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鬆掃視了下人群,可惜人實在太多了,看得他眼花繚亂,目光幾次從薑小白幾人的身上滑過,嚇得布休在心裏默念:看不見,看不見……


    北野鬆真的看不見,便大聲道:“薑小白,既然來了,就出來吧,何必躲躲藏藏的?這不是你的風格啊?難道真要我一個一個盤查?那樣盤查出來,你臉上也是不好看哪!”


    薑小白幾人充耳不聞。


    風言就緩緩把頭移到薑小白的耳邊,小聲道:“少爺,怎麽辦哪?”


    薑小白小聲道:“先別緊張,這裏這麽多人,一時半會他也找不到我們,有可能他隻是在詐我們,可能並不知道我們真的來了,要不然就看到我了。”


    幾人雖然心裏忐忑,但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假裝自己是木頭人,一動不動,說不定北野鬆真的是在詐他們。


    北野鬆稍等一會,見人群還是沒有動靜,臉上便有怒氣浮現,冷冷道:“薑小白,看來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不過對他來說,薑小白越是不敢露麵,心裏越是踏實,說明薑小白身邊沒有高手保護他,他正害怕他呢!


    北野鬆便看著通風報信的那個人道:“薑小白在哪裏?”


    那人道:“我讓我徒弟跟蹤他們了。”


    北野鬆道:“你徒弟在哪?”


    那人便叫了一聲:“富兒,出來!”


    那個叫富兒的早就準備出來了,但北野鬆說,動一動,頭裂縫,才嚇得他不敢亂動,這時聽到師父叫喚,就從人群裏疾衝而上,上來就指著薑小白幾人的位置叫道:“他們在那裏!”


    北野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看到了薑小白,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以為你躲在這裏我就找不到你了嗎?給你臉你不要臉,何苦呢?”


    薑小白長歎一口氣,道:“這次出門可能沒看黃曆,貴人也遇到一個,盡遇到小人!”


    站在薑小白身邊的那些不明群眾這才知道這人是薑小白,而且還敢出言不遜,竟罵北野公子是小人,真是好大的膽,估計北野公子聽了這話,肯定要發脾氣,生怕被殃及池魚,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薑小白幾人就被孤立了,愈發醒目。


    北野鬆倒是沒有發脾氣,臉上甚至掛著甜美的笑容,道:“薑小白,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麵吧?”


    薑小白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黑三郎卻是進退兩難,這時湊近薑小白,小聲道:“兄弟,你不是說北野公子不認識你的嗎?”


    薑小白道:“現在認識了!”


    黑三郎道:“我怎麽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薑小白道:“現在下船還來得及!”


    黑三郎道:“我們結拜的時候是不是說,我們的兄弟關係從進入憫天仙海才開始生效?現在我們還沒有進入憫天仙海,是不是就不用同生共死了?”


    薑小白點頭道:“是的,來去自由,要走快走,再不走想走也走不了了。”


    黑三郎抬頭望著北野鬆淩厲的目光,心頭一凜,哭喪著臉道:“我感覺我已經走不了了!我已經是共犯了!兄弟,我被你害了。”


    薑小白道:“你交友不慎!”


    黑三郎苦著臉點了點頭。


    北野鬆這時道:“你們說完了沒有?”


    薑小白道:“廢話少說,你想怎麽辦?劃出道來吧,單挑還是群毆?”


    北野鬆笑了笑,道:“你還是那麽囂張!但這裏不是神墓園,你已經沒有囂張的資格了。你說你跑出來幹嘛?一輩子窩在神墓園不是挺好的嗎?就你這種小角色,我都想不起來你,偏要跑出來送死,值得嗎?”


    薑小白冷笑一聲,道:“你別忘了,就我們這種小角色曾經把你打得滿地找牙,當初若不是我一時心善,饒你一條狗命,豈有你囂張的份?”


    人群皆驚,怪不得這個北野公子對這個薑小白恨之入骨,原來曾在他的手上栽過跟頭啊!


    北野鬆感覺自己的傷疤又被揭了開來,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由惱羞成怒,咬牙道:“你找死!”


    納蘭小妹就湊了過來,道:“北野公子,這家夥詭計多端,沒必要跟他廢話,先廢了他再說!”


    北野鬆點了點頭,但他曾在薑小白身上栽過跟頭,一掌打在他的身上,卻把自己震到吐血,至今心有餘悸,所以也不敢貿然出手,畢竟那個赤龍使是死是活,隻聽了龍淵澤一麵之詞,萬一再冒出來,跑都來不及。


    為了保險起見,便吩咐那些手下道:“你們一起上,先把這幾個人給我廢了!”


    站在空中的千餘人便齊聲應了一聲,拔劍出鞘,就準備俯衝直下。


    布休這時已經煞出三尖兩刃槍,風言也把定海神針握在手中,陳靜儒抽出魚歡刀,查理哆嗦了一下,準備應戰。


    沒想到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嬌喝:“且慢——”


    薑小白心頭一動,好耳熟的聲音。


    眾人轉頭,就見東方有一道人影疾速而至,轉眼就到了北野鬆的身旁。


    三朵淫.花麵色一緊,忙上前行禮:“見過師父!”


    來人正是虞夢子,也就是薑小白心中的花仙子。


    虞夢子點了下頭。


    現場原本鴉雀無聲,此時卻聽聞無數驚歎,好美的人兒!原本眾人的眼神都放在薑小白的身上,此時都被虞夢子吸引了過去,很多人已經完全看直了眼,眼珠一動不動,這樣傾城絕世的女子,隻應天上有,地上幾迴聞?看一眼都覺得血脈賁張,如果能夠一親芳澤,天哪,夫複何求?死也甘願哪!


    很多人下意識地舔了下火熱的嘴唇,當然,是自己的嘴唇!


    北野鬆也是喜出望外,今天是什麽好日子,盡遇著這些好事?喜道:“虞姑娘怎麽來了?”


    虞夢子道:“閑著無聊,就過來看看!”


    北野鬆笑道:“甚好甚好!”


    納蘭小妹就指著薑小白,對虞夢子道:“師父,此人就是殺害幽蘭的兇手!”


    虞夢子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薑小白。


    薑小白一向心如止水,但見到花紫紫出現的那一刹那,心都快從嗓眼裏跳出來了,這可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原以為,再見她肯定困難重重,沒想到相逢總在不經意思間,讓他措手不及。


    風言幾人也是臉泛喜色,看花仙子出場的陣勢,看來混得不錯,救下他們應該不成問題,真是雙喜臨門哪!但他們知道,現在該是薑小白表現的時間,他們不能喧賓奪主,要不然早就跳起來彈冠相慶了。真的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


    薑小白見花紫紫看向了他,竟有些心慌意亂,緊緊盯住花紫紫,道:“紫紫,看到你安好,我就放心了!”


    虞夢子卻是麵無表情,冷冷地看著他,道:“你就是薑小白?”


    薑小白隻覺有一盆冷水從頭澆下,遲疑道:“你……不認識我了?”


    虞夢子冷笑一聲,道:“就你這種螻蟻一般的人物,也配我認識?”


    薑小白就雷擊似怔住了,大腦忽然間竟變得一片空白。


    風言急道:“花仙子,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家少爺日日想你念你,每時每刻都想著去傾城居找你,想著把你帶迴家,雖然我們去得遲了,可能讓你失望了,但我們也一直都在努力,從不敢懈怠,就算你心裏有怨氣,但你也不能這樣侮辱我家少爺,你這樣說話,太寒心了!”


    虞夢子道:“你算什麽東西?有你說話的份嗎?”


    風言急道:“你……”畢竟她是少爺心中最在乎的女人,也曾是他們最敬仰的花仙子,雖然他受了委屈,但難聽的話他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布休道:“花仙子,你怎麽變成這樣了?你不是這樣的人,是不是有人在脅逼你,你說的話根本不是你的心裏話,如果是的話,你跟我擠個眼睛,我心裏就有數了,要不然……”


    虞夢子卻打斷他的話,道:“你給我閉嘴!”


    薑小白就豎了下手,看著布休和風言,道:“你們都別說了,隻要她過得好就行!”


    風言急道:“但是少爺,花仙子這樣也太欺負人了吧?就算她瞧不起我們,但怎麽說我們也曾共患難過……”


    薑小白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打斷他的話道:“別說了,花仙子跟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雲泥之別,她本來就是高高在上的仙子,隻不過是我們一廂情願罷了!”


    風言看著薑小白苦澀的笑容,心都碎了,眼角就濕潤了一片,他跟薑小白從小一起長大,豈能感受不到他的心裏此時有多痛?喃喃道:“少爺……”


    虞夢子就看著薑小白道:“薑小白,我問你,可是你殺了幽蘭?”


    薑小白苦笑一聲,道:“沒錯!”


    虞夢子點了點頭,道:“那就好,既然如此,借你人頭一用!”


    薑小白就看著她道:“花仙子,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救下的,你若想取,理應隨時都可以,但我說過,我薑小白的命從來都不是我一個人的,因為我身上還拴著我兄弟的命,我要把他們都帶迴去,你若想取,來清涼城取,我保證二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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