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梓晴喝了口冰峰,來西安吃過好多迴肉夾饃,這家的饃確實好吃。


    我問男朋友對你怎麽樣?


    她說還行,剛接觸幾個月。我大咧咧的說:“要是不好,考慮下我唄,我在後麵排隊。”


    她小臉一紅,還帶這樣的。


    我嘿然一笑,要不然呢。


    吃完飯把她送到十五局門口,我騎著小電驢到鍾樓方向,時間還早,去文商樓上,消磨會時間。


    在印花布園存好車,我到文商上網聽著歌,把她剛給我的qq號加上,魚兒,好low的網名。


    噔噔蹬。


    秒加呀,我敲出一排字。對話框很快傳來提示,你還挺快的。


    我們在網上聊了一會兒,直到她催促快遲到了,我才戀戀不舍的下機。


    在櫃台能聊的人很多,但不像跟於梓晴一般,一個小小的話題,我們都能說上很久,總覺得很親切。


    晚上下班迴家,從廁所衝完涼出來,老媽叫住我,“曉宸,想不想考個駕照,媽給你報名。”


    我說怎麽,咱家要買車嗎?她說不是,你現在小,學什麽都快,多一門技術以後指不定能用上。以後等咱家條件好點,買車的話也要有人會開麽。


    我摸了摸鼻子,“我可不想當公交司機啊。”


    老媽嗔怒道:“誰讓你當了,你想去人家單位還不要你呢,再說開公交要大駕照,你懂什麽。”


    老媽不丁不八的讓我學車,我問隻是學駕照嗎?


    她不耐煩的說:“咋,我還害你不成,不想學算了,整得我好像巴著你似得。”


    我見老媽進廚房,忙走過去,“學、學,你看你,還不讓人說兩句,真是的。”


    人是一個矛盾體,有時別人跟你商量給予你個什麽,你含蓄的說不要,內心卻是渴望,當推來推去別人不給時,自己則腆著臉去要。


    嘴上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好聽點叫謙讓,難聽點就一個字,賤。


    老媽說那就說定了,這幾天我在外麵問問,等好了你直接去學,前麵的事你不管。


    好嘞。


    第二天早班下班,剛迴家老媽對我說,今天去附近看了幾家,有兩家離咱住的地方不遠,往北1公裏。我點點頭,明天我休假,要不咱去看看。


    晚上紅磚房依舊打牌聲轟響,我拿著在嘉匯書城買的書,耳朵有意識屏蔽,進他們房間關上門,細細的品讀。


    窮的是思想,富的也是思想。


    現在的年紀對這段話悟不出太多的道理,覺得抓住點什麽,可細細一想,卻煙消雲散。我苦笑著合上書,揉了揉眼角,閱曆是需拿人生來獲取經驗。


    何必著急。


    第二天一早,我跟老媽去賈十字,兩家駕校離的不遠,我不太懂,站在老媽旁邊。工作人員說學車有兩種,一種桑塔納,一種吉普。兩家費用和車型一樣,一番比對,選了一家院子較大的駕校,給我報了吉普車。


    老媽付過錢,工作人員說:“三天後帶上身份證,教練會開車帶學員去指定地方體檢,記得要空腹,報告出來後發書。”


    我們離開駕校,老媽說這家駕校在這一片挺有名,而且院子也大,等你考科二時練車也方便。我說那以後我就騎小電驢來學。老媽笑了笑,不用,昨天我了解時問了,近一些的學員,駕校教練負責接送。


    我摸了摸鼻子,說服務還挺周到,天這麽熱,你給我報駕校跑了這幾天辛苦了。老媽擺擺手,不累,帶今天,就跑了兩天。


    我……


    有個腦子一熱的老媽,簡直了。


    三天後,我按照駕校說的時間,帶著身份證在家屬院門口等,沒一會兒,一輛老式吉普開到我麵前。


    張曉宸?


    我說是的。


    那人大手一揮,上車。


    坐在副駕駛,看到放腳處有一個踏板,那人說可不要踩,這是刹車,介紹一下,我是駕校的教練,以後你跟我混。我見那人約摸50多歲,身上一股草莽氣息,給他遞了一根煙,一路打屁聊天。


    教練臉長得賊長,一顆美人痣掛在眉宇之間,臉上的皺紋如刀刻一般,一口江湖話。正當我招架不住時,又上了一個學員,等車開到指定體檢地兒後,我們車塞了四個人學員。


    下了車,我問王教練,這一期就我們四個人嗎?他從耳朵上拿下一根煙,毛子,分給我的愣頭青就你們四個,咱駕校招的這一批,兩輛吉普,三輛桑塔納。我哦了一聲,他把我們身份收齊,往收費處走去。


    我看了眼其他三人,一路上王教練唾沫星子亂飛,壓根沒給我們開口的機會,因為不太熟,我們不鹹不淡的說著話。


    除了一個剛當兵迴來的住的遠,其他兩人在三官廟村住,離駕校倒是不遠。


    一人說教練叫呢,走吧。我轉頭看見王教練朝我們揮手,我們幾人走過去,教練說四個大男人有啥聊的,快進去體檢。


    抽血、看e表、辨數字、查耳力,一套程序下來,我們坐到吉普車上。


    一路我們抽煙時,都會給教練拔根煙,他來者不拒一一接上,等我下車時,教練左手倆指頭,夾得煙都不帶空的,一根接一根。


    我擺擺手,進到家屬院撓了撓耳朵,見過能說的,沒見過他這麽能說的。


    老媽見我迴來,問體檢如何?我說檢查項目不多,身體一切正常。老媽點點頭,報告出來,等駕校打電話拿書。


    下午上晚班,到櫃台韋淑芳交接完班走後,我對於梓晴說:“前兩天報名學車,今天去體檢了。”


    於梓晴問你準備買車呀?


    我說拉倒吧,那報航天學校的人,畢業買飛機,準備上天嗎?她尬尬的說,你瞧你,我就說一句,你說那麽多幹嘛,就你嘴貧。


    我嘿然一笑,要是買車了,我載你兜風。她小臉一紅不在理我,拿著水杯去飲水間打水。


    看著她的背影,我輕輕歎了一聲,在好看的身材,穿上這鬆垮的工服,什麽也白搭。


    幾天後,我接到駕校電話,身體一切正常,讓去駕校把書一拿。


    在電腦上搜了下,考駕校第一個科目是理論。我騎著小電驢到駕校,工作人員給了我一本厚厚的書,說這是考試題,迴去記住,10天後駕校帶隊去考試。


    我拿著書,感受到上麵的重量,問工作人員這裏麵的內容都要考嗎?他喝了口水,說那不把人累死了,裏麵有1000道題,考試時電腦裏隨機出100道題,一道一分,90分及格。


    我道聲謝,走出辦公室大概翻了一下,考試隨機抽10分之1,不還是要全部背過麽,這不照樣把人往死的整。


    抬起頭,眯眼看訓練場地,三個車前零散站著幾人,有人在車上緩慢的練車。我從兜裏掏出一根煙,點上抽了一口,有人拍了我一下。


    書領過了?


    我見是王教練,給他遞了一根,說是啊,不過這題可真多,9天時間,我還要上班呢。


    他笑眯眯的看著我,勾了勾手指,“走,到那邊說。”


    不知道教練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跟他走到一邊,他伸出三根手指,說有三條路供你選擇。


    我說請講。


    第一個,你死記硬背,把書裏的內容全部記住,考試時憑實力直接過。第二個,跟前麵一樣,不過要是沒考到90分及格線,要交100元補考費。


    我打斷他,補考還要交錢,這麽貴。他鼻息哼了下,這不算啥,如果三次還沒過,半年以後在說。


    我想了想,那第三個呢?


    他賊兮兮的看了下四周,小聲說道:“這第三個嘛,就簡單許多,交100塊錢找個槍手,幫你過。”


    我苦笑著說:“聽過高考找槍手,這考駕照還有槍手。”


    “毛子,考駕照分四門,隻有第一門理論考試可以,你懂個屁。”王教練說道。


    我無奈的說:“讓我想想,你把你的電話給我說下,想好我給你打電話。”


    要到號碼,教練幽幽的說:“我就給你一人說了,可不要給別人說噢。”


    我說明白,保證不會。


    騎著小電驢離開駕校,100塊錢保過,聽起來挺靠譜,不過教練的表現,總覺得不對,估計他也能抽一部分。


    騎到家屬院,主意已經打定,既然比例太大,考了能不能及格是未知的,幹脆交錢保過得了。


    我撥通教練電話,說明情況,手機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我問什麽時候給錢?他說不急,等考試當天在給。


    掛掉電話,覺得教練至少能抽成30%,算了,花錢買心安。


    迴家翻開那本書,等翻到最後一頁,合上時眼冒金星,全是選擇題,問題都是路線、避讓、左右行、交通規則什麽的。幸虧選擇教練說的第三種,不過對與一個連車都沒摸過的人。


    能看明白就見鬼了,這都什麽跟什麽,車都沒摸,連啟動都不知道,先考試,玩蛋去吧。


    幾天以後到考試時間,教練給我震了個鈴,走到家屬院外,見他微笑著看我。


    王教練,得虧聽你的,這家夥連車都沒摸過,看那些題壓根看不懂。


    他看了我一眼,“所以你是明智的。”


    我們哈哈大笑,一番勞頓來到考場處。


    從停車場出來,走到考試地點,看著密密麻麻的人,腦子嗡的一聲。


    人可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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