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幾次,董毅剛從我們身邊走過,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鬧得我們也不自在,有次放學,我和陳效力讓他等著。


    “最近你眼神很怪呀。”陳效力說。


    董毅剛不知道陳效力要走,陰陽怪氣的說:“怎麽,張曉宸你追不到朱倩楠,性取向發生變化,喜歡男的了?”


    我一聽這話,立馬暴躁起來,還沒吭氣,隻見陳效力先聲奪人,一拳砸過去,說老子下學期轉學,我們多聊聊還礙著你的眼了。


    我倆對董毅剛一番操練後,留下一句狗改不了吃屎,瀟灑離開學校。


    這人嘴賤到一定程度,也是沒誰了。


    期末考試結束後,我跟陳效力告別,臭小子到新疆別忘了哥們。


    陳效力笑了笑,說怎麽會,9月上學後,給你寫信。


    我跟他相擁許久,轉身離開。


    每個人在特定的時間會遇見好哥們,不過他們都不會陪你很久,因為在十字路口前,總會麵臨很多選擇,而這個選擇,會將彼此分散。


    暑假一天,媽媽的傳唿機響了。


    “奶奶家的電話,我下樓迴一個,看是什麽事。”媽媽說完,起身下樓。


    8月,正是一年當中最炎熱的月份,前兩天剛從毛毛那迴來,陪他遊泳,曬得我渾身黑漆漆的。


    好久沒去奶奶那了,本來正想這幾天去看看,沒想到奶奶先打電話,也不知道什麽事。


    “曉宸。”媽媽迴來,臉色不太好,我問怎麽了?


    你姑家那個舞廳,發生火災被責令關門。


    西安大舞台,發生火災了?


    開什麽玩笑?


    我說不會吧,怎麽個情況?


    媽媽說:“奶奶也沒說清楚,隻說昨天晚上要打烊時,舞廳著火了。”


    曉宸換衣服,咱們去你奶家一趟,看能幫什麽忙。


    一路無話,到了奶奶家,進門看見姑姑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姑父沒在。


    “姐,怎麽迴事?”媽媽問。


    姑姑跟我們說:“昨天晚上,服務員準備打掃包間,聞見很濃的煙味,起初沒怎麽當迴事,當開門去打掃時,看見包間沙發已經著火,那服務員年紀小不懂事,沒有及時喊人救火,跑樓下去找他師傅,等濃煙從門縫竄出時,火災已經控製不住了。今天早上,相關部門已經責令停止營業,大門已經被貼上封條。”


    看見姑姑有氣無力的說著,我感到很同情,忙站在姑姑身旁,握住她的手。


    媽媽說:“那現在怎麽辦?”


    “老周剛打了幾個電話,出去通絡關係,看能否罰些款後,大舞台能順利營業。”姑姑道。


    唉,好好的一個產業,這剛開一年,鬧成這樣。我心想。


    看著姑姑無力的眼神,虎虎在旁邊一無所知的表情,我除了握著姑姑的手,什麽也做不了。


    媽媽安慰著姑姑,奶奶把我和虎虎,叫到她的房間。


    “這著火了也好,你姑和你姑父成天不著家,每次迴來就是睡覺,醒了就去騾馬市,虎虎在家也見不到媽媽,天天喊著找媽媽。“奶奶說。


    我說也是,這幾年就沒見她消停過,去年姑姑買了車,說載著您去灃峪口也沒時間去,今天姑父去通關係,她在家也能陪陪虎虎了。


    話雖這麽說,就按照現在你姑的情緒,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由她吧。


    這幾年看著姑姑家掙了很多錢,但更多的時間是在外麵打理生意,對家庭到沒怎麽陪伴。


    相比之下,媽媽把炒股票當工作,繼父當著職工朝九晚五的,不過我們一家,雖然掙得不多,生活到也愜意,畢竟能交流情感,家庭不正是這樣麽。


    奶奶問了問我最近的情況,我們閑聊著,見門外沒有聲響,便走出房間。


    行,需要你時,過來幫忙就行。這是我們出來時,姑姑說的話。


    媽媽見我跟奶奶出來,話也至此,便說出去吃飯吧,事情會解決的。


    我們在文藝路小學對麵吃完泡饃,就此分開。


    我站在飯館門口,看著對麵的學校,不知馬寧他們現在在哪上學,有沒有想我,現在,我想你們了。


    迴到家,媽媽把舞廳的事跟繼父說起,繼父聽完說老周是個有本事的人,最差隻是罰款關門,不會出多大岔子。


    過了幾天,媽媽說去騾馬市一趟,姑姑讓去幫忙,晚上媽媽迴來,說舞廳裏麵的東西已經處理掉了,因為一些原因不開了。


    西安大舞台,就此關門。


    我對這事沒什麽概念,覺得姑姑家隻是損失了些錢,但是我明白,姑父是幹事的人,日後一定還會東山再起。


    不過,與我無關。


    畢竟我跟他們,也隻是親戚關係,我媽改嫁後,我能感覺到,姑姑對我,也淡了很多。


    暑假結束,我騎著自行車去上學,進教室見到朱倩楠,原來那種感覺淡化了許多,上一學期事情也多,對於兒女情長之事也沒太執著,自然而然,我跟她的交流,也幾乎為零。


    我們依然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雖然表麵上沒什麽,但我對她的喜歡,已經內斂了許多。


    暗戀,這就是我們之間的情愫。


    你好,我笑著看她。


    她看著我,也禮貌性的迴了好,她指了指我的脖子,我笑著摸了摸鼓起的喉結,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暑假期間,有次無意間瞅了眼鏡子,發現脖子那鼓起一塊,我問媽媽,她說這叫喉結,喉結長出,證明我發育了,從少年轉為青年。


    剛我問朱倩楠好,聲音也變得低沉許多,原來那種尖尖的聲音,我都記不得是什麽,隻知道現在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啞。


    挺好聽的。


    開學我們換教室,從原先的一樓搬到二樓,那個教室留給新生,不過,他們要像我們一樣,經曆為期一周的軍訓,才能來學校。


    我跟劉磊閑聊著暑假的事情,班主任李老師進到教室。


    歡迎大家歸校,今年你們初二,是一個學*****,能否考上好高中,今年是你們的奠基年,希望同學們好好為自己的初三打好基礎。


    “有那麽誇張嗎,這才初二老師就說這話,搞的今年我們初三似的。”董毅剛在旁邊嘟囔著。


    這小子跟我一樣,喉結凸起,聲帶變粗,不過那小賤樣還是沒變。


    李老師似乎沒聽見,說今年咱們調換座位。說完,開始拿準備好的花名冊排座位。


    李老師念完後,把劉磊調到別處跟姚楊坐,我從第一組調到第三組,同桌也換了一人,叫王瑞。


    王瑞,是我初中的同學,雖然隻有一年多學習時光,不過我倆的友誼,已經追溯到現在,我倆朋友的關係,保持了17年,算是我屈指可數的幾個朋友之一。不過這是後話。


    上一學期沒怎麽跟王瑞聊過,我對他點點頭,他也迴應了我。


    好了同學們,座位已經換好,願你們學習時互相幫助。


    李老師說完,開始給我們上課,鈴響老師走後,我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97玩的咋樣?


    我看著王瑞,說怎麽,你也玩呢?他說是呀,你要會玩,下午上學前來五道什子口,我帶你去遊戲廳,咱倆切磋一下。


    愛玩本是男孩的天性,我笑著應下,想不到王瑞也好這口。


    中午在家吃完飯,我給家人打聲招唿,騎自行車往五道什子行去。


    “你什麽時候來的,比我還快。”我見到王瑞,對他說。


    他靦腆一笑,說我家就在炮房街口,大東門出來就是我家。


    我說:“是不是大香港酒樓旁邊那排樓?”


    王瑞說就是那,你怎麽知道?


    我哈哈一笑,說我媽前幾年就在那辦的酒席,我小時候還在孟家巷住過一段時間,怎麽能不知道呢。


    三句兩句,我倆就沒那麽拘束,稱兄道弟的往遊戲廳騎去。


    我們出了遊戲廳,剛才我請他玩遊戲機,現在他請我喝果凍條。路上,我推著車子跟他聊著。


    我說:“你用八神這操作真厲害,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死翹翹了。”


    他也不謙虛,直接說道:“那是你好久沒玩了,我沒事就來遊戲廳,這經常玩,操作自然上去。”


    “是呀,有段時間沒去遊戲廳了,覺得沒什麽意思,來來迴迴就那些,剛我見拳皇都出到2000了”我說。


    王瑞笑了一聲,“嗯,這麽多拳皇裏麵,最耐玩的還是97。”


    我點頭,走了一會兒,王瑞問你會玩電腦嗎?我說當然。


    他說:“那咱明天去網吧打反恐精英。”


    “反恐精英,那是什麽?”我疑惑的問。


    王瑞驚訝的說:“你連反恐精英都不知道啊,現在這款遊戲可火了。”他跟我形容了一下,我腦補了畫麵,迴合製遊戲,兩種職業,警察和匪徒,在規定的時間完成襲殺或解救人質。


    很久沒有玩什麽遊戲,對王瑞說的很感興趣,我說行,明天你帶我去玩玩。


    下午上學,他帶我認識了另一個同學,楊濤,雖然在一個班,但不怎麽說話。


    因為……


    我一直把他當做女的。


    楊濤的前麵頭發留的很長,下課老跟女同學在一塊聊天,如果王瑞不說,我還真以為楊濤是女生嘞。


    王瑞說:“楊濤跟我住一個院子,楊濤玩反恐精英也挺厲害,明天他也去。等著,我在叫幾個同學,他們都在玩。”


    我看著王瑞穿梭在同學四周有說有笑的交流,心想是呀,也該多認識些同學,多交流,才會有更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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