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眾人更驚訝的,是大婚第二日,梁帝下旨,封朱成勝為惠王,其妃盛玉公主,為惠王妃。


    這可是這幾個皇子中第一個封王的,更何況,這封的,還是曾經最不受寵的那個。


    一時間,惠王府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


    皇宮中,和仙宮內,朱成策跪在地上,咬牙看著麵前的女人道:“母妃,父皇,已經放棄我了。”


    蕭貴妃坐在上位,身著深綠色鳳尾長裙,外披著淡青色紗裙,姣好的麵容上此時盡是無奈和狠戾,閉著眼睛擰了擰眉才開口道:“好了!我還能不知道嗎?”


    “如果我們再沒有行動,父皇他,父皇他遲早會把我們慢慢消磨幹淨的,朝堂之上,再也不會有我們的位置了啊。”


    朱成策說著,往前挪了幾步,扣頭道:“母妃,你想想辦法吧……”


    “辦法?你以為我沒想過辦法嗎?”


    蕭貴妃猛地站起來,甩袖抬腳走到了朱成策麵前恨鐵不成鋼道:“你在你父皇心裏埋了什麽種子,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朱成策的拳頭微微握緊,低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怎麽會知道?


    刑部的事情,靈山寺的事情,沒一件事他出麵做了的,隻是查出來一個長孫無醉,怎麽可能收迴他的一切?


    蕭貴妃顯然並沒有什麽心情,深吸了一口氣道:“行了,你放心吧,隻要有我跟平陽侯在,就不會讓你出事,你父皇,還沒有這麽快就想把你推下去。”


    “可是現在,整個朝堂都被都已經被父皇打怕了,還有誰會幫我啊?”


    蕭貴妃雙眼微微眯起來,瀲灩一道冷光,哼了一聲帶著狠戾道:“他們不想幫,那就讓他們不得不幫。”


    “母妃這話是,什麽意思?”朱成策跪在地上,不明所以。


    “這世上,除了金錢,可有的是方法讓別人乖乖聽你的。”


    朱成策看著蕭貴妃心頭有計的樣子,往下扣頭道:“請母妃指點。”


    “你記住了,你可是堂堂正正的東宮太子,隻要你還是太子,除了你,誰也不能做上哪個位置。”


    朱成策離開和仙宮的時候腦海中還迴蕩著蕭貴妃的話,他是東宮太子,他是東宮太子,隻要他沒死,就算是王爺,也不能跟他爭奪皇權。


    和東宮的一片灰暗和陰鬱氣氛不一樣,惠王府在第二天可已經是一片歡喜了。


    李尋南抬手攬著朱成勝的肩膀道:“行啊,二十歲可就封了王了,以後可就是惠王爺了,嗯?”


    “你才二十,”朱成勝翻了個白眼,“我才十九!”


    “行了,不就是一個月的事情了嗎?”李尋南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你說你,昨天大婚,就騙我禮物,這可好,一個月後零花錢可就又要交給你了。”


    “能宰你我可不會客氣。”朱成勝毫不猶豫地笑道。


    蕭安幗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手端起來手中的酒杯,還沒進嘴酒杯李尋南轉身攔了下來:“你,不準喝。”


    蕭安幗愣愣地放下來,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怎麽,做什麽準你喝,不準我們小郡主喝啊?”長孫無醉插嘴道,“就你能十五歲喝酒是不是?”


    “你是不是皮癢了?”李尋南走過來將蕭安幗麵前的酒杯拿起來,幫她喝了後道,“誰給你倒得的?”


    “不知道啊。”蕭安幗搖了搖頭,這院子裏各家的公子可多了去了,也可能一開始就在這的啊。


    長孫無醉嗤笑一聲,重新拿了個杯子遞給蕭安幗道:“來,別理他,郡主,酒可是個好東西。”


    蕭安幗看了一眼李尋南,抿唇笑了笑接過來放到了桌子上,一副悠然的樣子問道:“那長孫哥哥喝了這麽多年的酒,可因為酒做出來過上什麽好事情不成?”


    李尋南也挑了挑眉坐了下來,等著長孫無醉說出個花來。


    長孫無醉砸了咂嘴,看了一眼李尋南,眉眼一彎壞笑道:“這樣啊,因為喝了酒,看光了我們小世子的清白算不算啊?”


    這下不光蕭安幗,周圍幾個稍微注意聽著點的人都笑著抱作一團,李尋南的臉黑了又青,看著起身就逃跑的長孫無醉,跳著就追了過去:“你給我過來!小爺今天就讓你嚐嚐失了清白的滋味!”


    一群人又是看戲又是起哄的,蕭安幗作為場上少有的女子,自然有些無聊,抬眼卻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來院子,連忙拍了一下朱成勝,順口道:“殿下。”


    朱成勝愣了一下轉過身去,正見到一個穿著深黃色繡著淡金迴雲紋長衫,腰間圍著刻著青崖鹿的腰佩,還算是俊朗的麵容和朱成勝有三分相像,又多了幾分成熟和溫和,還有一層,和朱成勝相似的,淡淡的內斂。


    朱成勝連忙迎上去道:“三皇兄。”


    朱成禛看著麵前已經升為惠王的皇弟,心中泛起來一絲難言的感覺,看了看院子裏麵的場景,笑了笑道:“為兄,沒有打擾你們吧?”


    “怎麽會,”朱成勝連忙道,“三皇兄不要嫌棄我們散漫才是。”


    朱成禛皺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已經是王爺的人了,不用這麽謙讓。我給你帶了點禮物,已經讓人收了,你可不要嫌棄。”


    “呃,不會,多謝皇兄。”朱成勝點了點頭,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老實說,他跟他的皇兄們都沒什麽交集,更不用說有什麽話題可以用來聊天了,團總支感覺到尷尬。


    但是朱成禛的目標顯然不隻是來看看他,隻是交代完這麽幾句,便看向後麵站著的蕭安幗道:“郡主也在?跟他們一群沒大沒小的年輕人,還適應嗎?”


    蕭安幗抬眸看著朱成禛,眨了眨眼有些不解:“怎麽會,三皇子忘了嗎,我從小便是在軍營中生活的,這樣,反倒才習慣。”


    “也是,我的確是忘了,”朱成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最近京城還算是暖和,但是北境已經入了秋了,按照往年慣例,恐怕安國公和世子,又要前往北境去了,郡主,還是跟著一起去嗎?”


    “當然,”蕭安幗歪頭道,“怎麽,三皇子想讓我留在京城嗎?”


    朱成禛垂頭笑了:“郡主一個待嫁的姑娘,怎麽好年年往北境那種艱苦的地方去呢?”


    蕭安幗還沒說話,李尋南已經上前一步道:“北境於郡主,同京城於三皇子一樣,三皇子就不用擔心了。”


    朱成禛看得出來李尋南淺淺的敵意,也不惱,隻是低聲笑了笑道:“看來你們還不知道。”


    “知道什麽?”


    “父皇最近,已經在考慮郡主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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