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了嗎?”


    楚雲山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又把要說的話咽了迴去,這件事情跟他應該沒什麽關係,要不要告訴李尋南也應該是這個郡主自己做決定吧?


    蕭安幗垂眼看著地麵,大腦中卻一片混亂,想了許久才搖了搖頭道:“我想迴陽州了。”


    李尋南歎了口氣,伸手勾起來蕭安幗的手指輕聲道:“那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好嗎?”


    蕭安幗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等到迴去之後吧。”


    “比奕州的事情還嚴重嗎?”李尋南有些驚愕。


    “……”


    蕭安幗聞言卻沉默下來,說實話她不知道,奕州幾乎關乎天下,而她現在麵對的,她也說不上來有沒有大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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