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白坐在湖邊,忽然跟王青虎一樣,右眼跳的厲害,心頭就籠罩一層不詳的預感,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反正心頭有些慌亂。


    這時身後有了腳步聲,轉頭一看,竟是風言。


    風言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道:“少爺,起這麽早?”


    薑小白道:“你不也一樣!”


    風言道:“我看你一個人坐在這裏發呆,想花仙子了嗎?”


    薑小白笑了笑,道:“沒有,我在想白晶!”


    風言道:“既然這裏沒有白晶了,在這裏待下去也沒意義了,我們要出去找,我看到了希望,我要早早迴家。”


    薑小白點了點頭,道:“也該出去了,無敵六門的兵器排位戰快開始了吧?”


    風言道:“應該還沒有吧,老王都記著呢!”轉頭大聲叫道:“老王,兵器排位戰還有幾天哪?”


    他們來了幾個月,沒事的時候就在湖邊搭了幾個簡陋的木棚,留作睡覺用,王青虎此時就獨自睡在一個木棚內,迷迷糊糊,聽到風言的叫聲,就把地鋪旁的一根木棍拿了過來,上麵刻了一道道的傷痕,山中無人記得歲月,王青虎便拿這根木棍用來記時,過一天就在上麵刻一道口子,生怕錯過兵器排位戰。


    不過由於修煉的時候時間過得特別快,還沒感覺到,幾個月已經過去了,王青虎雖然每天都在刻,卻不是每天都在數,感覺兵器排位戰還早著呢!


    薑小白這時對風言道:“你叫他幹嘛?讓他多睡一會!”


    風言道:“有什麽好睡的,他已經長得跟豬一樣,再睡真變成豬了。”


    倆人正說著話,身後的木棚內忽然傳來王青虎殺豬似的叫喊聲:“不好啦,不好啦,盟主,不好啦……”


    倆人轉頭一看,就見王青虎已經從木棚裏衝了出來,手裏拿著那根木棍,衣服都沒有穿,隻穿一個褲衩子,轉眼就到了薑小白身邊,指著木棍急道:“不好啦,不好啦……”


    薑小白道:“什麽不好了?”


    王青虎吞咽一口口水,指著木棍道:“我剛剛數了一下日子,兵器排位戰好像已經開始了。”


    薑小白也是一驚,道:“什麽?你有沒有數錯?”


    王青虎道:“我記這個也是大概,也不太確定,反正就在這兩天,不是昨天就是今天,要麽明天!”


    薑小白霍地站起,道:“那還等什麽?”轉頭叫道:“布休,靜儒,查理……”


    外麵發生這麽大動靜,王青虎嚎得像頭豬,三人在棚裏都聽到了,這時都胡亂穿了衣服,急急忙忙衝了出來。


    陳靜儒道:“師父,我們要迴去了嗎?”


    薑小白點了點頭。


    布休道:“那還有什麽好說的?趕快走吧,反正這裏也沒什麽好留戀的!”


    這時邊上傳來羿仆幽幽的聲音:“二郎真君,你真是狼心狗肺,這裏當真沒什麽好留戀的嗎?”


    布休轉頭嘿嘿一笑,道:“我還沒說完你就打斷我的話,除了你和青青,其它的就沒什麽好留戀的了!不過你放心,我們隻是小別,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哦不對,叫小別重逢千杯少,反正我還會迴來的,而且很快,我可舍不得你這個老朋友!”


    羿仆道:“你是舍不得我的修煉方式吧?”


    布休故作不悅,道:“你這話說得就見外了,很傷我的心,友誼的小船被你一下就掀翻了。”


    羿仆揮手道:“別貧了,既然你們有事,就趕快去吧,別耽擱了。”


    布休道:“那你能不能把青青借給我們騎一下,等我們自己跑出墓禁區,估計都是半個月以後的事了。”


    羿仆道:“你狼心狗肺,但我能跟你一樣,狠得下心不借嗎?”


    布休就豎起拇指道:“你就知道你最夠意思了,我過幾天就迴來看你,順便給你帶幾個美女迴來!”


    羿仆道:“滾!”


    王青虎算的沒錯,兵器排位戰確實就在今天。


    這段時間,陸逍遙一直都在操持著這件事,新發現的白晶礦上有一個山穀,地勢平坦,他便著實把裏麵的樹全部砍光,把地麵鏟得平整,作為比試的場地,根本不需要搭建擂台,畢竟上場的都是問仙境的修士,不管什麽材質做成的擂台,一腳都會跺成粉末,還是站在地上比較實在。


    等場地清理好,便用紅色油漆在地上畫出一個圓,直徑上百丈,而比試的修士必須在圈內進行,先出圈者為輸,畢竟比試的都是問仙境的修士,若沒有圓圈束縛,一轉眼就到了幾百裏外,還看個毛線?死了都沒人知道!


    太陽剛剛露頭,六大山門的人就到齊了,畢竟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六大門主和門中稍微有點地位的人都來了。


    範思離也來了,這些天來,她一直在家苦苦守候,望穿秋水,卻是等不來半點王青虎的消息,心裏懷揣的最後一絲僥幸也算是破滅了,她不得不向自己承認,虎哥他們肯定已經死了。承認的過程是痛苦的,每天以淚洗麵,但到後來,她也想開了,既然虎哥已經死了,那她也沒什麽好顧慮的了,安心嫁給俞大狼,給虎哥報仇。


    兵器排位戰雖然是六大山門的排位戰,但無敵槍門依舊是主場,負責迎接招待,把陸逍遙忙得屁滾尿流。不過見到無敵劍門的人來了,他還是親自迎了過來,向範以末行了禮,又看著範思離笑道:“思離,聽說你要嫁人了?”


    陸逍遙原以為範思離嫁給俞大狼是受了脅迫,心裏肯定極不情願,被人提及如同被揭了傷疤,痛苦不已,沒想到範思離卻是麵無表情,反而大大方方點了下頭。其實對於範思離來講,她的心已經死了,身外之事在她看來,已經變得無足輕重了,隨便別人怎麽看怎麽想,她隻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陸逍遙心裏卻極不是滋味,硬笑一聲,道:“那恭喜了!”


    範思離依舊點了下頭,卻沒有說話。


    紅色的圓圈外已經放置好了桌椅板凳,桌子上還放了瓜果茶水,陸逍遙便領著他們走到圓圈的北邊,那裏桌椅較少,好像為無敵劍門量身定做。


    無敵劍門的人便坐了下去,範以末坐在最前麵,最前麵隻有一張桌子,而範思哲兄妹則坐在他的身後。


    坐下他們就覺得奇怪,因為按照以往慣例,無敵槍門是擂主,獨坐一邊,而其它五門則聚坐在一起,涇渭分明,而今天卻好像反了,無敵劍門孤零零地坐在北麵,而其它五門則聚坐在南麵,其樂融融,好像無敵劍門才是擂主一樣。


    以往每次舉辦兵器排位戰,除了無敵槍門外,其餘五門的門主都要私下碰一下頭,反正坐在一起,碰頭也方便,畢竟是以五敵一,肯定要統一一下戰線,誰打頭陣誰壓軸都要分配好,免得自亂陣腳,但今天這形勢,範以末覺得已經沒有必要碰頭了,因為人家已經在碰頭了,就差沒有碰得頭破血流,好像就沒有帶上無敵劍門的意思。


    範思哲就伸長脖子小聲道:“爹,我感覺今天有點不對勁!”


    範以末道:“還要感覺?看著都不對勁!”


    範思哲道:“這槍門又想搞什麽鬼?”


    範以末道:“誰知道呢?”


    範思哲抬頭看了看天,道:“看來薑小白他們是來不了了,扔下這麽個爛攤子,看得我頭都大了。”


    範思離道:“為了無敵劍門,他們連命都搭上了,你還想讓他們怎樣?”


    範思哲窘道:“我並沒有怪他們的意思,他們幾個人都是人才,就這樣死了,連屍首都看不到,我心裏也挺難過的,不過他們一了百了反而省心,其實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你能明白我心裏的苦嗎?”


    範思離道:“能戰便戰,不能戰便撤,就這麽簡單!”


    範思哲道:“思離,你太天真了,既然來了,就騎虎難下了,總不能到這裏喝兩口茶就灰溜溜地跑迴去吧?那以後無敵宗還有無敵劍門的立足之地嗎?”


    範思離就不說話了。


    無敵六門的人雖然到齊了,但無敵宗的見證人還沒到,所以兵器排位戰也無法開始,六門的人就喝著茶水,吃著水果,安心等候,誰也不敢發牢騷。


    過了好半天時光,東方終於飛來幾十道人影,落在了紅圈之內,領頭之人竟是柳毓。本來無敵宗主柳立譜是沒有打算讓柳毓過來的,但柳毓對這次兵器排位戰卻格外感興趣,自告奮勇,對於柳立譜來說,下麵小打小鬧的,誰來見證都一個樣,所以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對這次兵器排位戰同樣感興趣的,當然還有俞大狼,因為過了今天,他就要抱得美人歸了。這兩個多月來,可把他急壞了,世間的一切事物均可替代,唯獨住進心裏的人,誰也替代不了,在這期間,俞大狼也找過若幹女人,各種類型的都有,就是找不到範思離那種味道,最後他也厭煩了,女人碰也懶得碰,多少天都不近女色,正直得像個君子,他爹還以為他學好了,還特地把他叫過去誇讚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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