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si,好久不見。”


    我們走到他們旁邊,以前開元玩具櫃的同事,來了半壁江山。趙si說小夥可以呀,把我們的小於養的這麽漂亮,快坐下。


    畢業出來第一份工作認識這些哥哥姐姐們,在櫃台也找到人生中的另一半,我和於梓晴對他們有天然的情感。正聊著感到四周安靜,前麵主桌有人站起來說著什麽,我眯眼望去,一位戴著頭巾的女士抱著繈褓中的嬰兒,麵帶紅光的講著場麵話。


    簡短的話語結束,馬傑和他老公手一揮說開吃,坐在我對麵的張si拿著筷子,說別看了快吃,一會兒你趙si把菜吃完了。


    趙si笑了笑,“別聽老張瞎說,老不正經的家夥。”


    這麽多年,很多人已經離開商城,現在依然堅守崗位的隻剩趙si、張si,還有文具櫃的鄒姐。我們哈哈一笑,拿起筷子邊吃邊聊。


    “來,敬下咱們以前的同事。”馬傑和她老公端著杯子過來,大家站起身舉起杯中飲料,對馬傑一番祝福,她說年前生完娃到現在,這身材是迴不到以前嘍,我們嬉笑著與她開玩笑,一旁穿的很正式的白剛,耿直的說我不嫌棄,你怎麽樣在我眼裏都是最美的。


    這波沒來由的狗糧,愣是撒的桌前女士一陣誇讚,我靜靜地看他,馬傑嫁給這樣態度的男人,今生的幸福,是不會落下了。


    祝你們家庭幸福。


    吃席結束,大家跟馬傑打聲招唿相繼離開,於梓晴拉著我的手,說看到小寶寶了吧,那麽一點點真讓人心疼。我說是啊,你最後一個療程中藥快吃完了,養好你的地,老牛時刻準備著。


    她捏著我的耳朵,“在大街上能不能低調點,讓別人聽見羞死了。”我連連求饒,“錯了錯了,輕一點,一會兒耳朵要掉了。”


    第二天她下早班,我在商場門口等她,見她背著小包走出來,我偷偷的走到她身後,抓住她的手說逮小孩嘍。於梓晴身子顫了下,“討厭嚇死我了,你怎麽過來啦?”


    我說想你了唄,在家待著也沒意思。她盈盈一笑,你想帶我去哪轉轉?我拍了拍褲兜,代金券我帶著呢,咱們去店裏看看有啥喜歡的。


    我們一路渡步到端履門,公司發的代金券有指定門店,東大街碑林分局旁邊有一排專賣店,李寧在這裏有一家兩層樓專賣店,一樓正品,二樓折扣。


    “老公,你看西安發展的,把曾經多火爆的東大街改成什麽樣了。”


    我說那有什麽辦法,城市要建設,西安是省會城市,對外又以旅遊城市宣傳,總不能繁華地段的商業區,還是以前的老樓吧。


    去年街道改造,把屹立幾十年的東大街深度改建,自端履門十字一直到大差市,老式門麵拆的拆砸的砸,不大的人行道擁擠不堪。曾經年輕人休閑逛街的去處,因為改建把人流分散的七零八落。


    10年我們迴來,李寧在外文書店有家店麵,三層樓加負一,數據流水一直名列前茅,屬於年銷千萬級店鋪,去年響應建設,東大街凸出來的店鋪,一律打平齊修,將街邊店全部往裏挪成平行,那家店被迫關店,到現在還沒修好。按照各維度表項,損失的不單單是流水,客人分流、品牌效應也在流失。


    我們進到店裏,有人上前跟我打招唿,見店長走來,我笑著說今天休息不檢查店鋪,過來買東西的,你們忙。店裏人散到各自區域,我跟於梓晴在店裏轉一圈,走到鞋區我問看上什麽了?她搖搖頭說現在上班的環境不適合穿運動,你給你選吧。我看著鞋牆,那就一人挑一雙鞋子,等懷孕時比穿時裝鞋舒服。


    挑了兩雙情侶色,我們試了下覺得還不錯,我拿出代金券到收銀台,跟店長聊了幾句,道聲謝我們離開店鋪。於梓晴說下迴帶姐姐來看看,李寧的鞋確實挺舒服的,我把剩下的代金券給她,拿著等你們來店裏,先用這個。她摟著我的腰,高興的說謝謝老公,我說謝個六,今天晚飯你請。


    清明時節雨紛紛,迴來一年多,還沒有去過奶奶墳前祭拜。以前聽姑姑說過,奶奶的骨灰跟爺爺合葬在楊淩老家,給五叔打了個電話問怎麽坐車,我在八仙庵道觀旁買了許多祭拜的東西,跟於梓晴清明節一道前往楊淩。


    小時候老爹下葬去過一迴老家,現在上班負責關中地區,楊淩那邊有公司客戶,平常基本上兩個月會下一次市場。我們坐公交車到城西客運站,買了兩張開往楊淩的車票,到車站裏找大巴車。


    一個半小時到楊淩客運站,出站繞一圈進候車廳,我對售票窗口說買兩張去黎張溝的車票,等了一會坐進車裏,城鄉車緩緩開出汽車站。


    “梓晴,我剛上班時奶奶就念叨讓我早點結婚,能抱上她的重孫子,現在時過境遷,這個願望無法實現。”


    於梓晴提著水果袋輕歎一聲,“願奶奶在天之靈能看到,你現在娶了我日子過得挺好。”


    20多分鍾後,司機一腳刹車,說黎張溝到了。我道聲謝跟她下車,看著右手邊遠處的景色,“到了,往那邊走有個垃圾場,老爹就葬在前麵墳崗。”我指了指左手街道第一戶人家,“咱們先去五叔家。”


    叩叩叩。


    門被嬸子打開,我們說嬸子好。她笑著把我們讓到院裏,說你五叔去上班了,先坐一會兒。


    結婚時五叔一家來參加婚禮,於梓晴對麵前的嬸子有些印象,她把水果袋放在角落,我們閑話聊了一會兒,我說我們先去墳崗看下奶奶的碑,嬸子麻煩帶一下路。


    嬸子拿著鐵鍁出來鎖門,我接過往垃圾場走去,路程大約7、8分鍾,嬸子說你奶埋葬的地兒到了。我眯眼打量墓上的碑文,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奶,我帶媳婦看你了。”


    嬸子百無禁忌,手指著下麵一堆雜草,“那是你爹的墳,很長時間沒有打理,隻能看出個輪廓,一會兒下去拿鐵鍁除下草,我迴去給你們做飯。”


    嬸子離開後,我用鐵鍁把奶奶和爺爺合葬的四周打理了下,蹲下把袋子裏的水果擺在墓碑下,兩支蠟燭放在兩邊,小心得點上火,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奶,做孫子的不孝。”


    小時候的畫麵曆曆在目,在墓碑前觸景生情,許久沒有哭過,在奶奶的墓碑前,我哭的像個孩子。於梓晴蹲下抱著我的頭,柔聲的說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擦幹眼淚,我猛吸幾口氣調整頻率,跟她靜靜地燒著紙錢,等最後一絲火星消失,我站起來拍了拍發麻的雙腿,拿著鐵鍁說下去看看老爹。


    一樣的水果,一樣的蠟燭,我跟於梓晴把周圍的雜草鏟掉,墳包四周漸漸有了輪廓,點燃蠟燭,我摸出三根煙點燃,把它們放在墳沿上,老爹,我和媳婦來看你了。


    無聲的燒著紙,心生想法給老爹立個碑,爺爺奶奶在上麵看著老爹,總不能連個門戶都沒有。一切妥當完畢,我跟於梓晴深深地拜了三下,拿著鐵鍁迴到五叔家,吃飯時我說嬸子,這附近有沒有做墓碑的?嬸子說有的,村口就有一家,你要做墓碑嗎?我說是的,老爹的墳這麽多年連個碑都沒有,我想給他找人做一個。


    即便你沒有養我成人,可你卻給了我在世上的生命,我沒有享過你的福卻受過你的恩賜,老爹你能看到麽,我長大了,結婚了。


    從五叔家離開,我們步行到村口,找到跟老板談妥一些細節,交了定金在村口等城鄉車。於梓晴說一周後我陪你再來,我點點頭,好。


    做墓碑需要一周時間,我問老板刻字有何講究,他說以個人刻豎寫逝者名諱,加上自己姓名和關係即可。老媽早已改嫁,剛才跟老板談時有所考慮,不刻她的名字。


    一周後提前跟做墓碑老板聯係,我們坐城鄉車在村口下車,老板把墓碑放到他的電動三輪車上,手一揮讓我們上車。


    費了好大功夫,我們把墓碑抬到老爹墳前,老板用水泥弄好底兒,半個多小時把碑立好,尾款全部給他,老板離開後我看著墓碑上的文字,喃喃地說老爹,兒子兒媳能做的隻有這些。


    到五叔家拜訪,嬸子與我們聊了一會要做飯,我們擺手說迴西安還有事,過來跟你說下老爹的碑立好了。從嬸子家離開等到城鄉車,舟車勞頓迴到東新巷,我拉著於梓晴的手,說算是完成了件大事,逝者已逝,我們活著的人努力活成想要的樣子。


    於梓晴點點頭,一定。


    周一去公司上班,霍經理沒來公司,我們在辦公室輕鬆許多,這老幾是個實幹型的人,唯一遺憾是那眼神,公司不論誰跟他對視,都會沒來由的心慌,好似懟上三九天的冰柱,透心涼。


    中午在案板街吃完飯,我們迴到公司休息,午休帶吃飯是一個半小時,我打開電腦把qq農場菜正收著,聽到有人敲門,王嫆扭頭說請進,一道聲音傳了進來。


    招行信用卡,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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