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金絲國第一金鬥,馬先令之所以如此有信心,因為他是見識過莊齊印的劍法,精妙無比,用馬三桂的話來說,此人的劍法造詣完全不在雨雄之下。他們一直把他當作寶貝一樣藏在軍營之中,舍不得交給皇帝去參加七國淘金大會,尋思著日後若是造反成功,自己拿去參加七國淘金大會,豈不是更有麵子?


    這次馬家對琅月公主是勢在必得,才偷偷把莊齊印從大營裏調過來,就是防止發生這樣的事情。


    馬先令說完以後就跳下擂台,訛了一張百姓的板凳,坐下來觀看,那百姓倒也不生氣,反而歡喜,畢竟這張凳子被仙人坐過了,日後肯定身價百倍,生怕這個仙人坐完以後還要把板凳順走,所以就緊緊盯著。


    莊齊印這時亮了下修為,金鬥七品,接著拔劍出鞘,指著左蒼道:“受死吧!”


    左蒼笑了笑,不緊不慢地拔出了劍,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道:“那你來吧!”


    莊齊印也是不喜廢話,劍花一抖,就攻了上去。


    左蒼看著老態龍鍾,半死不活,一旦迎敵,卻是快如閃電,劍走如飛。


    兩大高手對決,均是使盡渾身解數,上下翻飛,劍舞如風,連擂台之下的百姓都覺劍氣襲麵,凜冽如寒風,心底不由升起陣陣寒意。


    這些百姓已經看完了二十七場比賽,看著馬先令總是一腳製勝,暗自總結出經驗,修士打架就應該是速戰速決,一招定勝負,從不囉嗦,但現在卻發現他們錯了,原來修士打起架來也可以很精彩,雖然以他們的眼力,根本就看不清擂台上的人影,隻覺擂台上流光四溢,影動如瀑,不過這樣反而覺得更美,心裏忍不住仰慕。


    金其葉一家四口卻看得揪心不已,心都懸到了嗓眼裏,特別是琅月,因為關係自己的一生,雖然看不清擂台上的人影,依舊緊攥粉拳,輕咬嘴唇,緊緊地盯住擂台之上。


    金地地轉頭小聲問薑小白道:“你覺得左蒼能贏嗎?”


    薑小白淡淡道:“他已經輸了!”


    金地地驚道:“這不可能,他可是我國第一金鬥!”


    薑小白道:“那是你以為!”


    話音剛落,就聽擂台上傳來一聲慘叫,原來還粘在一起兩道人影就分了開來,相距七尺,相對而立,直視對方。


    莊齊印雙臂下垂,手裏的劍已經沒了,而左蒼的胸前卻多了一把劍。


    馬先令大喜過望,一下就跳上擂台,指著左蒼道:“老家夥,長得醜還不自覺,誰醜誰先死,現在知道自己醜了吧?”


    左蒼圓目怒睜,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用盡最後氣力轉頭望向高台,喃喃道:“皇上,對不起,臣盡力了……”說完帶著滿臉的不甘,就倒了下去。


    雖然他說得聲音很小,但金其葉畢竟是紫鬥修為,全聽見了,隻覺心如刀絞,兩手緊緊抓住椅把,竟把椅把捏得粉碎。沒想到馬三桂私下裏竟藏了這麽一個金鬥高手,始終卻沒有拿出來,看來他早有不軌之心啊!


    莊齊印走到左蒼身邊,從他身上拔出了劍,擂台下就上來兩個人,將他的屍首抬了下去。


    馬先令見金絲國第一金鬥都鏟除了,心中再無顧忌,哈哈大笑,道:“還有誰心裏不服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既然不服,就快快上來送死,別等我把公主娶迴去了,你們再喊不服,那時就晚啦!”


    四下裏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馬先令見無人敢戰,沾沾自喜,又轉身遙望高台,抱拳道:“皇上,看來我對公主一片癡情已經感動上天,讓我有如神助,連我國第一金鬥都能打敗,看來都是天意啊!”說起來一點都不知道臉紅,好像第一金鬥真的是被他打敗似的。


    琅月聞言,心亂如麻,隻覺眼前一片灰暗,緊咬嘴唇,身子微微顫抖,眼淚就流了下來,連第一金鬥都輸了,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看來她真的要嫁給眼前這個可惡的人了。靈妃見了,心也跟著疼痛,但她根本就無力改變,隻能拉住琅月的手,輕輕撫摸,小聲安慰。


    金其葉雖然憋著滿腔怒火,卻也無處發泄,雖然馬先令氣焰囂張,但畢竟是合乎規矩,他也不好發作,轉頭看了眼薑小白,卻是正襟危坐,一臉漠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去求他,不禁喟然長歎,道:“看來真的是天意!”


    金地地就急了,拉了下薑小白的胳膊,道:“兄弟,現在我國已經沒有金鬥修士能打得過台上那個人了,隻有你能幫我上去應付一下了!”


    薑小白依舊麵無表情,道:“我不會上的!”


    金地地驚道:“不會你也打不過他吧?”


    薑小白道:“打不打得過,我也是不會上的!”


    金地地急道:“兄弟,你這就不夠意思了,三天前你不是這樣說的!”


    馬先令見皇上慫了,心裏愈發得意,又轉身指著站在擂台下的司儀,道:“你愣著幹嘛?上來宣布結果了!”


    司儀便緩緩走上擂台,在馬先令和莊齊印身上掃視一遍,道:“你們倆個誰是獲勝者?”


    馬先令道:“你個傻瓜,當然是我啦,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已經投降了!”


    莊齊印道:“不錯,我不是少帥的對手,我已經投降了!”


    司儀點了點頭,轉頭看了眼皇上,見皇上麵無表情,便硬著頭皮大聲道:“我宣布,此次比武招親大會的獲勝者是……”


    “等一下!”


    一聲輕喝席卷全場。


    眾人一驚,紛紛轉頭,卻見陳靜儒這時站了起來,麵色剛毅,淡淡道:“我來試一試!”


    琅月心裏本來已經絕望,眼中還噙著淚花,心頭一動,忍不住側目,如同溺水時卻看見漂來了一根稻草。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陳靜儒已經跳下高台,如同蜻蜓點水,兩三個雀躍,已經跳上了擂台。


    馬先令張口結舌,這時才反應過來,就指著他道:“你是誰啊?”見他一直被皇上奉若上賓,也不敢太過囂張。


    陳靜儒冷冷道:“一個無名小卒而已!”


    馬先令道:“你是什麽修為?”


    陳靜儒眉間金光一閃,道:“金鬥五品!”


    馬先令沒有理他,而是轉頭望向高台,道:“皇上,這有點不符合規矩吧?”


    金其葉道:“朕說過,隻要是金鬥修士,均有資格參與!”


    馬先令心裏就有些惱火,但畢竟還沒有造反成功,也不敢表露,急道:“可是皇上,我國金鬥修士多如牛毛,就這樣沒完沒了地打下去,豈不是幾百年也打不完?”


    陳靜儒接口道:“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戰!隻要你贏了我,你就可以把公主帶走!”


    馬先令怔道:“你說話有用嗎?”


    金其葉接口道:“有用!這是最後一戰,誰贏誰便是朕的乘龍快婿!”


    馬先令聽得暗暗心驚,實在想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竟可以代皇上做主,雖然對方隻有金鬥五品,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心裏也沒底,畢竟金絲國第一金鬥已經命喪在他們的劍下,這個人還敢跑上來挑戰,要麽是腦子進屎了,要麽是實力確實有過人之處。一時之間他也無法確定,畢竟不能把對方的腦子打開,看看裏麵有沒有屎。稍作遲疑,便看著金其葉道:“但我們已經連戰二十八場,這樣車輪戰,我覺得對臣有失公允!”


    金其葉剛欲開口,陳靜儒卻道:“既然你覺得有失公允,那你們兩個金鬥七品就一起上吧!”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好狂妄的口氣,確定此人隻有金鬥五品嗎?一般說來,一個金鬥五品能戰勝一個金鬥七品,如同以雞戰狗,已是奇事,現在倒好,這隻雞還想同時戰勝兩條狗,這得是什麽雞啊?如果他們問薑小白,薑小白肯定會告訴他們:戰鬥雞!


    琅月眼中也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感覺自己跟陳公子現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由為他暗暗揪緊了心。


    馬先令現在終於確定了,對麵這個家夥確實隻是腦子裏有屎,完全不知天高地厚啊!就算他的劍法再精妙,能精妙過雨雄嗎?連雨雄都未必是莊齊印的對手,何況他隻有金鬥五品,雖然自己的劍法爛如狗屎,但是麻雀放屁還要添一陣風,何況自己金鬥七品的修為還是實實在在的!便哈哈一笑道:“蛤蟆不大,口氣不小啊!”


    陳靜儒冷笑一聲,道:“你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個又犯了馬先令的忌諱,剛才那個比他醜的人說說倒還能忍受,隻當他是嫉妒自己,可現在這個人貌似比他英俊,那就是嘲笑他了,以他的身份地位,長這麽大也沒被人嘲笑過,哪裏能夠忍受?頓時目露寒光,咬牙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黃泉路上你要記著,不是我們殺了你,而是你自己作死!”


    陳靜儒道:“隻要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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