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十人見薑小白三人停了下來,便也在他們的麵前停了下來,相隔幾十丈,領頭是一名老者,發須花白,這時喝道:“來者何人?”說話倒是鏗鏘有力。


    薑小白掃視來人,一個也不認識,他也不想節外生枝,便應道:“我們隻是路過此地,不知閣人是誰?”


    那老者冷哼一聲,道:“你還不配知道我是誰!你隻需告訴我,你們是誰?從哪裏來?到哪裏去?”


    薑小白畢竟也是有脾氣的人,這時冷哼一聲,道:“天大地大,我想到哪裏去便到哪裏去?與你何幹?”


    那老者臉上就有怒氣浮現,這時緩緩拔劍出鞘,冷笑一聲,道:“現在你們去哪裏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知道要送你們去哪裏?”


    薑小白之所以有恃無恐,那是因為身邊帶了柳嬌陌這個高手,柳嬌陌見對方拔劍,不免凝視戒備,就等著對方出手,然後出其不備,將對方一舉擊殺。


    卻在這時,薑小白忽然背後有動靜,轉頭一看,又有兩道人影從後方趕來,等近了不免心下一沉,因為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北野鬆和左藍。


    當日北野鬆和左藍雖然跟著五大閣主一起離開木行宮,但修為不如五大閣主,而且當時北野通天心中有氣,也沒有等待他們的意思,所以早就把他們遠遠拋下了。而這兩大公子平時養尊處優,受不了長途跋涉,路上還抽空洗了澡吃了飯,左藍還偷偷跑到青樓嫖了娼,所以才來得晚了。


    北野鬆倒是沒有認出薑小白,倒是認識眼前這夥人,徑直飛了過去,停在那個老者的身邊,臉露喜色,道:“平叔,你怎麽在這裏?”


    那老者惱怒的臉色頓時緩和,道:“閣主讓我們擴大巡邏範圍,防止那個薑小白溜進火行宮!”


    北野鬆長籲一口氣,點頭道:“那個薑小白還沒迴來嗎?”


    平叔道:“應該沒有,要不然閣主也不會讓我們加強防守了。”


    薑小白心頭一緊,後悔不迭,真沒有想到這夥人竟然是北野劍閣的人,而且就是為了找他的,早知道剛剛就應該敷衍一下,不應該逞一時嘴快,害得現在進退兩難,畢竟救人才是正事。


    北野鬆這時指著薑小白三人,道:“這三人是幹嘛的?”


    平叔冷哼一聲,道:“三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我正準備料理了他們,剛好被公子打斷了。”


    北野鬆笑道:“看來這三個家夥不知天高地厚啊,連平叔都敢得罪?”


    平叔緊緊盯住薑小白,冷哼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北野鬆本來也沒打算跟這三個小角色有任何交接,甚至連話都沒打算說,就算這三人死在他的眼前,也就如同死了三隻螻蟻,不過,他還是瞟了一眼薑小白,剛好薑小白也在看他,雙目交接,北野渾身一激靈,好熟悉的眼神!


    雖然他還是沒有認出薑小白,不過卻來了興趣,看著薑小白道:“你們是哪個門派的?”


    薑小白知道自己一旦開口,肯定要露餡,所以幹脆不作聲,此情此景,隻有擒賊先賊王,隻要抓住北野鬆,一切就好辦了,但他也有自知之明,單打獨鬥都不是北野鬆的對手,更別談對方人多勢眾了,所以他向柳嬌陌遞了個眼色,讓她出手,趁北野鬆沒有警覺,一舉活捉了他。


    如果換作布休,肯定瞬間就可以理解他的意圖,但柳嬌陌涉世不深,也從沒幹過一言不合就偷襲的勾當,沒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一臉茫然。


    連北野鬆都看出來了,這時和左藍退後兩步,躲到了平叔的身後,同時嘴中說道:“這家夥想動手!”


    薑小白就急了,見眼神不管用,連忙就對柳嬌陌小聲說道:“殺了他們!”


    雖然他的聲音說得很小,但北野鬆和左藍卻是聽見了,特別是左藍,聽到薑小白的聲音,正宗清涼城老鄉的口音啊,一下就叫了起來:“臥槽,臥槽,是薑小白,這家夥又易容了!”


    平叔一聽此人就是薑小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頓時精神一振,振臂一唿:“給我抓住他們!”


    說時身影一閃,持劍就向薑小白欺來。


    柳嬌陌後知後覺,這時才明白薑小白的意思,嬌喝一聲,伸手一探,就變成一根柳枝,如同一把細長的劍,射向了平叔。


    平叔聽北野通天說過,這個薑小白修為低下,隻有三色鬥修為,所以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卻是忘了薑小白邊上還有高手,見柳枝快如閃電,不免臉色一變,不敢強行探入,連忙轉攻為守,斜裏挑上一劍,擊在了柳條之上,就聽“轟”地一聲,卻被震得虎口發麻,差點長劍脫落,卻是沒能斬斷柳枝,柳枝卻是勢頭不減,長驅直入,幸虧他身經百戰,應敵經驗豐富,借著劍上反彈的力道,身形一閃,柳條從他的左肩處擦過,幸虧他有罡氣護體,要不然這條胳膊也算是廢了,驚出一身冷汗。


    平叔知道遇著木行宮的高手了,不敢再托大,這時大喝一聲:“一起上!”


    幾十個手下早已蓄勢待發,聽了他的話,一窩蜂就湧了上來。


    柳嬌陌現在已經得到了她奶奶的修為,道行早已今非昔比,根本不懼,手上瞬間就探出幾十根柳枝,分取那幾十人,一時之間,鏗鏘作響,絲毫不落下風,逼得那幾十人不得前進半步,幾個迴合過後,雖然斬殺對方數人,但對方的人數實在太多了,修為又都不低,一時半會也無法趕盡殺絕。


    薑小白看得焦急無比,這個柳嬌陌實在太過單純,沒有一點臨敵經驗,此情此景,一定要速戰速決,帶幾千人過來,不以多欺少,卻要跟人家單打獨鬥,不是以短擊長嗎?等到對方援兵趕到,他們就算有幾千人,也沒有機會殺出重圍了。便叫道:“柳宮主,把你帶來的人都放出來啊!速戰速決!”


    柳嬌陌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應了一聲:“哦哦,好的!”說時意念一動,便把私空間裏的幾千手下煞了出來。


    平叔也聽到了薑小白的話,怪不得此人如此了得,原來竟是木行宮的宮主親臨,又聽說他們還帶了幾千人過來,不由臉色一變,沒等柳嬌陌把人煞出來,他已經大叫一聲:“求援——”


    一名屬下抽出手來,就煞出一根煙火信號棒,拉動引線,一束火光衝天而起,在空中綻放得像一朵花。


    左藍每次遇到薑小白,已經習慣了逃跑,所以早已在腳底抹好油,這時就覺得形勢不對,這家夥在沒有落得下風的情況下,還要放人,那還了得?連忙拉了下北野鬆的胳膊,急道:“我們先撤!”


    北野鬆也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平叔根本不是柳嬌陌的對手,何況對方還要放人?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雖然心有不甘,但也沒有猶豫,他也被薑小白活捉怕了,再落在他的手上,估計必死無疑。若換在平時,他肯定還要矜持一下,等左藍勸上三遍再走,這樣才有風度,但此時,左藍一遍都還沒有說到底,他便扭頭就走,等到柳嬌陌把人煞出來,他們兩人已經逃到幾十裏開外。


    左藍邊跑邊罵:“真他媽見鬼了,這個薑小白簡直是個瘟神,怎麽也搞不死!”


    北野鬆道:“你別著急,這憫天仙海附近最少布置了幾十萬人馬,馬上便可趕來,薑小白插翅難逃!”


    左藍道:“關鍵是我們這邊頂不住啊,你看你看,估計最多撐上三句話的功夫,我們都不知道能不能逃脫?早知道我就在木行宮多住兩天了,好巧不巧的,怎麽又遇上這個混蛋呢!真是芝麻掉進針眼裏,巧得我心發慌!”


    北野鬆心裏也沒有底,生怕平叔那幫人真的頂不住三句話功夫,到時柳嬌陌帶著幾千人追上來,他可沒有把握從她的手裏逃脫,便不作聲了,埋頭苦逃。


    柳嬌陌把幾千人煞出來以後,那些弟子一看宮主已經與人戰在一起,所以根本不需要吩咐,大喝一聲,就攻了上去,像是一群餓狼。


    布休精神一振,大聲叫道:“給我殺了這群王八蛋,特別是那個北野鬆,千萬不要再讓他跑了,給我活捉了那狗日的!”


    那幾十人本來應付一個柳嬌陌都捉襟見肘,現在對方又多出幾千人,簡直就是螳臂擋車,正如左藍所預料的那樣,連三句話的功夫的都沒有撐到,轉眼間就被擊殺二十多人,剩下的幾十人哪裏還敢戀戰,趁著還沒有被對方包圍,不等平叔吩咐,掉頭就跑,至於平叔,比他們跑得還快,朝著北野鬆和左藍的方向。


    其實平叔之所以追著北野鬆的方向,心裏並無惡意,畢竟北野鬆是北野通天的寶貝兒子,生怕落入敵人的手裏,那時就算他逃掉了,閣主那裏肯定也不好交待,所以他隻是想保護北野鬆。


    北野鬆卻是沒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掉頭一看,氣得七竅生煙,這不是給敵人帶路的嗎?


    左藍也急了,轉頭大叫道:“你媽你們不能往別的地方跑啊?天空砌牆了嗎?哪裏跑不得你們?別跟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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