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言道:“就是,以前在清涼城,那時我們還隻是凡夫俗子,但那段時光卻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每天偷雞摸……哦不,每天吟詩作對,撫琴作畫,日子過得不要太逍遙哦,哪裏像現在,天天忙著打打殺殺,我都有些倦了,早就想迴清涼城頤養天年了。”


    布休道:“那你們這麽拚命幹嘛?”


    風言道:“不就是為了迴家抱老婆嘛!那你以為那麽拚命幹嘛?在這裏混得再好,也隻是錦衣夜行,何況混得還不好。”


    布休輕歎一口氣,道:“迴家的路好漫長!”


    薑小白道:“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時光荏苒,秋去春來,轉眼間又是幾個月過去了。


    薑小白幾人畢竟已經突破黑鬥,白晶消耗與日俱增,所以幾個月後,他們又從暴發戶變成了窮光蛋。在此期間,青青還幫他們去打劫了幾次,隻不過是杯水車薪。


    現在他們的修為均已經突破黑鬥五品,這批白晶剛好幫他們突破了一個境界。


    既然白晶用完了,他們留在墓禁區也就沒有意義了,除了釣魚,再也沒有其它有意義的事情,光指望青青去打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離開神墓園。


    他們還得到外麵去想辦法。


    這天一大早,薑小白幾人在青青的護送下,就出了墓禁區,不過薑小白也擔心,他們躲進墓禁區的事會被第一宗知曉,在外麵埋伏高手,所以沒讓青青迴去,而是讓查理站在半空中唱了幾首歌,反正查理不要臉,嗓門又大,幾十裏外都能聽見,接著幾人又出去溜達一圈,見沒有埋伏,才讓青青迴去了。


    查理唱完歌跑了迴來,問薑小白道:“兄弟,我歌唱的怎麽樣?你若喜歡聽,我以後天天唱給你聽。”


    薑小白笑道:“無福消受,你還是留作孤芳自賞吧!”


    布休道:“聽你唱歌,那我不如去買頭驢嘍!”


    查理怔道:“你喜歡聽驢叫?”


    布休道:“不,我覺得驢叫比你唱的好聽。”


    查理麵露不屑,道:“酸葡萄!”


    幾人因為是出山偷東西的,但還沒有踩好點,目前也無點可踩,沒有頭緒,想以前在清涼城,偷東西從來不需要踩點,想偷就偷,隨心所欲,所以也經常被狗咬,現在本事大了,偷東西反而愈發謹慎了,因為稍有不慎,就不是被狗咬那麽簡單了,可能小命都要賠上了。


    布休這時問道:“盟主,我們現在去偷哪一家?哦不,去借哪一家?”


    薑小白道:“這要從長計議,正南山的地盤上肯定是不能盜了,被我們上次這麽一攪和,家家肯定把白晶藏得嚴嚴實實。”


    風言道:“沒錯,估計白晶都要揣褲襠裏了。”


    布休道:“但別的地方我們也不熟啊!”


    薑小白道:“正南山我們就熟了嗎?要耐下性子慢慢找尋,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到的。”


    布休道:“那我們現在去哪裏?”


    薑小白道:“你先看看眾籌幫在幹嘛?”


    布休沒有多問,他已經習慣了,這一年來,每次離開墓禁區采購物品,薑小白都特別囑咐,要留意眾籌幫的動向,不要讓他們跑了,這樣的幫派上不得台麵,都躲在陰暗裏,以後想再找就難了。


    布休攀上雲端,瞅準眾籌幫的方向,睜大神眼,望了半天光陰,又落了下來。


    薑小白道:“怎麽樣?還在嗎?”


    布休點頭道:“在!而且眾籌幫好像很繁忙的樣子,那個山穀裏的修士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薑小白道:“絡繹不絕?他們在幹嘛?”


    布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的眼睛聽不到聲音。”


    薑小白道:“難得眾籌幫辦大事,或許我們應該渾水摸魚,先把眾籌幫給滅了。”


    幾人均是一驚。


    布休道:“盟主,你沒玩笑吧?我們現在才黑鬥修為,還沒到這麽牛.逼的境界,彈指間可滅門絕派,眾籌幫可不小,老弱殘兵都算上,估計有幾千人,我們幾個人去,人家一人一口口水估計就能把我們淹死。”


    薑小白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仰天想了想,深吸一口氣,道:“先混進去再說,能滅就滅,不能滅再從長計議。眾籌幫多活一天,我一天就寢食難安,如鯁在喉,我總覺得無敵劍門那幾百個冤魂在泉下看著我呢!我不想讓他們等待太久。”


    風言道:“少爺,我能理解你急切的心情,但越是像眾籌幫這樣見不得人的門派,越是膽小謹慎,肯定防衛森嚴,我們想要混進去,難於上青天。”


    布休道:“盟主不會打算遁地進去吧?”


    薑小白搖了搖頭,道:“那不行,那進去也隻能待在地下,我連眾籌幫的幫主都不認識,遁進去又有什麽用?必須要先混個臉熟!”


    布休怔道:“眾籌幫的人我們一個都不認識,怎麽混臉熟啊?”


    薑小白道:“相逢何必曾相識!”


    布休猜得沒錯,眾籌幫確實是在辦喜事。


    眾籌幫幫主莫承阿幾年前納了一個小妾,名叫圓圓,在他的眼裏,那是美若天仙,而且這個圓圓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以莫承阿雖然也是妻妾成群,卻是獨寵圓圓一人,日夜陪伴都不嫌膩歪,而其他妻妾就變成了雞肋,嚼之無味,棄之可惜,所以當初俞大狼霸占他的小妾,他不但不生氣,反而作了順水人情,把小妾免費贈予俞大狼。


    對於這個圓圓來講,真的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不過這個圓圓是個普通凡人,雖然沒有服食凝氣丸,也有幾百年的壽元,但相對於問仙境的修士來說,終究是壽命短暫。圓圓極有心機,知道莫承阿寵愛她,不過是因為她年輕貌美,等到她年老色衰,終究會引來嫌棄,所以就跟莫承阿商量著生一個孩子,以後也可以母憑子貴,老了也能有個依靠。


    莫承阿雖然妻妾成群,卻是沒有一個子嗣,並不是不能生育,而是他明白,眾籌幫畢竟存於夾縫之間,他過的也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有了孩子就有了羈絆,不利於修行。


    如果是別的妻妾提出這樣的要求,他肯定會大聲喝斥,但圓圓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卻舍不得喝斥,但他起初也並不同意,隻能好言勸慰他,但圓圓卻不答應,軟磨硬泡,經常在枕頭上灑上水,假裝流淚到天明。


    莫承阿一看枕頭都能擠出水來,這得流下多少傷心的淚水?當然憐惜不已,咬了咬牙,便播下一顆種。


    圓圓懷孕的時候,莫承阿的內心還一直很糾結,孩子還沒出生,不管男女,就已經取好名字,叫莫後悔,意思是自己作的孽,千萬不要後悔。


    結果等到兒子出生的那一刻,畢竟是第一次有了孩子,看著兒子可愛的臉龐,心都融化了,哪裏還有悔意?心裏被喜悅塞得滿滿的,每天愛不釋手。


    還有五天孩子就滿月了,莫承阿心裏高興,決定大擺滿月酒,要把神墓園裏有頭有臉的幫派全部請過來,跟他一起高興。


    布休見到眾籌幫裏修士往來,進進出出,基本都是出去送請帖的,有的則是采購物料。


    因為這些幫派大多都是雞鳴狗盜之輩,見不得光,所以各幫主之間並不留飛劍通信,免得飛劍落入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的手裏,靠飛劍引路,很容易被一網打盡,所以請帖隻能靠人送,但也不是直接送到對方的幫派裏,每個幫派都會在外麵設一個聯絡點,把請帖送到聯絡點,然後才能轉呈幫主。


    不過莫承阿交友廣闊,認識的也不盡是雞鳴狗盜之輩,也有一些是幹正當營生的,就比如現在就有兩個弟子,正在給正西南山萬裏鏢局送請帖。


    這兩個人因為是幹些跑腿的活,所以修為並不高,隻有綠鬥的修為,此時正在趕往萬裏鏢局的途中。


    沒想到剛出正南山的地盤,兩翼忽然疾速追上六個人,光天化日之下都蒙著麵,這兩人心中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這六人的修為明顯比他們高,眨眼間就超過了他們,且攔住了他們。


    這兩人一下就驚慌了,其中一人囁嚅道:“你……你們想幹嘛?”


    這六人不是別人,正是薑小白他們。


    王青虎因為是土匪出身,十分在行,這時就站了出來,大聲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


    那兩人沒想到遇著同行了,強顏笑道:“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哪!實不相瞞,我們是眾籌幫的,不知幾位朋友是哪條道上的,一定跟我眾籌幫有些淵源。”


    王青虎啐道:“放屁,不要跟我們套近乎,誰跟你眾籌幫有淵源,我們隻認白晶不認人,識相點,就把白晶交出來,要不然我們隻有搜屍了。”


    那兩人沒想到這夥打劫的竟然不上路,連眾籌幫的麵子都不給,無奈他們修為低下,從對方的飛行速度來看,一對一都未必是對手,何況是一對三?想跑也不敢跑,原先那人便用哀求的眼神看著王青虎,道:“好漢饒命,我們隻是跑腿的,身上哪裏有白晶啊?好漢若是不信,盡管搜我們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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