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白道:“不辛苦!你已經全部繼承了你奶奶的修為了嗎?”


    柳嬌陌道:“全部繼承是不可能的,肯定是有損耗的,但現在樟無喜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薑小白點頭道:“那你奶奶的棺槨呢?”


    柳嬌陌麵色就變得沉重,轉頭向洞口望了一眼,道:“已經變成一把黃土了!”接著長歎一聲,又轉頭看著薑小白道:“就讓我奶奶長眠於此吧!”


    薑小白點了點頭,意念一動,洞口就愈合了,接著又壟起一堆土,變成了墳墓,柳嬌陌就找來一塊巨石,削成墓碑,親手用劍刻上:木行宮宮主柳靈靈之墓。


    待墓碑豎在墳前,柳嬌陌俯首三拜,待起身時,已經是淚流滿麵。


    薑小白和布休二人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許久,柳嬌陌臉上的淚痕就風幹了,轉頭看著薑小白,就露出燦爛的笑容,道:“好了,都過去了!”


    薑小白點了點頭,道:“過去就好!”


    柳嬌陌抿了下嘴,道:“那明天就去火行宮,救你的朋友吧?”


    薑小白笑道:“你真的舍得離開這裏嗎?”


    柳嬌陌道:“沒什麽舍不得的,說真的,其實我對這個宮主之位也不是太感興趣,現在能奪迴我奶奶的棺槨,我走了心裏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了,而且我看得出來,你的心根本就不在這裏,你的心裏牽掛著你的朋友,所以整天心不在焉,悶悶不樂的,隻有把你的朋友救出來了,你的心才能踏實,才能有精神再幫我奪迴宮主之位……”


    布休忍不住打斷她的話,道:“等等,柳宮主,這話我怎麽就聽著不對味呢?你幫我們去救朋友,是在履行我們之前的合約,我們幫你奪迴你奶奶的棺槨,而你則答應幫我們救出朋友,救出我朋友以後,我們之間就兩清了,我們再有精神,也沒有義務再幫你奪迴宮主之位了,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反正你剛好討厭我,從此各自安好!”


    柳嬌陌道:“你幹嘛說得那麽見外,我們是朋友啊!就應該互相幫助,分那麽清楚幹嘛?”


    布休道:“得得得,親兄弟,明算賬,一碼歸一碼,我們已經履行我們的承諾,現在就該輪到你履行你的義務,如果不分得明明白白,我們這輩子啥事也不要做了,就忙著跟著互相幫助了。”


    柳嬌陌就轉頭看著薑小白,道:“到時你們真的不迴來了嗎?”


    薑小白點頭道:“不迴來了!”


    柳嬌陌臉上就流露失望,道:“那你那天還問我要不要奪迴宮主之位?”


    薑小白道:“就問問!”


    柳嬌陌道:“要不這樣,如果到時你們迴來幫我奪迴宮主之位,宮主給你做,我給你做丫頭,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薑小白笑了笑,道:“不感興趣!”


    柳嬌陌遲疑道:“連宮主之位都不感興趣?那你們活著究竟為了什麽?潛心修道又是為了什麽?”


    薑小白道:“迴家!”


    柳嬌陌怔道:“迴家?家在哪裏?”


    薑小白道:“說了你也不知道!”


    柳嬌陌道:“是不是家有美眷?令你如此念念難忘?”


    薑小白道:“沒有!”


    柳嬌陌怔道:“那是為何?”


    布休又忍不住插嘴道:“他沒有,我有啊!我們幾個,除了他,都家有美眷,都在等著迴去長相廝守呢!哪裏有時間在這裏做宮主啊?”


    柳嬌陌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我懂了!”


    布休怔道:“你懂什麽呀?”


    柳嬌陌沒有理他,轉身就向神木的方向走去,邊走邊道:“我會履行我的諾言的,明天夜裏出發去火行宮,你們準備一下吧!”


    薑小白和布休都沒有作聲,望著她落寞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樹林深處。


    許久,布休才道:“盟主,我們說話是不是太直了?”


    薑小白道:“為什麽要拐彎抹角?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布休道:“但這個小柳妹妹好像有點傷心啊?”


    薑小白道:“為什麽要傷心?我們本來就不屬於這裏!”


    布休道:“那你會幫她奪迴宮主之位嗎?”


    薑小白道:“就我們這點修為,隻能幹點投機取巧的事,現在樟無喜已經警覺,哪裏那麽容易得逞?況且就算我們能幫她奪迴宮主之位,也不能幫她守一輩子,一切還得靠她自己,我們隻是路人而已。”


    布休點頭道:“一點都沒錯,自己打下來的江山那才是江山,坐著也踏實,都像我們這樣坑蒙拐騙幫她弄迴來,一點都靠不住。再說了,把風言他們救出來後,我們也要找時間修煉,總不能就這樣一直停留在三色鬥修為,完全不夠用啊,到處受歧視,我這火爆小脾氣哪裏受得了?”


    薑小白輕歎一口氣,道:“打算得太遙遠了,先把風言他們救出來再說!”


    迴到神木下的小木屋裏,薑小白想到明天就要啟程去火行宮了,又是一場生死未卜的旅程,不免心事重重,一夜無眠。


    第二天,再次遇到柳嬌陌,柳嬌陌像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很熱情地打招唿,薑小白和布休就覺得,確實是他們想多了。


    到了晚上,夜黑風高,柳嬌陌便把穀中的幾千弟子全部召集了起來,準備跟薑小白一起離穀。薑小白就覺得奇怪,問她,你不留一點人馬下來看守聖木穀嗎?


    柳嬌陌笑道:“反正我走了,他們也守不住聖木穀,萬一樟無喜他們攻進來,反而白白丟了性命,不如一起帶出去。”


    薑小白便也沒有多說,等她把幾千手下收進私空間,意念一動,就帶著她和布休向地下遁去。


    薑小白生怕被樟無喜的人偵察到,所以一口氣鑽下去幾百裏地,然後才換了方向,向西鑽去。


    過了大約一日光景,薑小白三人終於離開東極大陸,進入茫茫大海,薑小白不放心,又在海裏穿梭了一天,才破水而出。


    三人四下看看,天空繁星點點,海麵上暗黑無光,正值深夜,不免長籲一口氣。


    柳嬌陌忍不住感歎道:“我以為這輩子都不能離開聖木穀了,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出來了!”接著又深吸一口氣,道:“外麵的空氣果然新鮮!”


    薑小白望星辨位,道:“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這裏再說。”


    柳嬌陌道:“去哪?現在就去火行宮嗎?要準備一下嗎?”


    薑小白道:“當然要準備一下,先去空空小城。”


    柳嬌陌怔道:“去空空小城幹嘛?”


    布休插嘴道:“給你去買套衣服!”


    柳嬌陌白了他一眼,道:“懶得答理你!”


    布休“哼”了一聲,道:“不信就算,你看到時你要不要換衣服!”


    薑小白道:“廢話少說,走吧!”


    木行宮。


    薑小白幾人前腳剛走,真正的五大閣主就趕來了。


    薑小白和火行宮的人假冒他們混入木行宮的事,北野鬆也不敢隱瞞,早就飛劍傳書,跟北野通天稟報過了,不過他並沒有臉實話實說,把自己被假爹扇耳光的事全部供出,隻說薑小白假扮了他爹,卻被他一眼看破,不料一時大意,才讓薑小白等人在混亂中逃出,竄入了聖木穀。


    北野通天自然是震驚無比,沒想到火行宮在他們的嚴密監視之下,還是讓薑小白等人逃了出去,不過聽北野鬆信誓旦旦地保證,薑小白等人已經在聖木穀裏全軍覆沒,才放下心來。


    結果這顆心剛放下來沒兩天,又收到寶貝兒子的飛劍,說薑小白等人並沒有死,還跟木行宮的宮主柳嬌陌沆瀣一氣,設計殺害了柏大大和柏小小,現在又逃迴聖木穀了。


    北野通天看完信後,勃然大怒,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既然這個薑小白跟柳嬌陌沆瀣一氣,那砍伐幾百棵聖木,那自然是小菜一碟,如果讓他們把聖木帶迴火行宮,事態隨時都可能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已經好多年沒有離開長空大陸的他,又把其他四大閣主叫了過來,一起趕赴東極大陸。


    樟無喜聽說真正的五大閣主造訪,當然不敢怠慢,領著一眾弟子就迎了出來,雖然心情很沉重,但臉上還是堆滿笑容,遠遠就抱拳道:“樟無喜見過五大閣主!”


    北野通天心情不好,隻微微點了下頭,連話都沒有迴。


    北野鬆和左藍也一同跟了出來,但北野鬆上次真的被薑小白假扮的爹給打怕了,加上心裏又有點虛,大氣也不敢喘,這時走了出來,弱弱地叫了一聲:“爹——”


    北野通天冷哼一聲,道:“你不是說薑小白和火行宮的人已經死光了嗎?怎麽又活過來了?說話不過腦子嗎?過家家嗎?”


    北野鬆嚇了一跳,低頭應道:“我對這裏不太熟,是柏堂主跟我這樣說的,他說薑小白他們必死無疑,誰知,誰知……”


    北野通天冷冷道:“你讓我很失望!”


    北野鬆神情一凜,低頭道:“孩兒知錯!”


    北野通天道:“薑小白他們人呢?”


    北野鬆道:“好像又逃迴聖木穀了!”


    北野通天怒道:“好像?你們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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