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白轉頭急道:“你們給我迴來!”由於叫得用力,牽動了傷口,痛得呲牙咧嘴。他心裏明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冉蘇蘇雖然受了重傷,但畢竟是禦氣境修為,如果靜靜不幫忙,想取他們的性命,還是易如反掌。


    風言轉身見薑小白臉露痛楚,不敢堅持,又轉身迴來,蹲在薑小白身邊,道:“少爺,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嗎?我咽不下這口氣。”


    薑小白搖頭道:“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又叫了一聲:“靜靜?”


    靜靜冷冷道:“什麽事?”


    薑小白道:“俗話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殺人殺一半是什麽意思?”


    靜靜道:“我若想殺他,豈有他喘氣的機會?一個年輕後輩而已,我若殺他,被他爹知道了,說我冷顏宮以大欺小,那我的臉往哪裏放?讓他自生自滅吧!”又看著冉蘇蘇道:“你走吧!”


    幸虧靜靜腳下留情,冉蘇蘇靈丹入體,稍作調息,氣血便平靜許多,這時睜開眼,盯著花紫紫的背影,道:“紫紫,你跟我走吧,現在我們已經恢複修為,可以自己找到出去的路,薑小白就是個騙子,他半年都找不到出去的路,他一直都是騙你的,留下隻有死路一條!”


    花紫紫抹了一把淚水,轉頭怒視,吼道:“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冉蘇蘇急道:“紫紫,你別上了他的當,你會後悔的!”


    花紫紫道:“別叫我紫紫,你不配,真沒想到你會如此地卑鄙無恥,虧我還信任你,給你說好話,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沒讓薑小白殺了你!”


    冉蘇蘇無論心裏心外,都已經傷累累,現在隻覺又被撒上好大一把鹽,那酸爽無以言表,點了點頭,道:“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就站了起來,衝天離去。


    左藍感覺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一個放羊的,天天領著幾十萬人吃草,啃得這片土地都快沙漠化了。


    如果再啃上個把月,馬上連草都沒得吃了,就在他慢慢絕望時,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太陽出來了,修為也恢複了。


    幾十萬人一片歡唿。


    蛟天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太陽,激動不已,不停地抓著陽光放在嘴邊親吻,左藍見了,一臉鄙夷,真是十足的鄉巴佬。


    鄙夷過後,連忙把各宮的負責人召集起來,稍作商量,決定還是先找到薑小白要緊,畢竟地圖在他手裏,沒有地圖,就算他們修為恢複,也不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何況據蛟天講,太陽出來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除了左藍秦玉蓮和火蠻,各宮禦氣境的修士還有七人,每人拿出一個乾坤袋,各裝各家的,一會幾十萬人全部被收進了乾坤袋,然後十個人朝著森林的方向就飛了過去,生怕被樹根勾下去,都飛得高高的。


    本來除了左藍和秦玉蓮,還有火蠻這三個人外,其他人跟薑小白並無仇怨,但吃了半年的草後,吃得心裏恨意濃濃,都覺得這一切都是拜薑小白所賜,若不是他不講道義,私自帶走地圖,狠心拋棄他們,他們也不會白白做了半年畜生,這些人早就在私下裏商量過幾百遍,一旦抓到薑小白,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十人飛到樹木上空時還在想,隻要薑小白還在樹林裏,以他們禦氣境的修為,哪怕這片樹林方圓上萬裏,撒泡尿的功夫也可以找尋個遍,結果四下裏一看,他們卻傻眼了,不管往哪個方向看,姹紫嫣紅的花樹卻一眼看不到頭,明明剛剛飛過來,身後的草原應該還可以看得見,可是現在,隻剩下五顏六色。


    幾人心裏有些恐慌,原本還打算分頭尋找,現在卻不敢,生怕走散了,就永遠留在虛無的天空裏了。隻能硬著頭皮往前飛,可是飛了老半天,前麵永遠都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樹林。


    就在他們感到徬徨無助時,忽見前麵的天空出現一個人影,均精神一振,連忙迎了上去,近了才發現,竟是冉蘇蘇。


    十人一下就把冉蘇蘇給包圍了,左藍咬牙道:“叛徒,終於讓我逮著你了。”


    冉蘇蘇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一向人見人愛,現在卻變得裏外不是人,急道:“左兄,別誤會,我是自己人哪!”


    左藍啐道:“你還有臉說是自己人?你跟著薑小白跑的時候怎麽想不到我這個左兄?”


    冉蘇蘇道:“當時情況緊急,我自身難保,隻能跟著跑呀!你也知道,我跟那個薑小白根本就不對付,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左藍道:“那現在對付了嗎?”


    冉蘇蘇指了指胸前的血跡,啐道:“對付個屁!我跟薑小白不共戴天,我剛恢複修為,就去偷襲他,雖然沒能殺了他,但他也身受重傷,能不能活著都不一定!”


    左藍怔道:“以你的修為去偷襲薑小白還能不成功?”


    冉蘇蘇道:“他身邊有靜靜呀,若不是靜靜多管閑事,還重傷了我,薑小白焉有命在?”


    眾人想想,均覺得合情合理。


    左藍便道:“那好,那你帶我們去找薑小白,不要說一個靜靜,就是十個靜靜,我也要她靜不下來。”


    冉蘇蘇連忙點頭,道:“好好好,你們跟我來!”


    薑小白待冉蘇蘇走後,強撐著坐了起來,眾人勸他躺下休息,他卻擺了擺手,緊蹙眉頭咬牙道:“現在太陽出來了,樹林裏可能會有變故,大家一定要仔細找找,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布休忙道:“那好,盟主,你先躺下休息,這事就交給我了!”


    薑小白搖頭道:“不行,這樹林是一座迷宮,一旦走散了,可能永無相見之日,我要跟你們一起走,一起找。”


    花紫紫臉上淚痕未幹,這時蹲下身子,扶住他道:“那我把你收進乾坤袋?”


    薑小白依舊搖頭道:“不行,正如你所說,可能我就是有緣人,我要自己找!布休,背上我!”


    布休急道:“盟主,你傷口還未愈合,急不得的!”


    薑小白道:“隻要不死,總有愈合之日,沒時間再等了,廢話少說,太陽萬一再被遮住了,後悔都來不及了。”


    布休咬了咬牙,便彎下腰道:“那好!”


    其他人連忙上前,拿了件新衣服給薑小白穿上,又把他慢慢抬上布休的後背,雖然大家都是輕手輕腳,但薑小白依舊痛得冷汗直冒。


    布休就背著薑小白領著眾人慢慢向前走去,陽光從枝葉的縫隙裏穿透而下,在地上留下斑斕的印記。眾人一字散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細細尋找,可結果找了一個時辰,依舊一無所獲,倒是薑小白身上的疼痛卻是越來越輕,真想自己下來走兩步。


    布休這時道:“盟主,我看這太陽出來也就是給我們散散黴味,其它根本就沒鳥用。”


    薑小白道:“一切存在都是合理的,太陽出來總有它出來的道理,不要心急,慢慢找!”


    正說著,走在最右邊的那個人忽然叫道:“盟主,你過來看!”


    眾人精神一振,連忙就走了過去,隻見陽光從雜亂無章的枝葉間照射下來,卻在地上形成筆直的光線,有縱有橫,錯落有致,而一棵棵花樹不偏不倚,剛好坐落在光線交叉處,如同棋子。


    薑小白喜道:“棋盤!”轉頭忙道:“見南,你帶幾個人去落一下,是不是縱橫十九道!”


    司見南也是歡喜,應了一聲,連忙帶了兩撥人出去,一撥數縱,一撥數橫,一會兩撥人就跑了迴來,喜道:“沒錯,盟主,縱橫都是十九道!”


    薑小白大喜,道:“太好了,快把天元的位置找出來!”


    司見南又應了一聲,又帶了那兩拔人過去數樹,一會就站在一棵樹下朝薑白揮手,大聲道:“盟主,找到了!”


    眾人連忙圍了過去,按照地圖上顯示,機關應該在天元右首第三棵樹,但這裏同樣分不清東南西北,所以天元右首有四棵樹,而且全海棠樹,幾乎一模一樣,不知機關在哪一個棵上?


    好在他們人多,薑小白連忙安排下去,二三十人找一棵樹,樹上樹下全部找了一遍,就差沒把樹根刨上來看了,結果什麽異常也沒有發現,他們都知道盟主喜歡找洞,可樹上不要說洞,連個蟲眼都沒有。


    風言不死心,像猴子一樣颼地爬上一棵海棠樹,一直爬到樹梢上,還把頭從樹梢上探了出去,結果洞沒看見,卻發現了左藍等人。


    冉蘇蘇帶著左藍等人原路返迴,尋找薑小白,可明明他飛出來不過盞茶功夫,而且還是筆直飛的,可是往迴飛了個把時辰,也沒發現薑小白的身影,四下裏都是一模一樣,根本無法分辨。


    左藍就覺得冉蘇蘇在耍他,臉色一冷,道:“姓冉的,你不說薑小白他們離得很近的嗎?怎麽找這麽久還沒找到?你不會是故意幫薑小白調虎離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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