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不驚歎,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隔空摘葉的本事,換作他們禦氣境的修為,倒也能隔空摘葉,但肯定有真氣流動,不可能像這般悄無聲息,隨心所欲的,這個尹大公子不過紫鬥一品,卻能懂此神通,難不成真的是天命所歸?


    尹天笑見這樹葉隨傳隨到,一點都不耽誤事,最關鍵的是,還能蒙蔽住眾多禦氣境的高手,心裏頓時就踏實了,哈哈笑道:“烏兄,現在服氣了嗎?”


    烏伯之雖然心中驚駭,不過迴過味來想一想,這樹葉好像也就神奇一點,威力並不驚人,隨手一劍便能砍落,也就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心裏便舒緩許多,冷笑一聲,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樹葉!”


    尹天笑隨口道:“多著呢!”


    烏伯之二話不說,劍花一抖,又刺了過來,心裏想著,這次如果再有樹葉來襲,將樹葉砍落後,絕不給尹天笑喘息的機會,一鼓作氣將他砍死。


    此時剛剛入秋,地上寥寥幾片樹葉,幸虧薑小白一直留意,要不然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不過被烏伯之這樣砍下去,幾片樹葉肯定是不夠用的,尹天笑也意識到了,心裏暗暗著急,隻恨這個白兄弟不講清楚,要不然他提前扛兩麻袋樹葉過來也是好的。


    擂台周圍,薑小白能感應到的樹葉,隻剩下兩片,這時見烏伯之劍花又起,兩片樹葉破空而來,襲向他的後背。


    這次烏伯之有了防備,嗤笑一聲,道:“雕蟲小技!”轉身就將兩片樹葉斬落在地,剛準備轉身一鼓作氣將尹天笑砍死,忽聞耳畔傳來無數驚歎之聲,放眼望去,臉也為之變色。


    剛剛尹天笑不過隨口一說,樹葉多著呢,沒想到一語成讖,隻見無數樹葉從場外飛來,黑壓壓的一片,如同鴉群歸巢,遮天蔽日,又如同流星雨,速度極快,轉眼即至。


    尹天笑頓時就歡喜了,臥槽,還有外援哪!


    那些樹葉大概是從樹上剛剛采摘下來,還帶著點點翠綠,到了擂台上空,急速而下,如同飛蛾撲火,撲向了烏伯之。


    烏伯之不及猶豫,連忙揮劍砍殺,隻可惜樹葉實在太多了,轉眼就把他淹沒了,把他裹得如同蠶蛹一般,外麵的人隻看見樹葉飛舞,卻已經看不見他的人。


    倒是尹天笑,反而成了局外人,提劍站在原地,幹眨巴著眼睛,無所事事。


    看官們現在深信不疑,這樹葉就是尹天笑招來的,所以並不以為他是無所事事,而是在貓玩老鼠,笑看風卷雲舒,心裏均暗暗驚歎,不愧是大明王的兒子啊!


    大明王也是看得兩眼放光,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會如此神勇,緊緊攥住了拳頭。


    穆婉馨卻緊咬嘴唇,心裏懊悔不已,看來這尹天笑這些年來真的是在韜光養晦,深藏不露,那天晚上好不容易把他騙得迴心轉意,就不應該決絕地離去,要不然這次比武不管誰贏了,她都可以立於不敗之地,與夫君一起稱霸萬島。


    她不恨自己,卻恨那個白小薑,竟然騙她誤導她,讓她錯失良機,忍不住就看向了左邊的小看台,隻見那個白小薑自顧坐在那裏,目不斜視,一臉平靜,好像眼前發生的一切均與他無關,卻不知邊上有人正拿目光在戳他。


    薑小白現在想殺烏伯之,易如反掌,但他沒有下手,隻想逼他投降,並不是他心存仁慈,而是此人目前還不能殺,所以尹天笑上台前,他才會特地交待。


    但尹天笑見烏伯之被困於樹葉之中,猶如龍困淺水,忙著焦頭爛額,心裏就想著機不可失,這些年埋藏在心底的怨恨一股腦全部湧了上來,這家夥不但毒害他的父親,還挖他的牆角,不但搶走了他的手下,還搶走了他的女人,甚至逼得自己跳崖自殺,若不是遇著白兄弟,現在自己已經是地下冤魂。


    心念至此,眼中便有殺機浮現,早把薑小白的叮囑拋到九霄雲外,繞著樹葉走了幾圈,見烏伯之已經忙得一臉汗水,傷痕累累,無暇它顧,便瞅準機會,猛然出劍,刺進了“蠶蛹”裏,就聽“蠶蛹”內傳來慘叫一聲。


    薑小白大吃一驚,霍然站起,擂台上的樹葉就如同幔紗一般滑落在地,樹葉裏的烏伯之就露了出來,不過是一臉痛苦,胸前血噴如箭,咬牙想說些什麽,卻什麽也沒有說出,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薑小白拂了下衣袖,恨恨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布休也站了起來,湊近說道:“盟主,為什麽要這麽說?我們也殺人了呀!”


    薑小白道:“但此人不能殺!看來我們要盡快拿到東西,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布休怔道:“為何?現在我們已經是妥妥的大明九子了,已經成了這一方天下的老二了,以後就是老大了,幹嘛還要走啊?”


    薑小白道:“來了幾天,你不知道烏坦有著萬島第一高手的稱號嗎?他既然敢跟大明九子叫板,甚至下毒毒害大明王,那肯定是有恃無恐,已經有能力跟大明九子相抗衡了,我們勢單力薄,如果烏伯之不死,還可以從長計議,現在烏伯之身死,烏坦心中最恨的應該就是我們,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而且會死得很快。”


    布休頓時就明白了,咬牙道:“這家夥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禍害!”


    尹天笑卻不覺得自己是個禍害,而是個英雄,一臉得意,衝著烏伯之的屍身抱了下拳,道:“烏兄,承讓了!”


    烏坦在看台上霍然站起。


    大明九子連忙也跟著站起。尹不愁也在心中責備尹天笑,不知輕重,但別人的兒子死了總是好過自己的兒子死了,心裏還是欣慰的。這時淡淡說道:“烏長老想幹嘛?擂台之上,刀劍無眼,犬子也是失手,難不成烏長老還準備給烏賢侄報仇不成?”


    烏坦冷冷道:“我給我兒收屍不行嗎?”


    尹不愁無話可說。


    烏坦冷哼一聲,便向擂台衝去。


    大明九子生怕他在衝動之下,會加害尹天笑,不等尹不愁吩咐,便有兩子跟著衝上擂台。


    尹天笑見烏坦飛了過來,心裏害怕,連忙後退,直到兩子落下,他才躲在兩子的身後,心下稍定。


    烏坦抱起烏伯之的屍體,二話沒說,便衝天離去。


    尹天笑頓時就來了精神,伸了下懶腰,就跳迴小看台,拉住薑小白衣袖,喜道:“白兄弟,你真乃神人也,果然沒有騙我,我們終於贏了!”


    薑小白麵無喜色,淡淡道:“在我眼裏,我們卻是輸了!”


    尹天笑怔道:“兄弟,你是被喜悅衝昏了頭腦了吧?我們明明是贏了,怎麽變成輸了呢?這麽多人看著呢?誰也不敢矢口否認。”


    薑小白輕歎一口氣,卻沒有說話。


    尹天笑道:“怎麽了,兄弟?你怎麽不高興呢?”


    布休就湊了過來,沒好氣道:“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尹天笑急道:“我哪裏蠢了?我長這麽大也沒像今天這麽精明過!”


    布休道:“我問你,你上台之前,我家盟主千叮嚀萬囑咐,讓你不要殺烏伯之,你為何還要殺他?”


    尹天笑怔道:“怎麽了?白兄弟就是因為這件事傷心的?白兄弟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布休啐道:“放屁!”便把薑小白所說利害關係又原封不動跟他陳述了一遍。


    尹天笑聽完深以為然,沉默良久,不過嘴上依舊硬道:“怕個鳥!這裏是我尹家的天下,不是他烏家的天下!”


    布休點了點頭,道:“那好,你牛你上天,跟我們無關!反正我們現在的任務已經完成,你跟你爹說一下,把我們應得的東西給我們,我們即刻就走!”


    尹天笑慌道:“你們不留下來陪我一起享受榮華富貴了?”


    布休道:“我們覺得還是活著比較重要!”


    尹天笑撇嘴道:“你們不仗義!”


    薑小白轉身道:“兄弟,不是我們不仗義,我既然讓你不要殺烏伯之,就是想幫你坐穩了位置再走,但你不聽我言,現在我也沒有把握!我有大仇未報,所以我絕不能無緣無故地死在這裏,或許我們離開,反而能減輕你的危險!”


    尹天笑現在對他是推崇備至,對他的話深信不疑,見他說得嚴重,心裏也是忐忑不安,道:“那怎麽辦?”


    薑小白道:“各安天命吧!”


    尹天笑鄭重地點了下頭,道:“好,反正你們對我有恩,幫助我已經夠多了,我不能貪得無厭,隻知索取,不懂迴報,答應你們的東西,我一定會給你們的!”


    畢竟遴選大明九子關係著大明仙島的未來,事情重大,雖然比武塵埃落定,但高層總是要磋商一番,才能定奪。


    由於執法閣長老烏坦已經離去,剩下十七閣長老便和大明九子聚在一起商議一番,其實也就是走走過場,畢竟贏得比武的是大明王的親兒子,而且贏得光明正大,所以沒有人有異議,新大明九子便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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