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楚楚在傅玲悅的勉強下,也吃了一點飯,然後就一聲不吭迴房間了。


    傅玲悅好不容易見到女兒,心裏有太多的話想對她說,所以也跟著去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常楚楚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理應跟她一樣,興高采烈才對,沒想到卻是鬱鬱寡歡,望著窗外怔怔發呆,話都不願多說一句,問她十句話,能迴答一句就不錯了,還是心不在焉的。


    傅玲悅也覺得無趣,安慰她幾句就走了,出門的時候卻見到有幾個修士遠遠地盯著常楚楚的房間,像是在監視她,心裏就有些奇怪,但估計肯定是常於歡派來的,便也沒有問,自顧走了。


    常於歡離開好多天,積壓了許多公事,況且狩獵大會剛剛結束,而他郡下還有幸存者,有很多程序要走,所以一直忙到深夜。


    忙完就去找傅玲悅了,傅玲悅心情愉悅,刻意打扮了一番,酥胸半露,依舊是光彩照人。倆人幹柴烈火,又同逢喜事,自然要坦誠相見,放炮慶祝。


    纏綿過後,傅憐悅躺在常於歡的懷裏,道:“大人,為什麽楚楚迴來以後總是悶悶不樂呢?”


    常於歡輕歎一口氣,道:“可能是因為清涼侯吧?”


    傅憐悅道:“我現在也想通了,她愛嫁誰就嫁誰,隻要她開心就好,我也跟她說了,那她為什麽還要想不開呢?”


    常於歡道:“清涼侯沒有迴來你知道嗎?”


    傅玲悅道:“好像聽說了,好像整個道郡就楚楚還有一個姓孟的迴來了。現在想想,我們家也挺對不起清涼侯的,如果不是楚楚把他報上去,哪裏會落得這般下場?幸虧他不知道,要不然他做鬼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常於歡道:“他知道!我在路上問過楚楚,楚楚已經告訴他了。”


    傅玲悅一下就坐了起來,也顧不得白兔亂跳,急道:“楚楚怎麽那麽傻?怎麽什麽說都往外麵說啊?幸虧清涼侯沒有迴來,要不然把這事捅到上麵,我們家不得滿門抄斬?”


    常於歡歎道:“你放心,就算清涼侯現在生死未卜,也不是沒有生機,不過就算他出來了,也不會把這事捅到上麵的。”


    傅玲悅道:“為什麽?清涼侯有這麽大的肚量?”


    常於歡道:“他的肚量大到你難以想象?他不但沒有責怪楚楚,還救了楚楚的命,如果不是清涼侯,你以為楚楚和孟得剛能活著迴來?”


    傅玲悅驚道:“他還救了楚楚的命?怎麽救的?”


    常於歡輕歎一口氣,便把他在無生島上的所見所聞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傅玲悅聽完,震驚得嘴巴都合不攏,道:“清涼侯用他的命換了楚楚一命?”


    常於歡道:“對啊!若非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就是楚楚告訴我我也不會相信的。想起這件事我心裏就覺得難受,我常家太對不起清涼侯了,隻可惜清涼侯府就他一個獨苗,連個子嗣都沒有留下,要不然我定將他的子嗣視為己出,好生撫養,我心裏也能好受一些,可惜他什麽也沒有留下,我想報答都無從報起。”


    傅玲悅這時才迴過神來,歎道:“我果然沒有看走眼,這清涼侯確實是人中龍鳳,若非大人親口說出,我也不敢相信清涼侯竟如此高義,以德報怨,我心裏真的好恨哪,這麽好的一個青年,楚楚竟然會看不上,好像我們會害她似的,要不然信了我們的話,真的珠連璧合,天造地設的一對啊,哪會有今天這茬事,有這樣的男人陪伴一生,楚楚該有多幸福啊!”


    常於歡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傅玲悅道:“怪不得我看楚楚變了,不知他跟清涼侯在無生島上發生了什麽變故,經大人這麽一提醒,我感覺楚楚現在不但不恨清涼侯,甚至是喜歡上他了。”


    常於歡歎道:“活著時候不喜歡,現在喜歡又有什麽用?”


    傅玲悅也跟著一聲長歎:“孽緣哪!怪不得大人要派人監視她,你怕她會去找清涼侯?”


    常於歡道:“肯定會去的,要不然我會封住她的修為把她帶迴來?其實我也想去無生海看看清涼侯,但去了又有什麽用呢?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隻會望洋興歎,徒增傷感。”


    傅玲悅道:“大人做得沒錯,時間久了,也就慢慢淡忘了,以後我也不管了,隨她高興吧!”


    常於歡道:“這麽好的女婿錯過了,我想別人也入不了我的眼了,隻要楚楚高興就行,我也懶得管了。”


    傅玲悅道:“對了,大人,清涼侯對楚楚有救命之恩,對我常家有恩,現在他生死未卜,我們不能把他救出來,也隻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要不明天我們給他立一塊長生牌吧,為他祈求福壽,但願老天開眼,他能活著迴來吧!”


    常於歡點頭道:“如此甚好!”


    夜已經很深了,常楚楚卻沒有一點睡意,又趴在窗前,默默地望著窗外,滿腦子都薑小白的影子,塞得滿滿的,再也容不得其它。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薑小白最後竟然為了她,置自己的性命於不顧,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是難以承受這種心靈的震撼,何況她已經喜歡上了他。如果他當時就決絕地走了,她心裏或許還會好受一些,畢竟是她害了他,也算是彌補了心中的愧疚。


    她好想去找他,哪怕是隔著茫茫無生海,遠遠地看著他的方向,癡癡地守望一輩子,哪怕最後風化成了石頭,她也是願意的。但她也知道,現在被父親層層監視,想要離開這座山都難,更別談去無生海了。對於父母,她心裏也是愧疚的,想到父親在無生海邊搖曳的身影,母親為她昏倒在地的場景,她也不忍再去讓他們為難。


    心裏不禁又想起母親曾經對她說過話:好的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旦遇到了,就要好好把握,如果錯過了,幾百年都不夠你後悔的。


    現在迴味起來,才覺得是金玉良言,可恨當時懵懂無知,竟把這句話當成了笑話。如果時光能夠倒流,迴到母親從清涼城迴來的那天,母親對她說,我想把你許配給清涼侯。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點頭,並且說:那你就去試試吧!


    可惜啊,母親說得太對了,有些東西一旦錯過了,就永遠都迴不來了。


    楚楚越想越是難受,心如刀絞,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


    金地地終於在天刹的嚴密監視下迴國了,一路悠悠蕩蕩,不急不徐,這裏瞧瞧,那裏看看,哪裏像急著迴去處理國事的人?倒像是出來遊山玩水的。


    直到出了血蘭國,路上盤查了幾十遍,令天刹意外的是,自始至終也沒見到清涼侯的身影。就在他懷疑上當的時候,通往千寨聯盟的邊關來報,有兩個人破關而出,殺了他們幾百人,連守關的將軍也未能幸免。


    天刹才知道真的上當了,那兩個破關的人必是清涼侯無疑,心中又悔又惱,連摔了幾十個茶盞,心裏的怒氣也沒有消退半分,幾次想調兵再去攻打鎮仙山,但她也知道,經曆上次鎮仙山大敗,她也沒有臉麵再去跟父皇要兵了,就算她拉得下臉麵,父皇及朝中文武也不會同意的。況且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真的能調到兵馬,以清涼侯的狡猾,還會乖乖地等著她去圍剿嗎?人家單槍匹馬,在自己的地盤上她都圍困不住,何況再跑到他的地盤上?


    同時上當的還有花紫紫和風語,兩人也是偷偷地跟了金地地一路,結果跟天刹一樣,盡看著他遊山玩水了。天刹還能得到情報,知道清涼侯已經迴千寨聯盟了,而她們卻像沒頭蒼蠅一般,沒有一點頭緒。隻能又迴過頭來,順著中夏帝國的方向找了下去,結果一直找到清涼城,還是沒有見到清涼侯二人的身影。


    倆人不死心,來迴找了幾遍,大路小道都沒有放過,結果清涼侯如同從人間蒸發了一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倆人找得身心疲憊,風語就絕望了,眼淚又流了下來,道:“師姐,他們去哪裏了啊?不會已經被那公主殺了吧?”


    花紫紫心裏也沒了底,但還是不忍讓風語絕望,便道:“也有可能他們繞到別的地方去了,血蘭國這麽大,他們又要東躲西藏的,一時半會迴不來也是正常的。”


    風語道:“我感覺他們就沒有離開無生海,可能已經死在無生海了,他們可能就沒有出來過。”


    花紫紫道:“不可能,肯定出來了!要不然那個金地地也不會那麽有閑情逸致。”想到那天夜裏金地地鬼鬼祟祟的模樣,忽然心頭一動,道:“說不定金地地知道你哥他們去了哪裏?”


    風語怔道:“他怎麽會知道?”


    花紫紫道:“去問了就知道了。”


    隻要有一線希望,風語都不願放過,急道:“那我們趕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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