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雄就覺得棘手,像這樣找下去也不是個事,不禁眉頭緊鎖。


    一個郡主便道:“總郡主,我們在山上住了一夜,也沒有異常,說明清涼侯並沒有在這裏設下圈套。畢竟他人力有限,不敢跟我們百郡人馬正麵衝突。我找了一天,邊找邊想,我覺得他的意圖很簡單,就是仗著山勢險峭,然後藏於大山之中,等著我們去找他們,這樣就可以將我們分而擊之,一點一點地蠶食掉。他估計我們今天找不到他們,明天我們肯定會將網撒得更大,人分得更散,這樣他就要出手了。這個計謀好陰毒啊!”


    雨雄深吸一口氣,點頭道:“你說得也不無道理,就目前來看,也隻有這種可能了,要不然躲在大山裏幹嘛?不如迴關內了。”


    那名郡主道:“他們現在想迴也迴不去了,這大山實在太險了,他們肯定都徒步而行,離開大山的掩護,他們寸步難行,我們眨眼間就可以追上他們,滅掉他們。”


    又有一名郡主道:“就是。其實總郡主,我們已經攻下了信郡,那我們就是打了勝仗,現在關外三郡已經在我們的手裏了,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至於那些餘孽,就讓他們待在山裏自生自滅好了,我就不相信他們能在山裏待上一輩子,等到冬季來臨,我們放火燒山,不信燒不死他們,也讓他們嚐嚐被火燒死的滋味!”


    雨雄歎道:“燒山之策,我不是沒想過,確是良策,我就怕侯爺等不及啊!”


    那名郡主道:“以前侯爺等不及,是因為我們總是按兵不動,所以他才會著急,現在我們已經攻下關外三郡,大局已定,隻剩下慢慢清剿餘孽,於情於理,想必侯爺也是不會反對的。”


    雨雄想了想,道:“那好,我先探探侯爺的口氣。”


    路長海得到消息,大喜過望,雨雄果然沒有令他失望,不但沒有全軍覆沒,還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下了關外三郡,這種激動人心的事情不去跟皇上分享,實在是可惜了。看明天朝堂之上誰還敢對他冷嘲熱諷?


    路長海連夜就去了皇宮,薑離存還沒有睡,便在偏殿召見了他。


    薑離存見到他就道:“什麽要緊的事情值得侯爺大晚上親自跑來啟奏啊?”


    路長海難掩喜色,道:“雨雄已經攻下了關外三郡,皇上聽說了嗎?”


    薑離存點頭道:“聽到一點風聲!”


    路長海道:“看來這個薑小白也是言過其實,就是一個繡花枕頭,我還真以為他有多大的能耐,沒想到我大軍壓境,也是一觸即潰,跑得比兔子還快。”


    薑離存道:“一觸即潰?你們斬敵多少啊?”


    路長海話就軟了半截,咽了一口口水,道:“目前還沒有數字!”


    薑離存道:“不是沒有數字,而是敵方根本就沒有傷亡吧?那個清涼侯打勝仗,沒有傷亡也就罷了,人家連打敗仗也沒有傷亡,你不覺得好笑嗎?”路長海急道:“皇上別急啊!那個薑小白隻是跑得快而已,讓他溜進了大山深處,不過他現在是插翅難飛,隻能待在山裏等死,等到冬季來臨,草木枯萎,一把火就可以把他們燒死了。”


    薑離存歎道:“前線的情況朕也聽說了,雖然朕也想不通那個清涼侯究竟想耍什麽花樣,但總覺得他沒有那麽簡單,總感覺他在密謀一個大動作。”


    路長海道:“皇上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所有人都想不通他想耍什麽花樣,說明他就沒有花樣,他已經黔驢技窮了,我就不相信他一個人會比我們所有人都聰明?”


    薑離存又是一聲長歎,道:“但願如此吧!”


    路長海道:“皇上就拭目以待吧!這次我定要那清涼侯灰飛煙滅!”


    清涼侯這時打了一個噴嚏,躺在山頂的一塊巨石上,擦了一把鼻涕,道:“誰在說我壞話?”


    布休躺在他邊上,道:“反正不是我,我連屁都沒放!肯定是下麵的那些人在說你的壞話,把他們帶到山裏來受罪,蚊蟲叮咬也就罷了,熱得連覺都睡不了,一天連一泡尿都撒不出來,全變成汗了,小弟弟是徹底成了擺設了,隻能用來區別男女了。”


    薑小白道:“是你心裏這樣想的吧?”


    布休道:“怎麽可能?我布休深明大義,怎麽會有那麽卑鄙的想法?”


    風言躺在薑小白的另一邊,這時說道:“你就知足吧,幸虧是夏天,受點罪也就罷了,起碼能保住小命,如果是冬天,那幫家夥肯定要放火燒山,我們連跑都沒地方跑。”


    布休歎道:“我們現在所有希望都放在王胖子一個人身上了,平時看他牛皮吹得比天大,也不知道行不行,如果他失手了,我們全部跟著玩完,不要等敵人來燒,我自己就能把自己嚇死。”


    薑小白道:“王胖子憑借白鬥修為,就能在千寨聯盟那虎狼之地開山立寨,安身立命,絕非僥幸,還是有點能耐的。”


    布休道:“就怕萬一啊!”


    薑小白道:“這是戰場,不是作坊,本就是死生之地,你以為是來度假的?”


    布休道:“或許我還是太天真了!對了,盟主,你說雨雄怎麽就派人出來找了一天就不找了呢?我們準備那麽多洞看來都用不上了。”


    薑小白道:“他們現在也很糾結,擰成一股繩出來找吧,又找不了多大地方,散開來找吧,又怕被我們各個擊破。我看他們第一天就走了一點點路,畏手畏腳的,心中肯定有所忌憚,還是風言那一戰打得漂亮,打得他們膽寒,可能他們現在就等著冬季來臨了吧!”


    布休道:“盟主,那你什麽時候也給我找一根像風言那樣的小棍,也讓我出去威風威風。”


    薑小白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萬事不必強求,你要發掘你自身的優點,我覺得你的嘴比棍厲害多了。”


    布休撇嘴道:“我的嘴又不是女人的嘴,再伸縮自如的棍都能給它含化了,可恨我是個男人。”


    薑小白道:“布休,你又欠揍了,是吧?”


    布休嘿嘿一笑,道:“這裏又沒有外人!”


    雨雄麾下百郡人馬在山上住了幾天,比薑小白他們活得還要艱難,每天山下運上來的水可憐巴巴的,這麽熱的天,每天汗如雨下,幾十萬人馬喝起來都不充足,更別談洗澡了,幾天一過,山下都能聞見汗臭味。更難受的是,每天連飯菜都沒有,隻能吃幹糧,如同火上澆油,吃得他們嗓子都快冒煙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五天,所幸原先喝過井水的那些人也沒有死,也沒有一點異常,雨雄便也放心了,允許使用井水了。


    這可把百郡人馬高興壞了,把水井圍得裏三層外三層,腰粗的水桶都來不及提水,個個喝得是淋漓盡致。好在山上的水井都是打在泉眼之上,他們喝得快,水生得也快,喝了半天,水麵也沒有絲毫下降。


    雖然山裏也有溪水,但卻沒人敢去喝,畢竟那裏不便看守,容易被人投毒。而這口水井,自從他們上山以後,就派了幾十人日夜輪流看守,不會出問題的。


    這一夜過得很太平。


    臨近天明,井裏忽然有了動靜,用石頭砌起的井壁,原本齊整光滑,這時卻有塊石頭竟然動了一下,接著就被緩緩抽了進去,速度很慢,比螞蟻爬得還慢,沒有一絲聲響。待石頭抽進去後,就出現了一個洞,一會,一個人頭就從洞裏探了出來,像老鼠一樣東張西望一番,確定沒有被發現後,一條手臂又從洞裏探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個已經啟封的瓷瓶,裏麵裝著白色粉末,一股腦全部倒進了井水裏,然後人又慢慢縮了迴去,又把那塊石頭慢慢推了出來,嚴絲合縫,完全看不出異常。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王青虎。這個洞挖好幾個月了,大軍上山前,王青虎就鑽進了洞裏,一待就是六七天,一直在等待機會,昨天聽到密集的提水聲,以及井上的對話,他便知道,雨雄已經放鬆了警惕。


    等到天光乍現,就過來幾個火夫開始打水洗菜淘米了。


    這時又過來一個修士,手裏拿著曼陀玉針,長三寸,手指粗細,通體雪白。曼陀玉對水質極為敏感,隻要水裏有毒,立馬就會變成黑色,有時沒人下毒,隻是水質不好,都會微微變了顏色。


    這名修士道:“讓開,讓我看看水裏有沒有毒?”


    一名火夫笑道:“昨天那麽多人喝了都沒事,怎麽可能有毒呢?就算有毒也晚了,都喝下肚了。”


    那名修士瞪了他一眼,道:“所以說你隻能燒一輩子的飯,沒有一點眼光,萬一夜裏有高手潛入呢?小心駛得萬年船。”


    那名火夫雖然心裏不以為然,無奈身份卑微,也不好多說什麽,便斂起笑容,把水桶提到他麵前,道:“那你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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