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


    蕭離完全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截了當,忍不住一驚。


    兩行清淚緩緩從蕭依蓮眼角滑落,她顫抖著說,“殿下殺了謝輕塵,殺了林妃,又何必在乎多我一個?”


    整個萬靈界已經傳遍了,魔尊蕭離殺上真武帝國。


    血洗六皇子府,殺了林貴妃,殺了謝輕塵。


    蕭離看她一眼,“你這是在怪本尊嗎?”


    蕭漪蓮慘然一笑,“殿下做什麽都是對的,我如何敢怪你?可是殿下,這是我造成的。若不是因為我的私心讓他挾持了旺財,你不會受傷,他也不會死,是我害了你們倆。”


    “……”


    蕭離不知她說的究竟是不是真心話,淡淡道,“他若想引我過去,總會有別的辦法。這不是你的錯,節哀順變。”


    蕭漪蓮漸漸哭出聲,淒然嗚咽道:“殿下,對你,我不忠,對他,我不義,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活著幹什麽。”


    蕭離許久沒有說話,從浴桶中走出來,披上件衣服抱住她。


    “你想哭就哭吧,哭過就好了。”


    謝輕塵終究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驟然聽到他的死訊,她難過也是理所當然的。


    “嗚嗚嗚……”


    蕭漪蓮的哭聲漸大,抱住蕭離淚下如雨,“阿九,我不是怪你。我隻是心裏難受,可是在偌大的魔宮裏,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別人傾訴……”


    蕭離輕輕撫摸著她的背,“想哭就哭吧,我陪在你身邊。”


    “嗚嗚嗚……”


    蕭漪蓮哭得更大聲了,抽噎著泣不成聲,“當年,我也是有幾個情同姐妹的侍女的。可是,她們都已經不在了。殿下,我覺得我就是個禍害。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總是會害了身邊的人……”


    蕭離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若說禍害,我才是禍害。我走到哪裏,哪裏便血流成河。”


    “殿下,我真的隻是想讓你倆結盟,化幹戈為玉帛,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不是你的錯。”


    也許謝輕塵自己,都是抱著善意的態度到魔宮來的。


    事情發展到如今這一步,誰也沒有預料到。


    蕭漪蓮靠在她懷中,淚水劈裏啪啦往下掉,“阿九,當年我背叛了你,辜負了你的信任,也辜負父母對我的叮囑。如今,我又害死了謝輕塵……不忠,不孝,不義,我真的不知道有何顏麵活在這個世上……”


    蕭離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隻能讓她在自己懷裏放聲痛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哭累了,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蕭離讓侍女送她迴去歇息,自己反倒心亂如麻,毫無睡意。


    幹脆穿戴整齊,一個人去了新建的蕭氏祠堂。


    漆黑的牌位上,是蕭家全族的名字,也是蕭離的父母兄長。


    她點了三炷香,恭恭敬敬插進香爐,“爹,娘,哥哥,九羲終於知道自己是誰了,你們的心血總算沒有白費。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也一定會做自己該做的事。更會照顧好小蓮姐姐,與她互相扶持,永不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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