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兒想從李德林那裏打探一些關於李宅和母親徐婉晴的細節,便同意了和李德林一同進餐。


    一見李玉兒答應下來,李德林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馬上吩咐下去,讓廚房的家仆們精心準備一個高級家宴。


    飯桌上,隻有李德林和李玉兒兩個人。


    桌上不僅有各式營養美味大餐,還特意請了兩名男女優伶在一側彈奏悠揚的琴音,琴音嫋嫋繞梁。


    李德林將一隻大蝦剝去皮放入李玉兒麵前的小碟子裏:


    “玉兒啊,自從你病愈後,至今已有一個月之久,這一個月來,為父沒有請老師為你授過一堂課。咱們是不是也該把學業恢複起來呀?”


    “為父知道,玉兒嫌王媽監督你讀書嚴,你不喜歡王媽,之前也多次向為父訴苦,但為父開始想的是呢,”


    “王媽畢竟是從小帶著你的人,而且你自幼沒了母親,有她在,也多少能夠彌補一些,王媽雖說督促你學習是嚴厲了些,但畢竟是為你好。”


    李玉兒一聽,沒等爽口鮮嫩的大鮮蝦吞入腹中,兩根小手指已經塞住耳朵。李玉兒此時是沒有之前記憶的,李德林當然不知道這些。


    李德林看看李玉兒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自從上次池塘出事之後,為父便把王媽換了,讓小紅照料你起居,順了你的心思,現在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想貪睡到日上三竿也沒人管你,至於你讀書作畫的功課更是荒廢了。”


    “呸!”李玉兒吐掉嘴裏的大鮮蝦,閉上了眼睛,隨即搖晃起腦袋,嘴裏哼唧起了周傑倫的《東風破》:


    “一盞離愁孤燈佇立在窗口,我在門後假裝你人還沒走,--------”


    “這是什麽曲子?你在哪裏學到的?”李德林皺著眉頭望著李玉兒。


    李玉兒繼續搖頭晃腦,閉著眼睛嘴裏哼唱道: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首東風破,歲月在牆上剝落看見小時候。”


    “東風破?東風破是什麽曲子?哦,對了,是鬼曲,一定是鬼曲。”


    李德林用手指點著李玉兒恍然大悟說道。一揮手,讓一男一女兩名優伶下去,男女優伶退下去,李德林拍打著桌子:


    “唉,玉兒,該醒醒了。”


    李玉兒這才停止了哼唱,睜開眼睛看看李德林:


    “我剛才見到我母親了。”


    李德林眨眨眼睛:“為父知道,你想見就見,不比我們,見你母親是很方便的。”


    “什麽意思?”李玉兒白著眼睛看著李德林問。


    李德林忙掩住嘴,嗖嗖嗓子:“嗯,嗯,我是說--------,玉兒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李玉兒明白了李德林話裏的意思,他的意思:無非是鬼撞見鬼了唄。


    “玉兒啊,自從你病愈之後,性情大變,這一段呢,為父也沒顧得上安排老師為你授課,這樣吧,我看這兩日就為你安排老師授課,起碼作為李宅的千金小姐,行事得有個分寸,再不能這樣隨心所欲了。”


    “啊!”


    李德林給李玉兒請來授課的是一位老叟,看麵容應該有七八十歲的年紀,下巴上留著稀疏的山羊胡子,幹枯的花白頭發梳起一隻發髻,上麵罩著一塊方布。


    課堂就設在李玉兒繡閣一層,課桌就在會客桌上,李玉兒小小的身子陷在一把太師椅裏,兩隻小手裏捏著一本《女誡》。


    李玉兒猜想:她之前應該就是這樣的學習狀態。


    八旬老叟老師腰板挺直,一邊念書一邊在屋內踱步:


    “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夫雲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


    老叟老師念一句,李玉兒跟著念一句,念了一會兒,漸漸地,小腦袋歪向了一側。


    聽不到李玉兒隨自己的念書聲,老叟老師一扭頭,看到李玉兒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


    “唉,繼續!”老叟老實提高了嗓門。


    “唉-------繼續。”李玉兒一隻手托著腮幫子,又歪愣了一下小腦袋,睡眼朦朧,隨口含糊著學舌道。


    “啪!”一根教棍拍在李玉兒麵前的課桌上,嚇得李玉兒一個激靈,睜眼一看是老叟老師發怒了。


    “你這學生,是什麽學習態度?”


    “我很好啊,不是一直隨著老師念書嗎?”李玉兒一下子清醒了,嬉皮笑臉說道。


    “剛才老師讀的書,你再念一遍。”老叟老師目光威嚴道。


    李玉兒撓撓腦袋,“嗯,嗯。”她看著手裏的書,書上的這些豎排字識得她是誰,但她卻不認得書上的字。


    老叟老師走到李玉兒身邊,發現她手裏的書居然拿反了,氣憤地“哼”了一聲,幫李玉兒把書正過來:


    “學了好幾堂課了,居然連個《女誡》開篇都念不下來,真是豈有此理,伸出手來!”老叟老師威嚴說道。


    李玉兒不得不伸出兩隻小手掌:“老師,你要做什麽?”


    “你居然還有臉問老師?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潑皮無賴?你說老師做什麽?學了這麽久了,算是白學了,不但這篇念不下來,之前教授你的,也都忘得一幹二淨了,你說是不是該打?”


    老叟老師說著舉起一根教棍就拍下來。


    “哇!”


    老叟老師的教棍還沒挨著李玉兒的手掌時,李玉兒已經提前一步大哭起來。


    “唉,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千金小姐這麽難以調教?之前,多聰明伶俐的孩子現在是越大越賴皮。要知道你現在變得這麽難以調教,我就不來了,唉,現在走也走不成,我這名聲就怕被你毀了。”


    老叟老師收起教棍,一個勁兒的搖頭歎息。


    李玉兒的記憶都是現實中的記憶,她本來就是個學渣,沒想到學渣的品行還穿越到了異向空間裏。


    其實李玉兒也很無奈,再學渣,她也是經過了九年製義務教育的學生啊,也不能說自己大字不識一個吧。


    隻是李玉兒看的可都是明朝的書籍,這幾百年間的曆史,中華文字可是要演變好幾迴的啊!


    本來想彌補一下自己的文化缺陷,把自己培養成琴棋書畫的才情小少女,怎奈老叟老師好幾天了隻給她講《女誡》。


    這麽枯燥乏味,又是封建的糟粕文化,哪裏是現實中穿越過來的思想能夠接受的?


    幹脆!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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