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安幗主要也就是看看金明茵有沒有事,順便問問她父親的事情罷了,隨意聊了幾句便讓人帶她去找金老太爺了。


    進了院子就看到李尋南和金老太爺對坐在屋簷下的石台兩邊,看樣子竟然像是在下棋?


    她戳了戳自己的眉心,上前陪著正在無聊自己在角落玩耍的金柴兒翻弄一堆各種形狀的木塊。


    還是金老太爺抬頭的時候看到了她,才連忙起身道:“郡主,有失遠迎,請郡主勿怪。”


    “無妨,”蕭安幗站起身道,“是我打擾你們對弈了。”


    “不敢當啊,”金老太爺仰頭笑了笑道,“是世子賞臉,肯陪我這糟老頭子玩玩而已。”


    蕭安幗但笑不語,李尋南見狀道:“那我們就先告退了,金老太爺,這棋,待我們有機會再繼續?”


    “當然可以。”


    蕭安幗出了金府便問道:“你找金老太爺什麽事情?”


    “什麽事情你不知道?”李尋南隨意地坐下來道,“金柴兒在安國公府也生活了幾天了,我發現不了才奇怪吧?”


    蕭安幗的手握了握,低聲道:“你都查到了什麽?”


    “奕州知府。”李尋南淡淡地說道。


    蕭安幗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力地垂下頭,聽到這個詞她就知道,這人算是都知道了。


    李尋南看了一眼窗外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查這件事情。”


    蕭安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一樁舊案,我想查清楚。”


    “什麽案子?”


    蕭安幗的手緊了緊道:“八年前,奕州山城東坊火災,牽連十一家,死者三十一,傷者十七,據說起火地丁家,無人得以逃生。”


    “然後呢,你懷疑這是人為的?”


    “丁家是山城望族,沒有理由一夜消失。”


    “寧晟是丁家的人?”


    “應該是。”蕭安幗說著有些無力地笑了笑,丁家,丁家,丁姓有了庇護,可不就是寧了嗎?


    “那你懷疑什麽人?”


    “我,還不知道。”蕭安幗咬了咬手指,有些低落地說道。


    “那你為什麽想查這件事情,因為金柴兒?還是因為你隻是懷疑這不是簡單的災禍?”


    “因為寧晟是個好人。”蕭安幗說道。


    李尋南沉默了一下,吐出來一句他之前就說過的話:“你可,真是善良。”


    “善良不好嗎?”蕭安幗仰頭看著他輕笑道。


    李尋南撇了撇嘴:“也沒見你對我善良一點。”


    蕭安幗聞言低下頭沒說話。


    李尋南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我,那天,對不起。”


    說實話他並不想道歉,但是他想他大概是錯了,因為一句時候的就妄自認為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可以更近,在蕭安幗沒有拒絕的那個時候,他更加確信了。


    但是結果顯然並不是那樣,光是從事實來看的話,他大概是冒犯了吧。


    “嗯?”蕭安幗抬眸看他,反應了一下才搖了搖頭,“是我的錯。”


    “嗯,就是你的錯。”讓蕭安幗無言的是,李尋南毫不猶豫地接道。


    “……”


    李尋南放下來簾子,沉聲道:“如果,你想要的,就是現在的這個距離,現在告訴我,我保證,從此之後不再逾越半步。”


    蕭安幗看著他的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感覺到馬車停了才作勢起身道:“到了。”


    她剛起身到門口的位置,就被李尋南伸手拽住,後前的人沒看她,卻死死地拽著她的手腕不鬆手,微微咬牙道:“你是不是每次隻有在我逼你的時候,你才會告訴我答案?”


    蕭安幗晃了兩下沒掙脫開,過了一會兒才咬牙說道:“李尋南,你以後,會遇到你更喜歡的人呢。”


    “你再說一遍?”李尋南扭頭看著披著秀發的背影,微微眯起來眼睛。


    什麽以後,什麽未來,他們一起生活了十年了,難道抵不過一個縹緲的未來?


    但是他又覺得,她不是不喜歡,不是不願意,她隻是,懷疑,隻是害怕吧,那意味著,還有機會不是嗎?


    蕭安幗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並不是這種人就是錯的,年少的時候付錯了感情不是什麽稀奇事。


    她知道李尋南願意護著她,願意對她好,甚至願意為了她不顧一切,但是那不代表這是他永遠願意讓她成為他的,他的夫人。


    光是想到這個詞,想到自己曾經可能自己會和他走到那一步,她都覺得難以想象,光是想到為來站在他身邊的女子,會是另一個人。


    她就不能接受讓自己走到那一步,從一開始就不會得到的東西,不如從一開始就不去惦念。


    相比於站在他身邊,她更願意在除此之外最近的距離上,能讓他安然無恙,光是這樣就已經夠了。


    “到了,我們走吧。”蕭安幗咬了咬下唇開口道。


    李尋南緩緩鬆開了拽著她手,看著她往外走的樣子,抿唇問道:“多久?”


    蕭安幗的身子頓了頓,低頭輕聲道:“兩年。”


    李尋南聞言低笑了一聲對著她道:“蕭安幗,兩年內我若是沒有遇到其他人,你要賠我一輩子。”


    “……”


    “好。”


    ………………………………………………


    驛館內,羨王正坐在後院的椅子上隨手翻著手上的一本不知道什麽書,他周圍是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仆役。


    蕭安幗是來找盛玉公主的,但是李尋南似乎對羨王挺感興趣的。


    盛玉公主一見到她過來,就迫不及待地屏去了下人,帶著擔憂小聲地問道:“那個,四皇子殿下,是怎樣一個人啊?他有妾室嗎?跟太子關係怎樣?”


    蕭安幗看著她的樣子,剛剛的陰鬱一掃而光,笑著說道:“你不要著急,我慢慢跟你說,好嗎?”


    看著盛玉公主的樣子,她總算是鬆了口氣,畢竟她並不希望這個就算在牢籠中也永遠期盼著陽光的女子像以前一樣帶著絕望香消玉殞。


    “公主還沒有見過四皇子嗎?”蕭安幗有些好奇。


    “我,見過一麵,”盛玉想起來之前的那一瞥,輕聲說道,“感覺,不是一個特別好接觸的人……”


    “不是特別好接觸?”蕭安幗迴想了一下李尋南和朱成勝鬥嘴的樣子,有些不解,“你看到的,真的是四皇子殿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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