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括瀧某的愛妻麽?”


    瀧澈冷冽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竟是一絲感情不帶,冰寒入骨。


    “...!”


    公孫長樂聞言微微一怔,麵上溫柔笑意不改。隻是,迴頭望他時,目中的愛慕之色,已如望穿秋水一般濃烈。卻又偏偏帶了埋怨憂傷,似在幽幽控訴他的無情。


    “這裏共有三位妹妹,不知哪位才是...!”


    竹屋臥房裏,確有三名女子。


    如煙渾身*、鮮血淋漓地倒在地上,臂上的傷口深可見骨。離如煙一步開外,瓔珞正把著飛劍架在白雲脖子上,一臉淩然、滿目不屑的瞪著公孫長樂。


    “呀呸!誰是你妹妹,公孫長樂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總裝一副白蓮花模樣,我見了就想吐!”


    “你立刻放了瀧某的愛妻,或還有一線生機!”瀧澈看也不看公孫長樂,隻定定望著架在白雲脖子上的碧色飛劍,黑眸中寒光閃爍。


    “放她可以,你若替我把公孫長樂殺了!別說是放了白雲,就是你要我給你做爐鼎,我也願意!”瓔珞若有所思地打量起瀧澈,目中光華流轉,又側頭瞄了一眼白雲,頓時麵上又起了一絲玩味。“倒也奇怪,你這般神仙樣的人物,居然會如此看重她。”


    “你不過一個魔族餘孽,有何資格指使瀧師兄...!”公孫長樂微微皺眉,噘了小嘴委屈的往瀧澈身邊靠去。“瀧師兄,你真會殺了我麽?”


    白雲聞言忍著胸口一陣陣的悶痛。努力撐起臉來,靜靜地望向瀧澈。


    那幽靜的眸光猶如一灘冰水,讓人浴之遍體生寒。


    沒有任何情緒,沒有期盼,沒有控訴。白雲的眼眸裏什麽也沒有,這讓瀧澈心頭一窒,莫名的不安。


    為什麽?


    白雲很累,她隻是抬眼靜靜地望著他。這已然用盡了全部的力氣。重傷的身體勉力支撐著,體內最後那根弦似也將要繃斷,隨時都會倒下如同墜落。


    “雲兒!”瀧澈緊緊地盯著她,生怕她再次在自己眼前消失。“別怕!”


    白雲緩緩地眨了眨眼皮,挪了挪嘴唇想說點什麽,卻隻從嘴裏冒出一口血沫子。


    “雲兒!”


    望著這樣的白雲,瀧澈的心裏已然擰成了一團。痛苦和悔恨。深深啃噬著他的心髒。


    隧他迴頭,冷冷地看著公孫長樂,麵無表情的說道。


    “動手吧!我讓你三招!”


    瀧澈此話一出,在場的四位女子均是心頭一顫。不想,他竟真為了白雲做到了這一步,這是要與整個瓊瑤天宮為敵的節奏啊!


    “你...!”


    一滴憂傷的淚水自公孫長樂眸中迅速滑落,袖中雙拳緊握。修整圓潤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裏,溢出殷紅的血珠。她渾身都在抖,不知是氣的,還是傷的。配上那副絕美的容顏,怎一個嬌字了得。這人除了那顆尚不知深淺的心,已然美到了骨子裏。


    隻是,這份美依然勾不起瀧澈的憐惜之心,他此時心裏有的隻是白雲那一身的血染落魄。那是他的妻,他的愛人,他決定守護一輩子的愛人!


    可是。一次又一次,他總是保護不好她。


    這不禁讓他懷疑起自己的能力!


    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談什麽同階無敵?


    他向來不是君子,自沒有不殺女人的道理。


    這輩子,死在他手下的無辜之人還少了嗎?就算再加一個公孫長樂又如何?


    “瀧賢侄可真威風,為了嬌妻竟不擇手段了麽!”


    突然一道元嬰期的霸道威壓,兇猛的由屋上降下。


    “轟”的一聲巨響,整棟竹屋竟生生被壓散了架。轟然倒塌。


    梁柱坍塌,破碎的屋瓦帶著威壓四射,狠狠地撞在人身上生生的疼。


    屋下,瓔珞被這元嬰大能的威壓一迫。頓時手足皆軟,架著白雲的碧色飛劍‘鏗鏘’墜地。又有竹牆不堪威壓霍然倒下,直直砸在她背上。“噗!”瓔珞不甘的汙血撒在殘亙斷壁上,人已重傷。


    至於公孫長樂,她是金丹後期修士,早以閃身離去。


    而本就重傷的白雲,則是被威壓一迫,立時眼前一黑差點暈厥。好在瀧澈眼疾手快,迅速將人攬入懷裏。後又急忙撐起靈氣罩,將之好好護住。他本想瞬移離開,卻發現空間已然被那人強行封鎖,瞬移已然失效!


    “前輩,瀧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瀧澈麵色平靜地站在原地,威壓竟對他毫無作用。


    “好一個不得已而為之,你方才明明可以殺了那威脅你的小妮子,為何卻選擇向長樂出手。”


    蓮玉上人一身白色宮裝娉娉婷婷地立在半空,滿麵冰霜地俯視著瀧澈等人。


    “蓮玉師叔實在高估了瀧某,若是方才我瞬移出手,萬一速度依舊不及惡女刀快,那我妻子豈非必死無疑!”瀧澈緊緊地摟著白雲,感受著她越發微弱的唿吸,心頭抽痛,也越加緊張。“再則,雲兒為救這裏數十少女已然身受重傷,經不得半分差錯。”


    “你倒是護妻心切,我委實看不出這低階女修,有一樣地方能比得上長樂聖女。倒真不知你在她身上圖些什麽,不過是變異雷靈根罷了。長樂的水靈根可攻可守,又是雙修的最佳搭檔。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瀧澈低頭深深地凝望著神誌不清的白雲,知道若再在此地耗下去,她恐怕要性命不保。


    先前,他早便聯係上了墨玉,從它那裏獲知白雲情況緊急。可奈何身邊總是有瓊瑤天宮的女人糾纏不休,特別是這蓮玉上人更是隨他走了一路,為的就是勸說他同意和公孫長樂結成道侶。


    原本,公孫長樂因他屢次拒絕而拖著蓮玉上人傷心遁走,卻不想竟讓她先找著了白雲。聽她話裏意思,似乎是想要瓔珞的命,可瀧澈卻覺的有待推敲。


    此時,看蓮玉上人這陣勢,似乎是不打算善了了。不過,也確實是瀧澈理虧在先,她如此作為也在情理之中。


    “蓮玉師叔,你是想與瀧某戰上一場嗎?”瀧澈眉眼微抬,幽深的眼瞳裏緩緩凝出一點亮金,周身殺氣已然騰起。“若是如此,瀧某奉陪!”


    “嗬嗬!好大的口氣,就你一小小金丹修士,還想戰過我不成。不過是同階無敵,我今日就讓你明白什麽叫自不量力!”


    話罷,蓮玉素手一抬,招起地上無數幹枯竹葉。


    竹葉快速在半空旋轉飛舞,沒一會兒就集結成了一個巨大的龍卷風。竹葉本是軟物,不具備任何危險。可被蓮玉上人招起的枯竹葉,已然被注入殺機,從而變成了無比鋒利的竹葉刀。


    “嗖!”“嗖!”“嗖!”


    無數片帶著殺機的竹葉刀,以常人眼球難以企及的速度向瀧澈攻去。


    對方畢竟是元嬰修士,瀧澈不敢以金丹期的護體靈氣硬抗。索性抱緊白雲仰天長嘯,忽而狂風驟起,滔天劣氣自他腳下狂轉而出,即刻迎上那些帶著無限殺機的竹葉刀。


    劣氣是刀,殺機也是刀。


    兩相較量之下,誰是王者?


    “轟!”的一聲巨響,戾氣如雷在瀧澈周圍炸開,震碎了滿天疾射的竹葉,也震散了蓮玉的漫天殺機。


    “青龠宗不是主修天罡正氣麽?你小子這地煞劣氣,可比魔族的天魔氣還厲害。看來機緣深厚的很啊!”


    蓮玉上人冷笑幾聲,伸手輕輕地拔下發間一隻青墨蓮花釵,隨意往半空一丟,竟立即化為一把青色巨劍。巨劍擎天,殺機不現,卻威壓蓋世。


    瀧澈早便停了嘯聲,目光冷冽地注視著那柄巨劍。


    這巨劍是蓮玉上人慣用之物,其威力不可小視。


    巨劍自不是觀望用的,在瀧澈冷冷注視之際。隻聽蓮玉道一個‘去’字,那劍便突然殺機暴起轟然射下。


    瀧澈皺眉,正欲使出自己本命法寶抵抗,卻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地接住那把擎天巨劍的劍尖。


    劍很大,足有七層樓高,劍很寬,比床還要寬些。


    而人,隻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秀才。


    “蓮玉道友真是看得起我家小師弟,不過區區金丹修士,竟勞你動用了本命法寶。我這個二師兄,可真為他感到驕傲!”


    “二師兄!”突然來了個強力的幫手,瀧澈先是有些愕然,而後自是狂喜大笑。“你怎麽來了!”


    “小師弟!”秀才一手接著巨劍劍尖,一手輕拍瀧澈的肩膀,溫文爾雅的麵容上掛起一抹溫暖地笑靨。“本師兄來的這般及時,你打算如何報答本師兄?嗯?”


    瀧澈麵上笑容立時一僵,斜了一眼仍在半空站著的蓮玉上人道。


    “現在提報答,有些為時過早了!”


    “是啊!流芳道友,聽說你前幾日方方結嬰成功,此時便過來與我討教,就不怕功虧一簣?”


    蓮玉上人依舊站在半空之上,絕美的麵上滿是嘲諷之色。


    “那個,蓮玉道友...!”瀧澈的師兄流芳忽然靦腆一笑,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一直很想說,女人穿裙子的時候,還是別站在虛空上比較好。你看,一遇上我這種有法術透視眼的男人,你多吃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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