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眼看電腦上的畫麵,那天全程被錄,沒想到婚慶公司剪輯出來的,充滿生活有趣的氣息。我說以後有朋友結婚,絕對給你推薦。


    迴到家,在客廳台式電腦上給老媽播放,她看完一遍上樓把姥姥叫下來,一起又看一遍。我心裏美滋滋的,人呐,還是喜歡聽、喜歡看喜慶的事物。


    把錄像拷到兩個電腦裏,將光盤放到櫃子裏鎖好,我坐在臥室梳妝鏡前,玩起最近炙手可熱的遊戲,qq農場。


    不知什麽時候,qq空間自帶的這款偷菜遊戲悄然升起,幾個小方塊土地,配上靚美的畫麵,選種喜愛的農作物,根據不同成熟期按時間采摘。


    軟件開發商抓住玩家比對心理,設計為亦摘亦偷之,選擇查看qq好友看農場成熟情況,采摘好友成果,要不然如何叫偷菜嘞。


    這款遊戲,辦公室、一線員工、朋友之間,隻要說起根本停不下來,有些人玩出精髓,竟然將每種農作物適合什麽時候種植,如何防止被采摘做出表格,放在網上供人參考。而愛不釋手的玩家會設置手機鬧鍾,提醒自己什麽時候摘取菜菜,像懶一些的玩家,佛係娛樂。


    於梓晴上班早晚倒,遇到同事休假會上中班,每次晚班,我會騎著電瓶車到郭家村接她,一次她下班我心血來潮,見她下車我吆喝走不,坐摩的。她還沒走來,比她提前下車的一個女士,過來說漢城路5塊去不?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跟媳婦鬧著玩呢,對不起啊,惹得於梓晴笑聲連連。


    “看你還胡鬧。”於梓晴坐在後座上,捶我脊背說道。迴到家洗漱後躺在床上,她小聲的說老公,給你說件事。我問什麽事?


    她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最近我上中班、晚班時,你媽在冰箱拿東西,總是拿餘光看我,怪不舒服的。還有你爸隻要在家,客廳我根本進不成,滿房子煙熏火燎,有時下早班迴來臥室有煙味,感覺電腦被你爸動過。”


    於梓晴聞不慣二手煙我知道,從帶她去上海再到迴來,我很少讓她聞煙味,上海在樓梯間,迴來在小院抽。


    我想了想,說道:“說跟家人住就是這點不好,老媽就那樣,不說就愛看,你要覺得不自在,關上門便是,繼父這動作我給電腦加個密碼就是,你要迴來覺得有煙味,把窗戶開大散散,電腦裏麵可有咱們得秘密,不能讓別人看見。”


    她抱了抱我,“那好吧。”


    迴來兩個多月,在工作中漸漸發現,上海比西安梳理性至少快三年。這讓我覺得迴來是正確的,至少半年實習期,一來學習更深層次邏輯管理,二來通過磨礪讓自己早日拿上高薪。


    兩全其美。


    2月1日下班,跟同事們相互拜早年,我背著包到南大街金花接她,前陣子她上班,發現馬傑也在商場工作,在樓上賣箱包,一聊才得知,她們腳前腳後進商場,不在一個樓層而已。明天起開始休假,而她提前一周給店裏,編排好過年時的工作班次。


    “梓晴,你三十休到初二,後麵要連上八天,是不是有點虧得慌。”


    她把手塞到我衣服兜裏,“你懂什麽呀,我剛來就當店長,工作、情感要並駕齊驅,這樣才能讓她們服我,沒事的。”


    自打奶奶過世,雷打不動的初一奶奶家、初二姥姥家發生變化,姥姥這邊過年聚完,這年呀,就算結束嘍。


    三十早上,我跟於梓晴坐車到十五局,幫姐姐一家把對聯貼好,於梓晴說過,姐姐帶昕鈺去姐夫老家戶縣過年,年初二中午就迴來。


    晚上姥姥在客廳,我們圍坐在桌前吃晚飯看春晚,繼父一根接一根抽煙毫不避諱,看到於梓晴咳嗽著陪姥姥聊天,我心裏有了一些想法。


    初一王家人齊聚二樓,王磊也從鹹陽趕來,不過不是跟大舅一起。在姥姥租住的房子吃完飯,老媽搓和大家下來,看我們去年結婚時的影像。


    嘻哈笑鬧到很晚,大家陸續離開,我們洗漱完迴到臥室,我說梓晴,下午抽空給姑姑打了電話,約好明天去和平花園給她拜年,咱去完她那,下午一起去姐姐家。於梓晴點點頭,說行。


    第二天在文昌門下車,倒車到文藝路,附近買了四樣還算不錯的禮,結婚時姑姑給於梓晴了一個玉鐲子,算是作為對她的感謝。


    坐電梯到18樓,按門鈴等了片刻,姑姑開門引我們進去。放下四樣禮,我說家裏就你一人啊?姑姑說虎虎還在睡覺,你哥在八仙庵幫著看古玩城。我點點頭,示意於梓晴坐在椅子上,姑姑倒了兩杯白開水,跟於梓晴簡單聊了幾句,我整理了下思路,說姑,我們算是塵埃落定,現在跟我媽擠在北郊不是迴事,仁厚莊的房子,現在是不是已經好了?


    不想跟她拐彎抹角,也不想開誠布公讓她下不來台,我隻能實事求是將現狀告訴她,從她的言語中聽聽,仁厚莊的房子是怎麽迴事。


    寬敞的大客廳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空氣為之凝固,我不動聲色的微笑看她,十幾秒過去,姑姑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說房子正在裝修,你們迴來,現在都在哪上班呢?


    又是模棱兩可的迴答,我有些無語,正欲追問看到於梓晴輕微搖頭,到嘴邊的話咽到肚裏,隻好跟她扯著有的沒得。中午跟他們在對麵吃了頓火鍋,我們便告辭離開。


    “不對勁,上次迴來打太極,這迴又是撥千斤,仁厚莊房子絕對有蹊蹺。”我跟於梓晴在車站等公交車,喃喃的說道。


    於梓晴把手塞到我衣服兜裏,“老公,其實你心裏應該有一個答案,你沒有發現,你哥在有意躲你麽?”


    我心裏咯噔一下,是啊,作為親戚,虎虎在我結婚時都能去參加,大喜之日郝琦怎麽會缺席,今天過年,郝琦怎麽也沒出現,再想想姑姑兩次閉口不提,心裏的懷疑跟不安,充斥著麻木的內心。


    我說孰是孰非,年後咱們去仁厚莊一探便知。


    初三於梓晴上班,我跟老媽他們在家,一人在臥室玩電腦,注意到老媽時不時路過臥室,用餘光看到她眼神一直盯著我這。想到於梓晴說的話,心裏頓時覺得很不舒服。


    中午吃飯,我直愣愣的說:“你沒事老瞅著臥室幹啥?”


    老媽說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我有些無奈,“有啥話就說,別憋的不得勁兒。”


    她放下筷子,“昨天你們去和平花園,跟你姑說房子事了嗎?”我眼觀鼻鼻觀心,淡淡的點頭,把昨天的談話內容和猜測給她說起。老媽聽後,說還是要找你姑要的,你看你們結婚,總不能老住在這裏,得有自己的房子。


    我挑了挑眉,“你意思是趕我們走了?”老媽擺擺手,說是想讓你把房子早點要過來,給於梓晴一個正式的家。


    我沒好氣的說道:“老媽,要不是當初你把房本給奶奶,怎麽會落得如此田地,現在要房一直讓我出麵,當初你怎麽不跟我商量一下。”


    老媽迫於繼父在旁邊,壓住怒火說:“那房子到頭還不是你的,你不去要誰要。”


    我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大過年的不想爭吵,你們吃,我吃飽了。”


    大年十五一過,跟於梓晴同休一天,我跟她坐車到曾經住的地方仁厚莊小區。幾年沒來,這裏大變樣,印象中的位置,跟向東仁厚莊村子,已經改成了高層小區,而一旁老小區大門與此對比,形成嚴重的視覺落差。


    我們直奔售樓部問物業中心位置,打聽到大步而去,在物業中心裏,一問得知沒有我的名下房產,報出張金英名字,心裏如同洪鍾大呂般被狠狠撞擊。


    果然,房子被下了。


    一幅幅支離破碎的記憶湧入大腦,奶奶昏迷醫院,老媽找姑姑要房本,拿奶奶住院沒人照看說事,轉院不說,下葬不說,當初臨走前簽合同有蹊蹺,婚禮、過年去她家桀桀的笑聲……


    這件事細思則恐,我問物業房子麵積是不是100平左右?那人說是的。我點點頭,拍了拍於梓晴離開辦公室。


    唉!悔恨太信自己人。


    我默默的跟於梓晴離開小區,迴頭看了眼樓盤的字樣,星幣傳說。於梓晴拽了下我的胳膊,“沒事老公,我們靠自己。”


    簡短一句話,將我從頑劣的思緒深淵拉迴來,我深深的看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沒說什麽。


    世界上最髒的,莫過於人心。


    走到柿園路,到姐姐家坐了一會兒,見她倆在廚房忙活,我打開門,說下樓走一走。下到一樓走到右手邊大操場,點燃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氣在肺裏火辣的過了一下,嗆得我眼淚直流。


    人在利益麵前,果然是會變的,幾十年的親戚關係,在現在水漲船高的房價麵前,一切都那麽的脆弱。我細細迴想當時的情景,正欲看合同她催促簽合同,當時天真的簽下名字,恐怕那份合同,裏麵的內容做了更改,要不然也不會當事人沒有在的情況下,房子的名字人王易主。


    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你要是想吞,說一下便是,為何要用這卑劣的手段,偷梁換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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