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楚楚望向薑小白的眼神也變得複雜,心裏竟說不出是什麽味道。


    韓一霸道:“你可知無生海有多危險嗎?”


    薑小白笑道:“我就不相信比鎮仙山剿匪還危險!”


    天刹知道又在嘲諷她,氣得咬牙切齒。


    韓一霸道:“比鎮仙山剿匪危險萬倍!”


    薑小白道:“那我可以反悔嗎?”


    韓一霸搖頭道:“不可以!名單到冷顏宮的手裏,除了冷顏宮的宮主,誰也更改不了。”


    薑小白道:“既然無法更改,那你恐嚇我有意思嗎?對了,你對我這麽感興趣,你是中夏帝國的人嗎?”


    韓一霸道:“中夏帝國地路大元帥,鎮南侯韓一霸便是我。”


    薑小白怔道:“你也是侯?”


    韓一霸點頭道:“沒錯,我也是侯!”


    薑小白道:“既然你也是侯,我也是侯,那咱們應該是一樣大嘍?”


    韓一霸道:“沒錯,一模一樣!”


    薑小白道:“既然一樣大,你也不要盤問我了,我不喜歡被別人盤問的感覺!”


    韓一霸道:“我不是盤問你,我是關心你,清涼侯乃是國之重器,豈能不明不白地死在無生海?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我也不好交待。”


    薑小白道:“皇上心裏比你清楚,你也不必交待。”


    韓一霸怔道:“皇上知曉此事?”


    薑小白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豈敢胡亂揣測聖意?你跟皇上說一聲,我若死在無生海,讓他派人上島取我素蘭劍,讓他另行封侯,本侯絕無怨言。”


    韓一霸道:“你也沒有把握活著出來?”


    薑小白道:“我說有把握你信嗎?”


    韓一霸搖頭道:“不信!除非你已突破金鬥,甚至紫鬥,但如果你真是金鬥紫鬥,這個常郡主也沒有膽子把你報上去。你是什麽修為?”


    薑小白眉間白光一閃,道:“白鬥五品。”


    韓一霸感覺跟自己猜想得差不多,也不覺得意外。花紫紫和雨裳卻頗感震驚,一年前見他的時候還是白鬥一品,沒想到隻是一年時間,他竟已突破五品,而雨裳還是停留在白鬥四品,這速度真是非常人能及,難道他是魔鬼的化身?


    天刹也震驚得不行,怎麽也沒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千寨聯盟的盟主竟是白鬥修為,而她可是金鬥七品,就快突破紫鬥了,卻被一個小白鬥在萬軍叢中輕而易舉地擄了迴去,此事若是傳出去,真的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隻感覺臉上好像又被扇了一下,火辣辣的。


    韓一霸搖搖頭,歎道:“兇多吉少!”


    薑小白道:“跟你聊天真沒意思!”轉頭道:“風言,我們走!”


    風言剛準備答應,沒想到常於歡帶來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弱弱地叫了一聲:“清涼侯!”


    薑小白轉頭一看,叫他的人是一個青年,五官標致,細皮嫩肉的,倒像是一個女人。怔道:“你叫我?”


    那青年點了下頭。


    薑小白皺眉道:“看你特別眼熟,隻是一時想不起來了,你是誰?”


    那青年道:“我是常楚楚!”


    這青年確是常楚楚,之所以女扮男裝,就是常於歡怕她美貌惹人覬覦,島上不便行走,況且島上都是男人,而且都是窮兇極惡之徒,過得一年半載,不知道饑渴成什麽模樣,不要說美貌的女人,就是雌性動物,都可能貞節不保,所以才出此下策。


    雖然這是薑小白的便宜老婆,但薑小白一時卻想不起來,怔道:“常楚楚?名字也很熟悉,我怎麽就想不起來呢?”


    常楚楚就覺得很失望,這一年來,自己無時無刻不記著他,恨著他,他的名字已經深深地烙在她的心上,可人家對她竟沒有半點印象,讓她感覺她的恨意好蒼白,好無力,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道:“我是常郡主的女兒!”


    薑小白大吃一驚,仔細打量她一番,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常姑娘,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呢?常姑娘來這裏幹嘛呢?跟你父親來遊山玩水的嗎?”


    常楚楚道:“我也上無生島!”


    薑小白又是一驚,感覺匪夷所思,轉頭問常於歡:“常郡主,這是為何啊?常姑娘不會真的要上無生島吧?”


    常於歡有苦說不出,隻能苦笑一聲,道:“她想去曆練一下,想去就她去吧!”


    薑小白小聲試探道:“常郡主,你跟我說實話,不會是為了我吧?雖然說夫唱婦隨,但我跟令嬡畢竟沒有成婚啊,你這樣做真的不值,是白白葬送了她啊!”


    他聲音說的雖小,常楚楚卻是全聽見了,臉上一紅,又羞又怒,心中的滾滾恨意又是洶湧而出,道:“你別自作多情了,我高興去,關你什麽事了?”


    薑小白仔細一想,也覺得不可能,以常楚楚的性子,怎麽可能甘心為他殉葬呢?此中定有緣由,但他也懶得追究,隻要不是為了他就好,免得讓他愧疚難當。便微微一笑,道:“可能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那常姑娘叫我何事呢?”


    常楚楚冷哼一聲,道:“本來我看你也是道郡出來的,形單影隻,看著可憐,想要保護你的,現在看來,你是死不足惜,根本不值得同情。”


    在來之前,常於歡已經跟道郡的那些去無生海的修士下了命令,上了無生島後,必須聽從常楚楚的指揮,如果常楚楚不能迴來,這些人就是迴來也是死路一條,況且這些人都有妻兒老小,不敢不遵。所以常楚楚才有底氣保護清涼侯,不過也隻是一念之善罷了。


    薑小白微微一怔,隨即哈哈笑道:“我清涼侯府雖然沒落了,但我清涼侯依舊是清涼侯,依然可以頂天立地,破船還有三千釘,還不至於淪落到讓女人來同情,來保護。常姑娘你多慮了。本來看在常郡主的麵子上,我還想帶著你,現在看來,我也是多慮了!”


    常楚楚冷笑一聲,道:“大言不慚!我看著呢,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薑小白笑道:“但願你能看到最後。”


    常於歡倒是希望倆人能夠一起上島,互相也有個幫襯,本想從中勸和,但此情此景,也隻能長歎一聲了。


    薑小白剛準備轉身離去,卻見到人群中的孟得剛,耷拉著腦袋,沒有一點生氣,真如上刑場一般。便道:“孟得剛,可有興趣跟隨本侯?”


    孟得剛頗感意外,看了看常楚楚,又看了看常於歡,麵露難色,道:“這……這……”


    薑小白笑道:“你不用為難,本侯隻是隨便問問,不勉強你,如果你覺得常姑娘能夠保護得了你,你就留下吧!”


    雖然清涼侯隻有兩個人,而己方有上百人,但孟得剛略一思索,還是咬了咬牙,就從人群裏走了出來,抱拳道:“孟得剛願追隨侯爺!”


    薑小白指著他笑道:“不得不說,你很有眼光。若幹年以後,你一定會為今天的選擇而感到驕傲!”


    孟得剛在他自信的笑容裏看到了生還的希望,臉色就有些活泛,擠出笑臉,抱拳道:“托侯爺吉言!”


    薑小白道:“這就對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掉頭不過碗大的疤,所以沒什麽好害怕的。不要苦著一張臉,沒死就跟鬼一樣,不死才怪?愛笑的人運氣一般都不會太差。所以你要給我笑到最後,哪怕我見到你死了,臉上也要給我帶著笑容,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不知為何,雖然前途仍是禍福難料,但孟得剛自從決定追隨薑小白後,隻覺壓力頓減,真如薑小白所說,伸頭是一刀,縮刀也是一刀,又何必畏縮如狗,惹人憐笑?便抱拳笑道:“活著的時候我能保證,死的時候我盡量!”


    薑小白道:“好!敵人縱有千萬,又何懼之有?想著明天的太陽,那就是你的榮耀!看著前方,那不是我們要逃離的地方,而是我們要征服的地方!隨我征戰吧,夥計!”仰天長嘯一聲,掉轉馬頭,就向無生島上衝去。


    孟得剛隻覺熱血沸騰,去他/媽的,侯爺都不怕,我怕個鳥?反正也沒打算活著出去,不如痛痛快快地殺一迴,心中恐懼頓時渙散大半,也跟著長嘯一聲,驅馬就跟風言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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