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大大道:“聖木不厲害,我們之所以不敢入穀,就是因為這棵神木,這些聖木在沒有成形之前,在地下根莖相連,都受這棵神木控製,所以聖木穀裏數以億計的樹木,說起來就是一棵樹,那就是神木,薑小白他們現在對抗的,其實不是聖木,而是神木,神木本尊還沒有出手,如果本尊出手,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你知道我沒有危言聳聽了吧?”


    北野鬆點頭道:“原來如此!也就是說,薑小白他們是必死無疑了?”


    柏大大道:“我早就說過了,你不要心急,更不用你的父親叫過來,他們肯定是必死無疑,沒有一點懸念,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北野鬆不免摩拳擦掌,道:“太好了,太好了,終於弄死了他,要不我們過去看看吧!我想親眼見到薑小白被絞殺!”


    北野鬆道:“太危險了,你沒看到火行宮的那些人跑上去幾十裏地都被擊殺,如果你飛得太高,你什麽也看不見,何況穀中還有霧,沒有必要!”


    北野鬆現在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點了點頭,道:“也罷也罷,隻要薑小白死了就行!”忽見穀中火光衝天,驚道:“火行宮放火了,會不會把你的聖木穀給燒光了?”


    柏大大搖了搖頭,道:“你放心,隻要火行宮沒有三昧真火,在我木行宮的眼裏,他們就是跳梁小醜,翻不起浪花的。”


    北野鬆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


    聖木穀中,布休見薑小白受了傷,急忙衝了過來,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急道:“盟主,你沒事吧?”


    薑小白用衣袖擦了把嘴角的血跡,喘著粗氣道:“我沒事!”


    這時邊上又有樹根襲來,本來布休就抵擋不住,現在薑小白受了傷,應付起來更是捉襟見肘,隻能拉著薑小白的胳膊,見縫插針,拚命逃竄,隻可惜現在火行宮的人被殺得越來越少,所以樹根越來越集中,範圍也越縮越小,像是在編織一個籠子,馬上就要把他們籠住了。


    布休邊閃邊道:“盟主,趁著我們還活著,你趕快想想辦法,我快支撐不住了,這些樹根太煩人了,斬又斬不斷,理又理不開,跟狗皮膏藥一樣,早知道我們就不進來了,跟北野鬆決一死戰,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火行宮的人哪裏去了?怎麽一個活的都看不到,不會是死絕了吧?”


    薑小白這時氣血微定,看著滿天的樹根來迴穿梭,如同萬箭齊發,且越來越密,估計再過片刻,他們連躲的地方都沒有了,心裏不免也是著急,可是他也無計可施,心裏亂得像一團麻。


    布休還拉著他的手,拚命躲避樹根,隻能一手拿著三尖兩刃槍,極為不便,這時前麵就有一根樹根正麵襲來,手中長槍一抖,準備斬在樹根上,然後借力向邊上躲閃,結果長槍剛揮出去,忽聽身後有動靜,就知道後麵也襲來一根樹根,跟前麵那根樹根前後夾擊,布休顧前不能顧後,想往左閃,但左邊站著薑小白,想往右閃,但手裏也拉著薑小白,鬆手已經來不及,不免心下一沉,心想,這下完了!


    薑小白一見這陣勢,本想把布休拉過來,但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左邊也有一根樹根襲來,如果把布休拉過來,剛好撞在樹根上,小命難保。


    情急之下,薑小白把心一橫,就把製天神劍煞出體外,左手使劍,劍花一抖,一道淡藍著的弧形劍光疾速而出,就聽“噝”地一聲,左邊那根樹根應聲而斷,剩下那半截樹根大概吃痛,猛地就縮了迴去。


    在他劍氣煞出的同時,右手猛地一拉,就把布休從前後夾擊的兩根樹根之間拉了過來,那兩根樹根仿佛生了眼睛,疾速轉了個彎,又向他攻了過來。薑小白就鬆開布休的手,把劍換到右手,一劍揮出,兩根樹根齊聲而斷。


    現在薑小白有神劍在手,不再逃竄,把布休護在身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轉眼間又斬斷幾根樹根,壓力頓減。


    布休躲在薑小白的身後,見他手裏的素蘭劍冒著幽藍的光芒,雖然威力驚人,心中卻無半點喜悅,一臉緊張,道:“盟主,你把製天神劍煞出來了?”


    薑小白點頭“嗯”了一聲。


    布休急道:“盟主你糊塗啊!這不是拆東牆補西牆嘛,你這神劍出體,誓必飲血,但這裏就我們兩個人,飲誰的血啊?盟主,你不是打算殺了我吧?”


    薑小白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咬牙道:“神劍不出體,我們倆人都得死,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趁著神劍還沒有反噬,我現在帶著你突圍,能跑多遠就跑多遠,是福是禍,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布休急道:“盟主你什麽意思?你想自殺?”


    薑小白沒有迴答他,而是拉住他的手,道:“跟我走!”


    布休急道:“不行不行,那可不行,要死咱們一起死,我絕不會拋棄你的,再說了,就算拋棄你,我也殺不出去啊!”


    薑小白冷冷道:“廢話那麽多,走一步看一步!”


    不由分說,就拉著他的手向外圍殺去,他也知道既然神劍已經出體,這裏無血可飲,自然是兇多吉少,所以也是豁出去了,不畏生死,一路斬殺,隻可惜樹根實在太多了,斬斷一批,又來一批,無窮無盡,殺了半天,也就衝出去幾裏地,像這樣殺下去,就算製天神劍不反噬,累也累死了。


    但製天神劍半天沒喝到血,耐心終於耗盡,有些等不及了,劍刃就變得一陣藍,一陣紅,變幻不定,薑小白就知道,神劍就要開始反噬了,不免心下一沉。


    布休也看到了,急道:“盟主,這可怎麽辦啊?我有點害怕!實在不行,我自己放點血喂喂它,看看行不行?”


    薑小白趁著還能控製製天神劍,又斬斷幾根樹根,就向上殺去,同時嘴裏道:“布休,來不及了,我先把你送出這片樹林,以後就靠你自己了!”


    布休急道:“盟主你別傻了,我也出不去的,剛剛那些逃出去的人你也看到了,死得比我們還快,我的修為還不如他們,根本逃不掉的,而且我也不能拋棄你,要不然被風言知道了,他會捶死我的。”


    薑小白喘著粗氣道:“別廢話,你的賭運一向不差,就當賭一把,能活著出去最好,出不去也別怪我!”


    布休急得眼淚都流了下來,道:“盟主,你別說了,我不會離開你的,要死我們今天就死在一起!”


    薑小白手裏長劍不停,向上殺去,嘴裏說道:“我不想跟你死在一起,給我滾!”


    眼看就要殺到樹冠處,就想拉住布休的手把他拋出去,耳邊忽聽一人遠遠叫道:“長老救命啊——”


    倆人沒想到火行宮的人還沒有死絕,精神一振,轉頭望去,由於這裏被開長老放火燒過,霧氣消散,借著淡淡的月光,就見不遠處,有個火行宮的弟子正在獨自搏殺,不過已經被樹根完全纏住了,雖然手中長劍揮舞,但也隻是在作困獸之鬥,估計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布休就指著那人的方位,急道:“盟主,咱也別忙著逃,先去救救他。”


    薑小白也正有此意,也不忙著把布休拋出去了,畢竟拋出去的布休也是兇多吉少,這時便拉著布休向那人殺去。


    製天神劍現在已經開始反噬,薑小白就感覺體內的真元正源源不斷向神劍湧去,痛苦不堪,但他也隻能咬緊牙關,臉上就滲出豆大的汗珠。


    薑小白知道這神劍翻臉無情,時間不等人,拚盡全力,斬斷無數樹根,好在那人離得不遠,薑小白趕在神劍吸幹他之前,終於趕到了那人的身邊,不過也是快虛脫了,兩眼直冒金星。


    但見那人已經被樹根編織出的籠子給籠住了,裏麵樹根還在不停地攻擊,那人能夠躲閃的空間越來越小,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殞命,像是關進虎籠裏的雞,到處撲閃,卻也隻是在垂死掙紮。


    薑小白強忍痛苦,猛提一口氣,劍花一抖,幾十道劍氣疾速而出,瞬間就把那個木籠斬得粉碎,裏麵那人渾身一輕,轉頭一看,見是這兩個家夥,目前也算是自己人,不免喜道:“沒想到你們倆個也有點用處嘛!”


    薑小白用力過度,臉白如紙,兩眼一黑,險些暈厥,心裏不停地告誡自己:我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布休看了薑小白一眼,知道他也快不行了,不能再等了,忽地指著前方,對那個火行宮的弟子叫道:“快看,你媽來了!”


    那名弟子雖然不相信他媽會在這個時候趕來看他,何況他媽早已經死了若幹年,但出於本能,還是轉過了頭。


    薑小白趁此機會,真的是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意念一動,手裏的製天神劍就無聲無息地煞出幽藍的劍氣,穿透了那名弟子的身體。


    那名弟子臨死也想不明白,這兩個家夥火急火燎地趕來救他,沒想到卻是為了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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