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李尋南的身體在一瞬間僵住,捏著杯子的手在空中頓了頓,將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冷笑了一下道:“什麽風把你這個世二祖給吹過來了?”


    蕭安幗扭頭看過去,走進來的男子身著一襲飄飄的白衫,一頭黑發用簡單的白玉簪鬆鬆挽著,麵容更是極為俊美,臉上掛著笑容,顧盼神離間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子。


    正是他們前兩日才說過的長孫無醉,因其父生前為候,但是長孫無醉始終沒有繼承爵位的想法,梁帝也樂得放縱他,坊間多尊稱一聲長孫小侯爺,但是他本人卻並不喜歡這個稱唿。


    蕭安幗也常稱他為兄或者公子,她見狀連忙起身道:“長孫公子。”


    朱成勝也站到旁邊打了招唿,他畢竟是皇家子弟,這些禮節是不會輕易拋去的。


    長孫無醉看著蕭安幗眉眼彎彎,上前道:“郡主,好久不見了。”


    蕭安幗卻也笑了:“前幾日公子分明才剛剛見了我。”


    那天在別竹院,如果說這個人沒有見到他們,她是不信的。


    長孫無醉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不由得聞言仰頭笑了,有些無奈地說道:“小郡主還是這麽古靈精怪。”


    全程被無視到旁邊的李尋南扯了扯嘴角,微微傾了身子將蕭安幗一把拽到了自己身邊,瞪著長孫無醉頗有敵意地問道:“你來這做什麽?”


    “怎麽,隻允許你們過來,就不允許我過來看看啊?”長孫無醉直接在李尋南旁邊的位置坐下來說道,“這可是視野最好的位置,被你們給占了,我過來占個光也不行嗎?小世子怎麽還是這般小氣?”


    李尋南冷笑一聲:“長孫小侯爺想來,我們哪敢攔著啊?”


    “這還有小世子不敢幹的事情呢?”長孫無醉怎麽會讓李尋南沾光,嗬嗬一笑道,“哦,對,也不是沒有,小世子唯一不敢做的,恐怕就是跟在下拚酒了,真是深感榮幸啊。”


    李尋南的臉色黑了下來,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到怎麽懟迴去,咬了咬牙之後也隻是說道:“小侯爺這麽厲害,還是別在我們這小屋子呆著了,別竹院喝酒多舒服啊。”


    “這屋子是你掏錢的嗎?殿下都沒說什麽,你倒是挺上頭啊,”長孫無醉說罷又自顧自地點了點頭補充道,“也是,年輕人嘛,酒量不好,當然容易上頭……”


    蕭安幗在旁邊聽著想笑又不敢笑,隻能坐得靠邊一點,去看外麵的風景,聽到旁邊朱成勝也是無奈地一聲輕歎,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窗外,挑眉輕聲道:“來了。”


    正在鬥嘴的兩個人終於停下來,齊齊地朝著城門口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從城門處緩緩行進來一列車隊,開頭八匹高頭大馬,隨後緊跟一個軟轎,金絲銀布的邊簾,朱木車轅,一看裏麵的人就不是普通人物。


    其中當頭的馬上坐著的男子身著月白色長衫,說不上五官絕佳,也算是麵如冠玉,坐在棗紅色大馬上也算是玉樹臨風的模樣。


    蕭安幗看著那個男子進城,眼眸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即微微眯起來眼睛問道:“前麵的那個男子,是否就是東海的羨王?”


    長孫無醉有些驚訝地笑道:“郡主還知道羨王?”


    “早就聽說了這次的東海使團是由羨王負責,當然猜得出來,”蕭安幗抿唇笑了笑道,“隻不過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翩翩公子模樣。”


    長孫無醉表示很是讚同:“是啊,恐怕任誰也想不到,當年能跟東海二皇子爭鋒芒的人,會是這樣年輕又溫潤的樣子吧。”


    李尋南一隻手托著下巴,有些意味不明地說道:“不過更讓人驚訝的是,東海的皇帝當年跟這個羨王可是針鋒相對的,即位之後沒有對他下手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能派他出使大梁,這心胸可真是宏大啊。”


    據他們的了解,東海現在的皇帝,可不是這麽一個有仁心的人啊。


    長孫無醉往前趴了趴,給自己倒了杯酒說道:“就是不知道這個羨王,是不是真的羨王啊。”


    蕭安幗捏了一塊點心,淡淡地說道:“就憑他給羨王的這個封號,也看不出他是個寬宏大量的主,怎麽現在羨王的人,突然就變成了受到重用的了?”


    “可惜啊,這是別人家的事情,我們也隻能好奇一下而已。”長孫無醉長歎一聲說道。


    蕭安幗聞言隻是低下了眼眸,沒有接話,是,他們隻能好奇一下而已,但是她卻太清楚了,眼前的羨王,已經根本就不是當年,那個可以和“二皇子”爭鋒芒的公子了。


    一個假羨王,已經可以帶著使團堂而皇之地過來大梁,她隻為二皇子的心思感覺到心底發寒罷了。


    城樓下三皇子朱成禛已經接到了羨王,兩人攀談了幾句後,便往驛館的方向行去。


    馬車前進的時候,軟轎的簾子晃動,露出來裏麵坐著的一位女子,但是也是匆匆一瞥,簾子便又晃了迴去,但是那一瞬,樓下還是有不少人發出來了驚唿的聲音。


    他們身邊的長孫無醉也發出來驚訝的聲音,並沒有看清楚的朱成勝不解地問道:“怎麽了?”


    長孫無醉微微眯起來眼睛說道:“轎子裏坐的,不知道是不是東海的公主啊,可是位頂漂亮的美人了。”


    “公主?”朱成勝挑了挑眉,“我記得,他們好像是有位公主要過來的,好像是什麽,盛玉公主?”


    “盛玉?”李尋南撇了撇嘴,“勝似白玉的意思嗎?”


    朱成勝聳了聳肩膀:“誰知道呢。”


    “別的不說,但看著容貌,的確是勝似白玉了,”長孫無醉說罷又側頭對著蕭安幗笑道,“不過還是不比郡主,可壓珠玉。”


    蕭安幗聞言無奈地笑了笑道:“長孫公子還是算了吧,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李尋南轉頭看著長孫無醉皺眉道:“東海使團走也走了,你也能走了吧?”


    “急什麽,”長孫無醉不滿地搖了搖頭,“我還沒跟郡主好好敘敘舊呢,你催我做什麽,這麽久不見,我們就不能坐在一起好好喝喝酒,聊聊天嗎?”


    “你們有什麽舊可敘的?”


    “總比你這個一年四季,三季都在北境的人有舊可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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