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糖紙剝開,遞給她說:“坐著吃吧,你太小來迴走怕卡你嗓子。”


    昕鈺乖乖的坐我旁邊,大眼睛盯著我手上的棒棒糖,叔叔怎麽不吃?


    我把棒棒糖放到茶幾上,笑著說:“叔叔長大了,已經過了吃糖的年紀。”


    這小家夥也乖,安靜的坐在我旁邊吃糖。我看到電腦桌上有本幼兒書,拿到手上翻了幾頁,問她想聽嗎?叔叔給你講。她點點頭,翻到中間一頁,說媽媽給我講到這兒了。


    溫馨的房間裏,廚房傳來水聲和切菜聲,我在客廳拿著書,手指著每一個圖片,逐字逐字講起故事。


    兩個人成立小家庭,膝下有個小寶寶,妻子在廚房做飯,丈夫陪孩子玩耍,這也許是每一個人都渴望的小幸福吧。


    不長時間,我看到於梓晴端著菜往這走,她對昕鈺眨眨眼,說這個叔叔講的好聽嗎?


    小蘿莉耿直的說:“好聽,叔叔說的每個字我都能聽懂,比小姨講的好。”


    於梓晴咬著嘴唇,不許說小姨。我笑了一聲,童言無忌別較真。


    叔叔,童言無忌是啥意思?


    我想了想,用她能理解的話解釋一番。事了,我指著桌子,“昕鈺,先吃飯吧,一會兒飯菜涼了,吃到肚裏會拉肚子的。”


    小蘿莉把棒棒糖嘎吱咬碎,三兩口咽肚,站起來說:“我不要拉肚子,我要吃飯。”


    於梓晴和姐姐把菜和米飯端到茶幾上,說吃過糖先喝點水。我舔了舔嘴唇,從鍾樓見她到現在沒喝水,這迴也有些渴了。


    我示意於梓晴,她心領神會,說給你倒過了,在廚房。我洗了手到廚房找杯子,聽到小蘿莉奶聲奶氣的聲音,這個叔叔挺好的,小姨以後你要經常把他領來給我講書。


    我笑著搖搖頭,拿起杯子一仰而進,小孩的世界很純粹,童言無忌。


    吃飽喝足,於梓晴主動去洗碗,姐姐簡單問了我幾個問題,便帶著昕鈺下樓玩了。


    我走到廚房從後麵抱住於梓晴,說道:“這種過日子的感覺挺美妙,一房一妻一孩,算是大部分人的願望。”


    她笑著說那當然,今天你的表現不錯噢。


    我直起身靠在牆上,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說麽,好端端你跟姐一頭紮在廚房,把昕鈺丟給我。


    於梓晴手下不停,“沒你說的那麽誇張,雷昕鈺在路上給姐說,想迴來跟你玩,這不證明你倆投緣嘛。”


    我笑了笑,是嗎,我怎麽覺得是小考驗呢。我胳肢她幾下,她連連求饒,有啦,一點點。


    小樣。


    在客廳坐了一會兒,我看時間不早,說那我走了。她跟我一道下樓,沒看到昕鈺娘倆,於梓晴說:“在後麵操場玩呢,走吧,我送你。”


    我坐上車去東門倒33路,今天能見她姐姐,證明算是認可,抽時間帶她也來我家,見一見老媽吧。


    迴到家快22點,老媽說:“你爸在後麵打牌,我去看看。”


    洗漱完在小院給於梓晴打過電話,我伸了懶腰,睡覺。


    一夜無夢,起床收拾完內務,我去廚房找吃的。老媽對我說:“曉宸,昨天忘跟你說,咱仁厚莊小區,要拆遷了。”


    我說拆就拆唄,剛好能分個新房。


    老媽坐在沙發上,“昨天去收房租,聽以前鄰居說,這次拆遷說風是雨,連帶旁邊的村子,拆遷到小區大門外四棟樓。”


    我喝了口水,“這不又病嗎,仁厚莊小區那麽大,為何單獨拆幾棟?”


    老媽說道:“不清楚,估計開發商沒有規劃小區大門裏頭吧,不去管它,等拆遷通知下來,去辦手續就行。”


    不太懂這裏麵的行行當當,索性兩袖清風不聞事,一切老媽負責就行。


    我跟於梓晴保持著每天見麵,有天跟她溜達到下午上班,我坐車迴家,看著天空陰惻惻的烏雲,怕是今天要下雨。


    走到家屬院門口,打雷聲伴隨著豆大的雨滴落下,我小跑迴到家,運氣真好,早下會就會淋成落湯雞。


    進家門見歡歡蜷縮在窩裏瑟瑟發抖,我去紅磚房換好衣服,把它抱在腿上,輕摸它的毛發。小家夥沒聽過打雷聲,估計害怕了。


    它用舌頭舔著手心向我示好,我笑著說:“沒事,打雷而已,不是妖怪。”


    去她姐家見過小蘿莉,突然發現自己柔性的一麵被放大,看到無辜的大眼睛,不經意間就會流露感性的一麵。


    轟隆隆……


    外麵的天如黑夜一般,伴隨著雷鳴電閃,雨點像不要錢似得,劈裏啪啦打在地上。見歡歡緩過來,把它放到地上自己玩,我拿根煙到小院。


    空氣中一股潮熱感,我眯眼望著天空,閃電如長龍般應接不暇,我想到一段武俠小說裏的橋段,估計哪位高人在此渡劫。


    下午正吃飯,於梓晴打電話過來,說剛才去飯堂路上,風太大把雨傘扯斷。


    我走到紅磚房,說那晚上怎麽辦?


    電話那頭說更衣櫃裏有把備用傘,沒事。


    我說算了,看這天氣,這雨晚上也不會小,別在把傘扯斷,你濕身就不好了。


    她嗔怒道,討厭。我苦笑一聲,你這小腦瓜我是服了,晚上下班時我去接你,盤絲洞口見。


    掛掉電話迴客廳吃飯,給老媽說一會兒出去一趟。她說接於梓晴?


    我點頭說是的。


    “剛開始別對女孩太好,老是慣著怎麽行。”老媽說道。


    我無奈的看了老媽一眼,說:“女朋友不慣著怎麽行,你就不管了。”


    知道老媽為我好,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跟她很多想法不合拍。


    世上任何事情沒有對與錯,隻是每個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待事物想法不一而已。


    吧嗒吧嗒。


    21點整,我披著小電驢專用雨衣,冒著暴雨去存車棚,騎在路上,雨點打在雨披上傳來的震感生疼。


    這哪是下雨,分明是天漏了。


    到盤絲洞口,我找個視線好點的地方等她,隔著雨披看了眼手機,快出來了。


    剛路過車站,看到烏泱的人群,公交車上的密度,機動車道的堵塞。我吐出一口濁氣,看來接她是明智的。


    當第一個人從盤絲洞口上來時,開元員工大軍如開閘放水般走出,我撥出電話,說好地點位置,靜靜的等她。


    5分鍾後,遲遲不見她,我有些著急,拿起電話再次撥打時,不經意間看到她拿一把小傘,弱弱的站在斜對麵。


    於梓晴。


    我大聲喊了下向她招手,她顛顛的跑過來,我說先坐下,看你淋得濕的。


    等她鑽進雨披裏,我擰著把往東大街騎去,“於梓晴,不是說好位置了嗎,你怎麽跑對麵去了?”


    她摟住我的腰,我要給你說不分東南西北,你還要我嗎?


    傻瓜,你就是個豬,我也好生養著。


    於梓晴伸出魔爪撓我癢癢肉,我一激靈,說別捏,路上滑別把咱倆摔了。


    哼,你才是豬,讓你說我。


    聽到雨披裏她的聲音,我無奈的說:“好,我是豬。”


    雨越下越大,雨帽已經遮不住,我任由雨水落在臉上。一路騎到她家門口,我刹住閘拍了拍她的手,說到了。


    她從雨披裏鑽出來,看到我滿臉的雨水,心疼的說:“怎麽這麽傻,都不知道用手擦一下嗎?”說著,她從兜裏掏出紙巾,小心的幫我擦拭。


    我笑了笑,說:“別擦了,雨水太大,一會照樣淋濕。你看你擦的,在我臉上是不是成小麵條了。”


    感覺到紙巾在臉上黏住,我用手把紙巾揪掉。她慌亂的看著我,小聲的說我是不是很笨。


    我把雨帽往上揪了下,探頭伸進傘下,“不會呀,我喜歡你的本心,隻是方式不對而已,以後我來教你。”


    她的好看雙眸看著我,我把臉又湊近一些,快迴家吧,等會喝點熱水。


    唔……


    幾息以後,她害羞的說:“謝謝你冒雨送我迴家,剛才是送你的感謝。”


    我摸了把嘴,真想給你做早飯呀。她呆呆的問什麽意思?我搖搖頭,看來不是一般的笨,快迴吧,走了。


    到家給我發個短信。


    我點點頭說好的,看她進到小區,我擰著把一路向北。


    香吻當感謝,還是法式的。


    我悠哉的騎著小電驢,看到機動車擁擠的路麵,苦笑一聲,這雨敢下兩天,西安人上班至少要提前倆小時出門。


    騎到方新村,見前方擁堵一片,我拐到西邊,按照33路公交車的路線迴家。騎到北二環郵政局時,愣住了……


    下水道堵塞,橋下的路麵已經看不見,我眯眼望去,至少有1米高的雨水,這可如何是好。


    看著一輛輛汽車飛馳而行,那車頭都快淹沒,我硬著頭皮往前騎,雨水淹過小電驢車身,緩慢的向前走。


    唿,終於過了。


    大腿以下濕透,我狼狽的騎迴家,幸虧沒有打開的井蓋,要不麻煩大了。


    迴到家見臥室門關著,我在紅磚房給於梓晴打個電話,囑咐她早點睡,掛掉電話去衛生間洗澡。


    第二天早上醒來,揉著惺忪的眼睛,透過窗戶見雨已停,昨天晚上可真夠折騰。老媽說去買菜,整理完內務見老媽迴來,她說電瓶車怎麽沒電了?我到存車棚卸下電瓶,在家充了好半天,不見電量指示燈變色。


    我苦笑一聲,迴想起昨天北二環淹沒的路麵,怕是電瓶昨天進水,已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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