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薑小白走後,布休和王青虎自是日日擔憂,每天都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山上實在等得著急,便到山下來等,這樣隻要盟主迴來,他們就能第一時間看到,於是便讓人從山上搬了兩張搖搖椅下來,倆人每天搖著晃著,身心倒是舒緩一些。


    這日,兩人正搖得起勁,耳畔忽然有轟隆的馬蹄聲傳來,抬頭一看,就見前方塵煙滾滾,驚得一下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王青虎急道:“是敵人嗎?”


    布休怔道:“應該不是吧?現在哪還有敵人敢這麽囂張?兩百郡人馬都在這裏折戟沉沙了,就這幾個人也敢不知死活往這裏衝?”


    王青虎道:“那不會是盟主迴來了吧?”


    說話功夫,幾匹龍麟馬的影子就漸漸清晰,終於能看清馬背上的人,領頭一匹馬上坐的不是薑小白是誰?布休一下就激動了,就指著叫道:“果然是盟主!”


    王青虎也一臉欣喜,就準備迎上去,布休卻一把拉住了他,急道:“快快快,毀屍滅跡,要不然盟主一定以為我們很自在,一點都不想他。”迴頭就一腳踹在搖搖椅上,把搖搖椅踩得粉碎。


    王青虎想想也對,跟著也是一腳,把自己躺的那個搖搖椅也踩得粉碎,隻恨時間不夠,要不然一定要搖搖椅燒得屍骨無存。


    這兩個搖搖椅真的是死不瞑目。


    倆人踩完搖搖椅,剛轉過身,薑小白已經到了,騎在馬上道:“你們倆個在幹什麽?”


    布休喜道:“盟主,你可算迴來了,這段時間可把我們擔心死了,睡不好吃不香,天天提心掉膽的,看到你迴來,我心裏終於才踏實下來。”


    薑小白還沒開口,風言卻道:“拉倒吧你!我早就看穿你虛偽的麵孔,別以為你把搖搖椅踩碎了我就不認識那是個搖搖椅!我看老虎不在家,你猴子稱大王一定很舒坦吧,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吧?天天曬曬太陽搖搖小椅,日子過得很愜意吧?”


    布休驚道:“風言,你竟然沒死?你這就有點不上路子了,我紙錢都給你燒過去了,還給你燒了宮殿,,燒了女人,你現在竟然跟我說你沒死,你太不道德了,可恨!”


    風言嗤鼻道:“你風哥我福大命大,閻王也不敢收,閻王跟我說,你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好人,死了著實可惜,先迴去活著吧,活膩了再來,倒是你身邊有個人,名叫布休,此人無惡不作,喪盡天良,連母豬都不放過,害得陽間的母豬叫苦連天,總是莫名其妙地懷孕,如果再不把他收來,陽間馬上就要豬多人少了,你迴去跟他說一聲,過幾天我就去把他收來,還母豬一片青天。”


    布休就一臉痛心疾首,指著他道:“當初我就不應該勸盟主把你救迴來,簡直就是救迴來一個禍害啊!我最少折壽五百年。”


    薑小白蹙眉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


    布休道:“我早就完了,是風言不識好歹,喋喋不休,跟個女人一樣!盟主,你可不能相信風言的鬼話,這段時間我真的是對你日日思念,每天我都會在山下守望,馬上都快望成望夫石了。”剛好不遠處還站著幾個修士,布休就招了一個過來,道:“快,你跟盟主證明一下,我是不是天天在這裏等盟主的?”


    那修士忙戰戰兢兢道:“是的,總郡主,布大人和王人大人這段時間確實天天躺在這裏等待總郡主!”


    布休就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怒道:“什麽躺在這裏?會不會說話?我是因為思念成疾,腿腳無力,不得已才躺一下,到你嘴裏怎麽那麽難聽呢?”


    那修士嚇得臉都白了,急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薑小白笑道:“布休,你別為難人家了。我知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不說我也知道。”


    布休笑道:“還是盟主善解人意!”


    薑小白就看著王青虎道:“老王,你怎麽不說話?”


    王青虎一臉幽怨,道:“布休把馬屁全拍完了,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布休就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你放心,我不喜歡吃獨食,我拍的馬屁咱們一人一半,平分!”


    薑小白道:“廢話少說,上山再說。”


    薑小白剛到山下,就有人上山稟報了,幾個郡主得到消息,都有些不敢相信,總郡主真的迴來了?說實話,在他們心裏,總郡主八成是迴不來了,京城那可是高手雲集,重兵環伺之地,說是龍潭虎穴一點都不為過,而總郡主隻去了三個人,還都隻有金鬥修為,無異於羊入虎口,還要再救兩個人迴來,聽起來都覺得是無稽之談,更別談讓他們相信了,難不成真把京城當成養豬場了?


    這段時間他們都在商量對策,萬一總郡主死在京城,他們總要留條後路,若是沒有了總郡主,想讓他們守住這裏,如同孩童守著金飯碗,那是萬萬守不住的。


    萬萬沒想到的是,總郡主竟然活著迴來了,連同兩個人也救迴來了,這是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總郡主是如何做到的?難道總郡主真的是星宿下凡,有神明相佑?震驚中不免也充滿了好奇。


    眾郡主連同孟得剛常楚楚連忙就向山下迎去,結果剛到山門,薑小白就上來了。


    幾位郡主見到主心骨迴來了,無不歡喜,無不激動,個個熱淚盈眶,沒有總郡主的日子,他們就如同是喪家之犬,過著今天,擔憂明天,明天在哪?自己都不知道。


    幾位郡主就圍了上去,七嘴八舌,搶著訴說心中的激動之情。


    薑小白也不說話,就微微笑著,靜靜聽著,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才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讓幾位郡主辛苦了!”


    劉智生忙道:“總郡主這話說得折煞我們了,我們哪裏辛苦?倒是總郡主,一個人在刀山火海裏浴血奮戰,我們雖未親曆,但也感同身受,日日牽腸掛肚,萬一總郡主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這六郡人馬也就不要活了,也就隨總郡主一起去了。隻要總郡主能平平安安地迴來,不要說我們沒有辛苦,就算是再苦再累,我們也是高興的。”


    薑小白道:“我還是那句話,沒有你們,我什麽都不是,不要妄自菲薄,你們都是好樣的。”


    布休就套在王青虎耳邊小聲說道:“我記得我剛來時,他們不怎麽會拍馬屁啊,怎麽現在拍起馬屁來,爐火純青,不在我們之下啊!難不成我們拍馬屁的技藝已經被他們偷偷學去了?”


    王青虎也小聲道:“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這句話一點不假,所以說我們以後拍馬屁要低調一點,不要什麽本事都往外抖,要不然全讓他們學去了,我們還拍個屁啊!”


    薑小白轉頭道:“你們倆個鬼鬼祟祟地在說什麽?”


    布休道:“我們在商討一個男人如何才能頂天立地、剛正不阿地立足於人世間!”


    常楚楚也來了,一直都沒有說話,就怔怔地看著薑小白,個把月沒見,又消瘦了許多。


    薑小白與她目光相接,不免心頭一顫,略一猶豫,便道:“常姑娘,最近可好?”


    常楚楚咬唇點了下頭,道:“你迴來就好!”一串晶瑩的淚珠就隨著言語流了下來。


    雖然隻有一句話,卻是包含了千言萬語,柔情無限,薑小白雖然不懂女人,但也不是傻子,豈能聽不出來?抿了下嘴,硬笑一聲,道:“女人跟男人就是不一樣,我迴來了,所有人都在笑,就是你一個人在哭。”


    常楚楚道:“我沒有哭,我隻是在流淚,淚水並不一定是苦澀的,有時也會是甜的。”


    布休道:“就是,盟主,你又不懂女人了吧?有的時候,對於女人來講,流淚才是最美的笑容!”


    風言道:“你這麽懂女人,你怎麽還是光棍呢?”


    雨晴就在風言胳膊上掐了一下,痛得風言一下跳了起來,急道:“你幹嘛?”


    雨晴道:“你們倆個有完沒完?這麽感人的畫麵全給你們攪和了,你們倆人就是攪屎棍!”


    布休拍手道:“掐得好掐得好!”


    雨晴瞪了他一眼,道:“你也不是好人。”


    薑小白笑道:“走,迴大殿再說!”


    一行人進了大殿,各自坐下,薑小白便把王青虎招了過來,道:“老王,風言和雨晴中毒了,你是用毒行家,你幫他們看一下!”


    王青虎應了一聲,就走到風言麵前,笑道:“風言,沒想到你也會落在我的手上?叫一聲王大哥聽聽?”


    風言翻了下白眼,道:“呸!士可殺不可辱!”


    王青虎臉色一沉,道:“再說一遍!”


    風言道:“我說王大哥,士可殺不可辱!”


    王青虎笑了笑,道:“把嘴張開!”


    風言依言就把嘴張開了,王青虎就捏著他的嘴巴看了看,又把了下脈,再翻起眼皮看了看,臉色頓時就暗沉下來,道:“你有什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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