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楚楚的修為不如常於歡和韓冰,還沒跑到山門,就常於歡追上了。


    常於歡拉住她的胳膊,急道:“你要去哪裏?”


    常楚楚哭道:“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我不要你管。”


    常於歡怒道:“放肆!”


    常楚楚道:“我就是放肆,你想打就打,想殺就殺,我無所謂。”


    常於歡氣得咬牙切齒,卻是沒有一點辦法。


    韓冰就過來道:“常姑娘,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


    常楚楚吼道:“你走,你不想見到你。”吼完就蹲下身子,抱著膝蓋,嗚嗚哭了。


    韓冰就有些手足無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常於歡卻嚇了一跳,惶恐道:“韓公子息怒,小女不知好歹,衝撞了公子,還望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計較。”


    韓冰硬笑一聲,道:“常郡主言重了,常姑娘也是在氣頭上,我能理解。你好生安慰一下常姑娘吧!”感覺留在這裏也是多餘,轉身就迴去了,腳步間滿是落寞。


    常於歡就蹲下身子,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歎道:“你什麽時候能不再任性呢?”


    常楚楚就撲進他的懷裏,哭道:“爹,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我也在改,我想洗去以前的一切,可為什麽他就不給我機會,還要這樣對我呢?我就做錯了一件事,難道就要我用一生來懺悔嗎?我寧願他沒有救我,我寧願死在了無生海,他這不是在救我,是在懲罰我啊,比殺了我還要讓我心痛,老天爺啊,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折磨我……”


    常於歡也不知該如如何安慰,仰天長歎一聲,便也流下淚水,將懷中的常楚楚摟得緊緊的。


    大殿中,薑小白半晌才緩過神來,目光就有些渙散,喃喃道:“我是不是做錯了?”


    左右坐著陳靜儒王青虎風言布休這四大光棍,沒有一個談過戀愛的,個個一臉茫然。風言道:“好像做錯了!常姑娘好像並不喜歡韓公子。她喜歡吃饅頭,你偏往她嘴裏塞包子,她肯定要生氣了。”


    布休道:“我就知道要出事!右眼皮一直跳。”


    陳靜儒道:“她可能更想做我的師娘!”


    王青虎道:“或許你們兩個,她都不喜歡!你們都太瘦了,也許她會喜歡胖一點的男人。”


    薑小白歎道:“我真的是為了她好,沒想到卻事與願違,好心做不了好事,我覺得很平常的事情,沒想到卻把常姑娘傷得這麽深,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此話一點不假,看來我還是不懂女人。真不知道女人心裏是怎麽想的?算了,你們都不知道!”越想越是鬱悶,越想越是難受,提起一壇酒,仰脖就喝了起來,酒水從嘴丫漏下來,就把胸前濕了一片。


    幾個郡主也覺得尷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個常郡主的女兒真是太驃悍了,一言不合就拍桌子,不但總郡主不放在眼裏,連韓公子也不放在眼裏,想罵就罵,一點麵子都不給,最令他們不敢相信的是,這兩個神一般的男人竟然都沒有生氣。總郡主帶來的人,果然一個比一個牛/逼啊。


    想總郡主就是麵對千軍萬馬,都是從容不迫,殺伐果斷,從不曾慌亂,沒想到卻被一個女人罵得手足無措,如同做錯事的孩子,沒有一點脾氣,看得他們都著急。看來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哪!在這一點上,總郡主就不如他們,以他們的魄力,哪個女人在他們麵前不是服服帖帖?麵對女人,他們從來都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征戰一生,從無敗績。


    薑小白喝完滿滿一壇酒,竟醉得不省人事,韓冰怎麽走的他都不知道。


    等到薑小白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陽光照在窗紙上,把房間內映得明亮一片。


    薑小白隻覺頭沉如石,掀開被子剛準備起床,卻見地上坐著一個女人,雙手交叉搭在床沿上,頭枕在上麵已經睡著了,倒把他嚇了一跳,仔細一看,竟是常楚楚。


    常楚楚聽到動靜,也醒了過來,睡眼朦朧道:“薑大哥,你醒了?”


    薑小白驚道:“常姑娘,你怎麽在這裏?”


    常楚楚道:“昨晚我看你醉得不省人事,又嘔又吐的,心裏不放心,就留下照顧你了。”


    薑小白怔道:“你不生我的氣了嗎?不恨我了嗎?怎麽沒趁我睡著的時候捅死我啊?”


    常楚楚抿了下嘴,道:“薑大哥,我昨晚在氣頭上,口沒遮攔的,說什麽都是氣話,你不要往心裏去啊。是我有錯在先,不管薑大哥如何待我,也是我自己造的孽,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薑小白急道:“常姑娘千萬別這樣說,你越這樣說,我心裏越不是滋味。你沒有錯,過錯在我,是我自作主張,自以為是,才讓常姑娘受了委屈,我向常姑娘陪個不是!”


    常楚楚道:“我知道薑大哥也是為了我好,是我沒那個命,無福消遣。薑大哥,我們就當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可以嗎?”


    薑小白正求之不得,連忙點頭道:“極好極好!我們就當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韓冰也沒有來過,我們還跟從前一樣,還是好朋友!”


    常楚楚一臉落寞,轉頭望向窗外,結果窗外的景色卻被窗紙阻隔了,不過她的眼神似乎已經穿透窗紙,看到了外麵的滿園春色,歎道:“還能迴到從前嗎?如果真能迴到從前,我願意迴到四年前,那時的時光真的好美,沒有心思,沒有哀愁,天高海闊,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可惜啊,那段美好的時光被我辜負了。”


    薑小白也有些感傷,道:“常姑娘你想多了,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光,如果現在就自怨自艾,待到年老之時,那時才後悔莫及。如果你想快樂,就會有無數快樂的理由;如果你想悲傷,也有無數悲傷的借口。快樂是自己創造的,而不是別人施舍的。有的人因為失去一件衣服而傷心,有的人卻因為失去一件衣服而高興,因為又可以換新衣服了,所以你想不開的時候,不妨換一個角度,不管什麽東西,總有美好的一麵,包括這抓不住的時光。”


    常楚楚點頭道:“薑大哥,我知道你說的意思,我會努力的。”起身努力笑了一下,道:“現在時間不早了,你也起床吧,我去給你打水洗臉!”轉身就出去了。


    薑小白望著她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又過了數日,天路百郡人馬就到了,離著信郡幾十裏地就安營紮寨了。


    雨雄麾下有百名郡主,人數眾多,不便管理,便將百郡分為十路,每一路提拔一個分郡主。


    待一切安排妥當,雨雄便把十路分郡主召至帥帳之中。


    雨雄有著七國第一金鬥的美稱,不認識他的人,以為如此驍勇之人定然長得威武雄壯,其實不然,雨雄不但不雄壯,反而是瘦骨嶙峋,如同是餓了幾年的書生,不過臉麵白淨,五官分明。


    雨雄環視眾人,道:“敵軍還沒有增兵嗎?”


    其中一個分郡主便出來抱拳道:“啟稟總郡主,自從上次敵軍大獲全勝,撤至信郡以後,就再無動靜,沒有增過一兵一卒,就是前兩天從關內調出來幾十匹龍麟馬,上了信郡。”


    雨雄道:“看來清涼侯很自信,根本就沒有將我們百郡人馬放在眼裏啊!”


    雨雄邊上站著一個女子,身著綠色織錦長裙,外披白色敞口紗衣,一對丹鳳眼波光流轉,柳眉輕描,口若櫻桃,煞是美麗。此女便是雨雄的女兒,名叫雨晴。由於雨雄一直不突破紫鬥,修為倒快被雨晴趕上了,現在雨晴的修為是金鬥四品。


    這時雨晴輕哼一聲,道:“這個清涼侯僥幸贏了兩場勝仗就有些飄飄然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我爹爹跟前麵那兩個窩囊廢一樣?”


    就有一名分郡主道:“小姐說得沒錯,這個清涼侯狂妄自大,不足為懼。”


    雨雄擺手道:“這個清涼侯並非庸碌之輩,絕不能小覷,前兩批人馬就是因為過於輕敵,冒然挺進,才死無葬身之地。他自然有恃無恐,心中必有謀略。”


    雨晴道:“說不定這個假清涼侯也是這樣想的,他算準了爹爹會這樣想,所以才假裝淡定,現在信郡上下,肯定人心惶惶,隻是我們看不到而已。爹爹若不是放心,調拔二十郡人馬給我,讓我殺上山去,我就不信這個清涼侯有三頭六臂。現在已經是春天了,我就不信他還能把這大山燒著不成?”


    雨雄斥道:“胡鬧!你以為領兵打仗是小孩子打架?你隨便一張口就是二十郡人馬,你知道二十郡人馬是多少條生命嗎?你別小瞧這二十郡人馬,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雨晴急道:“那爹爹打算怎麽辦?就駐紮在這裏遠遠地望著人家?”


    雨雄道:“不要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先圍而不攻,我倒想看看他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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