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楚楚又緩和了口氣,道:“薑大哥,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知道你對韓冰有偏見,但這個已經不重要了,你原不原諒他,是你的事,但愛不愛他,卻是我的事了。我和韓冰,真的是兩情相悅,韓冰始終以禮相待,絕沒有強迫,我也沒有失身!韓冰雖然沒有你優秀,但現在在我眼裏,卻是天底下最優秀的男人,我很慶幸認識你,但我更慶幸認識他。”


    薑小白道:“你說的是真心話?”


    常楚楚道:“全部發自肺腑,這輩子非韓冰不嫁,如違此誓,天誅地滅,永世不得超生。”


    韓冰一把抓住她的手,動容道:“楚楚,不要發誓,我相信你。”


    薑小白仰天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無盡苦澀,道:“常姑娘啊常姑娘,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我發現我就是一個笑話。”


    常楚楚道:“薑大哥,對不起,讓你白跑一趟了!”


    薑小白搖了搖頭,道:“常姑娘,如果你真的愛他,我為你高興,真的,我希望你過得幸福!”


    眾將士麵麵相覷,他們可是來殺人的,怎麽卻變成來看戲的呢?好像還是一場苦情戲!


    說話功夫,大火已經蔓延過來,溫度急速升高,熱浪灼人,人心就有些浮躁,待在院子外的百萬兵馬已經有人開始偷偷偷跑,隻是韓一霸看不到。


    但韓一霸能感覺到,這時符兵湊近說道:“皇上,不能再等了,隻有活捉了薑小白,我們才有出路。”


    韓一霸正有此意,大聲叫道:“眾將聽令……”


    剛準備喊“殺”,常楚楚卻大叫一聲:“皇上——”


    韓一霸本來看她就不順眼,又被她打斷了話,況且還是慷慨激昂的話,打斷了最難受,如同拉肚子剛脫掉褲子,馬桶卻被人家端走了。沒好氣道:“什麽事?”


    常楚楚道:“皇上,就不能退一步嗎?”轉頭又看著薑小白道:“薑大哥,你已經贏了,何必趕盡殺絕?”


    薑小白道:“既然你喜歡韓冰,韓冰我可以不殺,但韓一霸必須得死。他不死,不足以平民憤。他不死,對不起死去的千萬將士……”


    韓一霸怒道:“豎子猖狂!給我殺——”


    韓一霸知道薑小白有散元石,生怕被他偷襲,所以不敢站在第一排,藏匿於人群之中。


    站在第一排的人也知道薑小白有散元石,本來是不敢衝的,但後麵的人不怕事大,大喊大叫,推擁著前麵往前衝,前麵的人鞋底都刹破了,也是刹不住,就差沒喊:等一下等一下,我還沒準備好呢!


    長江後浪推前浪,眼看前浪就要被拍死在沙灘上,前浪也不願束手待斃,也是豁出去了,拔劍出鞘就刺了上去。


    果然,薑小白就把散元石煞了出來,砸扁了好大一片的人。但沒被砸扁的人卻如潮水一樣湧了上來,薑小白手持素天劍,瞬間連出十餘劍,衝在最前麵一排的人就倒了下去。


    薑小白雖然是金鬥七品,劍動如電,但對方的人實在太多了,這些人能陪著韓一霸留到最後,全都是韓一霸的親兵,悍不畏死,雖然很多是被後浪推上來的,也被逼得悍不畏死,倒下一批,又衝上一批,如同夏天的蚊子,殺之不盡。


    常楚楚看得心急如焚,可惜人微言輕,說不上話,兩邊都想幫,兩邊又都不能幫,而且幫了也沒有多大用處,隻能幹著急。


    最著急的要數大殿內的青竹的,本來是高高在上的仙子,笑看風輕雲淡,沒想到修為一下子就沒了,頓時就恐慌了,急道:“小師妹,這散元石真是邪門,我的修為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可如何是好?趕快讓你的男人把散元石收起來啊!”


    花紫紫道:“誰讓你下來的?”


    青竹道:“誰知道會出了這茬事啊?我要是早知道,打死我我也不下來。這不是開玩笑的,我現在心裏沒有一點安全感,隨便進來一個凡人都可以把我們給奸殺了。快點想想辦法啊,沒有了修為,就算不被奸殺,我們也會被燒死的。”


    花紫紫道:“我能有什麽辦法?隻能聽天由命了!”


    青竹急道:“小師妹,你不會打算給你的男人殉情了吧?我是招誰惹誰了?我可不能給你的男人殉情啊!”


    花紫紫道:“你最好別出聲,要不然把壞人引進來,我也幫不了你。”


    青竹連忙放低聲音,道:“但我心裏真的急啊!我感覺我現在就跟老鼠一樣,動也不敢動。”


    花紫紫道:“那你就不要動,靜觀其變!”


    青竹怔道:“怎麽好像你變成了師姐,我變成了師妹?”


    花紫紫緊繃一顆心,現在薑小白若是出了變故,她都幫不了他,便沒有心思陪他鬧,不再理她。


    薑小白同時應對那麽多人,雖然對方的修為被壓製,劍速很慢,但漫天劍影,就有些應接不暇,不小心左手臂都被劃破了,絲絲滲著鮮血。


    韓一霸聽說過韓冰上次在山頂上,曾掀翻了散元石,迫得薑小白將散元石收進了儲物鐲,見眾將士久攻不下,薑小白正背靠散元石,便也想依葫蘆畫瓢,便招了不少人繞到了散元石的後麵,準備將散元石掀起。


    常楚楚見了,忍不住大叫一聲:“薑大哥小心!”


    薑小白用眼角瞥了下,見散元石晃了晃,頓時就明白了韓一霸的意圖,但他現在卻不敢將散元石收進儲物鐲,因為對方已經有了準備,在他收掉散元石的瞬間,肯定就有紫鬥高手趁隙取了他的性命。


    但他也不願被砸成肉餅,往前走吧,前麵是厚實的人牆,擠都擠不出去,更別談殺出去了;往後退吧,後麵是石頭。下麵是地,他也沒有辦法打地洞。那也隻能往上去了。


    沒想到剛打好主意,散元石就被韓一霸帶人掀起,倒了下來,攻打他的那些修士嚇得驚唿一聲,連連後退,生怕被砸成肉餅。


    大殿內的地勢比外麵高,所以花紫紫在大殿內看得清楚,一下嚇得花容盡失,可她現在修為已經被壓製,無法出手相救,心裏就開始深深地懊悔,早知道在他煞出散元石之前就應該露麵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薑小白也來不及猶豫,既然不能收起散元石,那也隻能賭一把了。連忙轉身,猛地一躍,利用壁虎漫遊功,就吸附在了散元石上。


    花紫紫看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有什麽用?還不是要被砸扁?難不成就為了死的時候尋找一個好看的姿勢?


    忍不住驚唿出聲。但殿外實在嘈雜,倒也沒人在意。


    眼看散元石就要倒地,離地的縫隙越來越小,薑小白如同一隻掙斷尾巴的壁虎,如光似電,迅速向外遊去。


    就聽“轟”地一聲,散元石倒地。


    薑小白剛好從縫隙裏遊了出來,攀上了另一麵。圍攻他的修士由於正在後退,給了他喘息的機會,要不然群擁而上,肯定要把他的後背紮成馬蜂窩。


    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已經順著石壁遊了上去,站在了散元石的頂上。


    韓一霸原本心中大喜,以為薑小白肯定已經被壓成了薑小餅,剛準備著人查看,抬頭卻發現已經站在了石頂上,如同站懸崖邊的虎狼,正怒眼盯著他。


    韓一霸就覺得棘手了,散元石雖然長得不規則,但橫豎都差不多,倒下以後依舊有一間屋那麽高,而他們隻是養氣境的修士,又沒有準備好工具,又怎麽飛得上去?


    薑小白冷笑一聲,道:“來呀,殺我呀!你不是有很多人嗎?疊羅漢啊!”


    韓一霸恨得牙都癢癢,卻也無計可施,總不能真的疊羅漢攻上去吧?便冷笑一聲,道:“有本事你下來啊!”


    薑小白道:“有本事你上來啊!”


    這時火勢已經蔓延到王府外,都能見到院外燃起了火樹,溫度越來越高,把皮膚灼得生疼。


    韓一霸便道:“我上不去,你也飛不掉,不過我臨死前也可以拉你作墊背,我們今天就同歸於盡死在這裏,也是值了!”


    薑小白冷哼一聲,道:“那倒未必!”


    嘴上雖這麽說,心裏也是著急,風言這個兔崽子怎麽還不來?迷路了嗎?


    他雖然讓風言一個人接應他,但他前腳剛走,布休王青虎和陳靜儒都爬上了熱氣球。芊如也要跟著去,卻被布休義正言辭地喝斥了一頓,說:“你雖然不是主帥,但你是主帥的夫人,統率千萬兵馬,要有點責任心,別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就想著往天上跑,你咋不上天呢?都跑了,我千萬將士怎麽辦?”


    芊如雖然心裏委屈,但也知道他說得正確,現在薑小白走了,如果她也走了,這仗就不要打了。便道:“那你要小心一點!”


    布休道:“你放心,好好表現,迴來給你摘兩顆星星迴來。”


    芊如點頭笑道:“好!”


    四人乘著熱氣球,朝著薑小白離去的方向就追了下去,隻可惜越往後麵,熱氣球越多,全部擠在一起,跟著風向走,他們想改變方向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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