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耽擱了些時間,課已經上了有一會兒。


    報告。


    進來。


    王老師問道:“你們幹什麽去了,不知道這節課是數學麽?”


    “我剛占乒乓球案子,不小心從案子上摔了下來,張曉宸陪我去衝洗了一下。”蘇棟波臉不紅的說著。


    “這樣啊,那趕快迴座位上。”王老師說著,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剛被那個叫鄭子鳴的踹的腳印,隱隱約約在衣服上還能看見,既然王老師不說破,我也沒說什麽。


    王老師拿著粉筆,說好了同學們,我們繼續看這道題的公式。


    下課後,我出教室,靠在走廊扶手那看同學踢毽子,蘇棟波走到我麵前,小心的說:“哥,我剛表現的還行吧。”


    “還行,就叫我名字,別叫那些亂七八糟的稱唿。”我說。


    蘇棟波撓著頭說:“那你……”


    “行了,饒過你這一迴,不過……”我摟著蘇棟波的脖子低聲說:“你可以隨時叫鄭子鳴揍我。”


    “不敢了,絕對不敢了。”蘇棟波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


    我輕推了他一下:“該幹啥幹啥去,別在我眼前晃,小心我反悔。”


    蘇棟波離開後,劉航湊到我身邊問怎麽了?我說沒事,劉航見我不願說,他也就沒在多問。


    這幾天上學,我一直等著蘇棟波叫人來打我,不過這小子骨頭不硬,估計也是被打怕了,溫順的跟小綿羊似得,我見無果,此事也就翻篇了。


    周五放學,劉航再次約去動物園,我們約定好時間,揮手告別。


    第二天向繼父要了錢,騎著自行車到動物園,這迴就我倆跟他同桌張莽,他們早我一步先到,存好自行車,我們向動物園職工家屬院走去。


    “這是去哪,怎麽不走正門?”張莽說。


    我跟劉航相視一笑,說帶你走綠色通道。


    到了家屬院,七拐八拐來到上次翻牆處,那根木頭還在,我們翻過去後,帶張莽來到主道。


    張莽好奇的問:“你們怎麽知道綠色通道的?”


    我們把那次來這的事跟他說起,一起在動物園逛了起來。


    劉航抬手看了眼電子表,說道:“快6點了,走,咱們逗猴子去。”


    走。


    其實這次來,我更多的是想逗猴子,畢竟上次被蘇棟波掃興沒逗成。


    我們來到猴山,看到圍觀的遊客很少,我跟劉航開始找尋長杆。


    “找到了。”我在一堆草地上,撿起長杆對劉航說。


    我拿著長杆走向猴山,劉航從塑料袋裏拿出兩根香蕉丟進猴山,猴子們被吸引過來,我一點一點的放著長杆,當我握住一端時,杆兒已經被我放下去了。


    我對著牆壁敲打著,猴子聽見聲音,好奇的圍成半圓看著杆兒,劉航發出怪聲挑逗,有幾隻小猴經不起挑逗,跳起來去抓長杆。


    “看,那隻猴抓住杆兒了。”張莽說。


    隻見一隻小猴抓住長杆,隨著我的敲打,身子跟著長杆蹦躂起來,小猴雙手抓杆兒,雙腳隨著幅度蹬著牆壁,甚是好玩。


    “來,讓我玩下。”劉航對我說。


    我把杆子給劉航,小心點,杆子別掉了。


    我們三人就這樣晃動長杆,逗著猴子,有時見爬的高了,我們一通亂叫,嚇得小猴往迴退去,不敢上前。


    真有意思。


    玩了一會兒累了,我們把杆兒收迴,藏到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坐在石頭上補充水分。


    “劉航,以後不管誰在來逗猴,就把杆兒藏在這,下次在來玩,就從這取杆子。”我說。


    劉航抹了把嘴,嗯,可以。


    我們出了動物園,打過招唿後,各迴各家,各找各媽。


    天氣漸漸轉冷,仁厚莊小區沒有暖氣,繼父去輕工買了小太陽在家裏取暖。一天放學迴家,媽媽對我說:”奶奶今天打傳唿過來,說是你姑快生了,讓去醫院幫忙。”


    “那你去吧。”我對媽媽說。


    “這兩天你跟你爸在家,放學就迴家,別亂跑。”媽媽說。


    我點點頭,知道了。


    第二天放學,我拿鑰匙開門,一股濃鬱的香味從門縫傳了出來。


    好香呀,爸,做的啥好吃的。


    “曉宸迴來了,我給你燒了雞腿,快洗手準備吃飯。”繼父在廚房說道。


    當繼父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我一瞧,四菜一湯。


    “爸,今天是啥日子,準備的這麽豐盛。”我說。


    繼父笑了一聲,“沒什麽特別日子,我就想著,你這天天上學,偶爾也改善下夥食。”


    我拿筷子夾了根雞腿,好吃。


    繼父給我夾了口菜,慢點吃,不著急,米飯少吃點,多吃菜。


    還別說,繼父的手藝真不錯,我胃口大開,這一頓吃了好多。


    “這周末去東大街轉轉,給你買身衣服。”繼父在廚房收拾著碗筷說。


    好。


    周末,我跟繼父坐8路公交車,來到鍾樓,平常上學也不怎麽來,隻有過年媽媽帶我買衣服時,才來這轉上一次。


    鍾樓位於西安的正中心,往西走200米有一鼓樓,這屬於西安的地標。


    下了車,我們走到鍾樓電影院,繼父給我買了串裏炸脊,走到鍾樓地下轉盤,繼父帶我逛了騾馬市步行街。


    “曉宸,想要個運動裝還是休閑的?”繼父問。


    我平常上學一直穿校服,想了想說道:“休閑的。”


    “好,咱們往東走。”繼父說。


    那時的東大街很是繁華,一間間專賣店緊挨著,繼父帶我走進一家專賣店,挑起衣服來。


    我看了下牌子,森馬。


    “曉宸,你喜歡哪個就拿去試,選好老爸付錢。”繼父對我說。


    好。


    我轉了一圈,拿起一條迷彩褲去試衣間,出來後,我脫掉厚外套,將已經看好的一件棉衣往身上一穿,照著鏡子。


    嗯,不錯。


    繼父走過來說:“選好了嗎,來我看看。”


    我轉了一圈。


    “挺好看的,喜歡嗎?”繼父問。


    “嗯,喜歡。”我說。


    行,繼父幫我把褲子和厚外套拿著,帶我去收銀台買單。


    “服務員,把我孩子身上衣服吊牌剪了。”繼父說。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平常買衣服,要麽是媽媽選什麽我穿什麽,要麽直接買迴家給我,像這樣我自己選衣服,還是第一次。


    “先生你好,這是找你的零錢,請收好。”收銀員有禮貌的說著。


    繼父拿著裝著我舊衣服的袋子,跟我一起出了專賣店。


    “曉宸,不迴家吃飯了,想吃什麽,咱們在外麵吃。”繼父說。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有啥好吃的。


    “這呀,好吃的可多了,我帶你去一地方,你看看。”繼父笑著說。


    我們經過鍾樓,走到鼓樓,我看著人來人往的景象,瞄了眼指示牌。


    迴民街。


    “愣著幹啥,來,拉著我的手,這裏人多。”繼父說完,一把拉住我的手,我這可是第一次抓繼父的手,寬大厚實,手裏的溫度傳遞到我手上,心也變得暖暖的。


    粉蒸肉、烤串、玫瑰鏡糕,路邊賣小吃的可真不少,我跟繼父一路上吃了幾份小吃,繼父突然駐足。


    曉宸,想吃灌湯包子嗎?


    想。


    繼父帶我往旁邊一家灌湯包子店走去,入了座,繼父點了兩份包子,又要了兩碗八寶稀飯。


    “這家包子在迴民街挺有名,等會你嚐嚐。”繼父說。


    好。


    包子上來後,打開籠屜,一股霧氣飄上來,我夾了一個包子,放在嘴裏就吃。


    我張著嘴哈了口氣說:“好燙。”


    這灌湯包不是那樣吃的。


    我喝了口稀飯,見繼父夾起包子輕咬一口,另一手拿著小勺,讓裏麵的汁流到小勺上,喝上一口汁,把包子全放嘴裏,滿意的嚼著。


    繼父說:”你試試。”


    我學著繼父的樣子,原來這灌湯包是這麽個吃法。


    我們吃完飯,迴到家快8點了,我把棉衣脫掉,打開小太陽準備洗澡。


    爸,這水咋是涼的,不熱。


    看著繼父在衛生間搗鼓一番,說熱水器有故障,明天找個維修師傅來修。


    “那咋辦呀,我想洗澡。”我說。


    繼父說走穿衣服,我帶你去外麵洗。


    我穿好衣服,繼父拿著洗澡物品,下樓來到仁厚莊村子。


    “我那天來這買菜,看見這有個澡堂。”繼父說。


    走了一段路,繼父停下腳步,說到了,就這兒。


    我看了眼,大眾澡堂。


    繼父交了錢帶我進去,我們脫了衣服,光溜溜的來到一冒熱氣的大池子前。


    呃,真怪。


    看著一堆光溜溜的男人泡在池子裏,不遠處還有幾個淋浴,中間有兩張行軍床,上看有人趴著,一穿內褲的人在幫他們搓脊背。


    我下意識的捂著下體,繼父見狀,笑著說:“怎麽,害羞了?”


    “沒有,平常都是在家洗,第一次出來洗覺得怪怪的。”我說。


    繼父說沒事,你要覺得怪,咱們在淋浴那洗。


    好。


    繼父帶我繞過大水池,來到淋浴那,我們一邊聊著今天事情,一邊衝洗著身子。


    這是我之前沒有過的經曆。


    洗完迴家後,繼父讓我先睡,他把換下來的衣服放洗衣機洗完再睡。


    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在想,原來有個父親是這麽的有趣。


    隔天早上,繼父堅持要送我上學,說是等會去傘塔路辦事。於是,我跟他步行去上學,到了學校,我跟繼父揮手告別。


    我剛進校門上樓梯,有人一把摟著我的脖子,我迴頭一看,是劉航。


    “張曉宸,剛跟你一起走路的叔叔是誰呀,怎麽沒見過?”劉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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