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何棟就陪著楚望帆在晚飯時段走訪了祥記最近的三家門店,每家店坐半小時,粗略地統計了單位時間的客流量,並做了簡單加權平均,再加上找機會和客人,店員店長聊天,了解日常經營狀況,搜集一手資料。


    直到彭家樂打電話催促楚望帆赴宴。


    楚望帆抵達後,自然少不了一陣客套的寒暄,列席的是香港區的幾個主要部門主管。大家一一入座。


    彭家樂作為主陪倒是盡職盡責,把氣氛帶動的很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陪彭家樂端著酒杯,說道:“我們是非常歡迎楚總來香港指導工作的,香港是新成立的事業部,需要總部的大力支持,相對於其他幾個大區,肯定還有許多不成熟的地方,如果我們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也要請楚總多擔待啊。”


    “彭總言重了,我隻不過是個臨時的救火隊員,來處理下之前自己留下的爛攤子,怎麽敢稱得上指導。倒是我要請彭總在這件事上多多支持,好讓我能早點把事情辦完,好給上麵有交代。”楚望帆隱隱聽出了彭家樂的弦外之音,不動聲色地迴答,想先卸下他的戒備。


    “好說好說!楚總不必過於謙虛,公司上下都知道,楚總是孫總麾下的愛將,這次來,按古代的說法,那就是欽差啊。大家在這裏辛苦一年,能不能得到上麵認可,還要仰仗楚總哦,來,讓我們大家敬楚總一杯!”彭家樂說著便又帶了一個酒。


    “大家客氣了,總部對各事業部的工作成績考核是有一個科學完善的製度的,這方麵諸位放心,你們的辛苦我相信孫總和董事會都是看在眼裏的。”楚望帆一飲而盡,迴答的滴水不漏。


    “我從一進公司就聽說楚總的大名了,據說香港市場楚總也是最早的拓荒者之一。昨天剛到,今天就實地去考察,想必對香港市場有很深地理解,還望楚總指點一二哦…”彭家樂淺笑著,看著楚望帆說。


    楚望帆意識到,這人看似姿態放的很低,而且一再用話語把自己捧得很高,其實不過是想借機看自己笑話罷了。是在用軟刀子殺人,給自己個下馬威而已。


    “彭總說笑了,當初我隻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而已,誤打誤撞在香港跑了這麽個小項目。香港的法律製度,企業文化和商業氛圍,和內地有很大差別,要說理解深刻,怎麽比得過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彭總您呢?何況我聽說彭總可是英國名校的mba,還有多年海外工作經驗,要說指點,您可比我更有資格,否則公司也不會特地把您從海外請迴來。我就不班門弄斧了!”楚望帆把球踢了迴去。


    顯然這話還是讓彭家樂很受用的,嘴上“哪裏哪裏”客氣著,臉上已經滿麵紅光。


    “所以我眼下這件事正好跟彭總請教下,對於祥記這件事,您怎麽看?我也是絲毫沒有頭緒,焦頭爛額啊。”楚望帆趁機把話題拉迴正題,也順便先示弱,試探一下彭家樂的態度。


    “既然楚總問道這件事,我就鬥膽托大,幫楚總分析一下…”看到楚望帆開始有求於自己,彭家樂頓時狀態就放鬆下來,開始侃侃而談:“我看過當初楚總簽的那個合同細則…怎麽說呢?事後諸葛亮來看,過於草率了,要實現營業額增長40%,毛利率提升10%的效果,談何容易。當初簽這個合同的時候,就給今天這種狀況埋下禍根啦。”


    “我當時敢這樣跟祥記約定,是有大量的市場調研做依據的。之前祥記隻專注於做老一代香港人的生意,但是這批人現在已經不是主要消費群體了。主要的消費群體是年輕人,而且,按照香港旅遊管理部門發布的數據,來自內地的遊客逐年增長,而且由於政策支持,內地遊客來香港旅遊業越來越便捷,消費能力也越來越強,他們必定是近兩年的消費主力,整體市場一定會有一個爆發式增長,這兩年的數據也驗證了這一點。這也是為什麽我建議祥記在菜品口味上做調整,更加適應年輕人和內地客人的口味。”楚望帆解釋了自己當初的動機。


    “說到更改配方,這是你的又一個失誤。就像你說的,你們內地人不了解香港的商業文化。你要知道,祥記可是一個百年老字號,它能存活百年靠的就是遵循傳統古法工藝,你讓他們改配方,這是砸招牌,傷筋動骨的事情啊。香港人很念舊的,這樣會失去最忠實的那批客人的!”彭家樂搖搖頭,一副惋惜地樣子。


    “對我來說,在商言商,任何一家商業機構的存在,都是以營利和生存下去為目的,所謂的傳統,企業文化以及情懷,都隻是營銷元素,全都建立在企業活著的前提下。我們不能本末倒置。所以,為了這個前提,我認為沒什麽是不可以改變的。曆史證明,不與時俱進的企業終究會被淘汰的。成功如kfc和m記,在進入任何一個國家也都必須迎合主流消費人群,對口味進行本地化調整。祥記傳統的幾樣招牌菜,都是重鹽重料,在幾十年前大部分老香港人還必須從事重體力勞動,每天鹽分損耗很大的情況下,能很好地迎合他們口味。而今天的香港,主流客戶是坐在辦公室的白領,根本不需要做體力勞動,也更關注健康,所以,改變配方是必須的。為了那批日漸稀少老客戶而堅守古法,完全是丟西瓜撿芝麻的行為。”楚望帆並不認同彭家樂的觀點。


    “你的這套理論在內地或許是對的,但香港是一個有人文情懷的城市,在這裏行不通的!”彭家樂很堅持所謂的香港情懷。


    “任何一個城市都有自己的人文情懷,香港並不特殊!而基本的商業規律則是相通的,隻要香港人還是人,就不會例外!”楚望帆微微一笑,他很反感彭家樂言語中表現出的那種優越感。


    頓時,桌上的一眾香港人都一陣沉默。


    彭家樂被楚望帆一通有理有據的反駁懟的啞口無言,但靈機一動,使出了必殺技:“那既然楚總這麽堅持自己的觀點,並且按照這個理論去實施了,那今天怎麽會陷入這個境況呢?”


    心想,任你說的天花亂墜,現實是你的方案沒有達到你要的那個效果,你越是有理有據,現實就越是打臉!


    “我看了祥記提供給我們的賬目,恰恰說明我的方案是有效的,他們的營業額和利潤率確實有了大幅增長,隻是沒有達到我們合同約定的數字而已。而祥記此次提出不執行合同,隻不過是想利用合同漏洞,省下這筆諮詢費而已。卸磨殺驢,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香港傳統的商業文化。”楚望帆微微一笑。


    彭家樂這時不知道該作何迴答了,因為兩頭都是楚望帆埋下的坑。略微思索,隻能把矛頭轉到楚望帆本人:“但這個合同漏洞可是楚總當年親自留下的,就算是卸磨殺驢。香港是個法治社會,講究契約精神,白紙黑字的合同,這讓公司很被動啊…”


    “這就是我為什麽要請教彭總了,項目組的兄弟們辛苦了這麽久,最後我們一分錢也拿不到,不合適吧?就算祥記不肯完全履約,那我們按照比例,履約一部分,盡可能地為公司挽迴一些損失,這個目標可以實現嗎?”楚望帆再次把話題拉迴來,他想看看,彭家樂到底是沒能力無法自己擺平,還是有能力卻不想不想接這個爛攤子。


    “這要問祥記了,人家肯付一部分是情分,一分也不肯給,是道理。”彭家樂身子往後靠在椅子背上,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迴答到。


    “我記得,當初祥記的老板林朝明先生,是個很講道理的人,談一下,應該會有迴旋的餘地吧。”楚望帆試探性的問到。


    “看來楚總真的是太久不來香港了,林朝明先生在去年九月份已經過世了,現在祥記的話事人是他的大公子林景仁。”彭家樂笑道。


    “怪不得…我就奇怪,按照我對林老先生的印象,他應該做不出來這種事情。”楚望帆恍然大悟,哂笑到:“看來,他們家的商業傳統,也繼承的不是很好啊…”


    彭家樂臉上又是青一陣白一陣。


    “彭總找他談過嗎?”楚望帆問。


    “我如果能談攏,就不用麻煩楚總過來啦。畢竟我是半路接手,又不懂楚總簽合同時的那一套商業理論,也是有心無力啊。”彭家樂在楚望帆這裏碰了釘子之後,已經決定徹底甩手不管了,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能翻出花來。


    “這麽說祥記是鐵了心一分錢都不想付嘍?”楚望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就要看楚總的了,我真的拭目以待!”彭家樂做了個請的手勢,一副看戲的樣子。


    這頓飯之後,楚望帆確定彭家樂是不可能給自己任何支持了。


    當晚,葉瀾又來了一個電話詢問情況,順便告知自己的購物清單。楚望帆把情況大概說了下。兩人分析過程中葉瀾說起的一件事讓楚望帆警覺了起來。


    原來去年年會後,葉瀾在參加全公司的人事部門工作會議時,聽到過一件事。


    當初彭家樂進公司前,董事會大股東彭錦良原是提名他任華東大區總監的,畢竟是總部所在,而且項目最多,根基最深。而楚望帆要被調任到香港去負責新市場。因為孫淮的強烈反對,董事長也想維持人事結構的穩定,最終否決了。


    所以,祥記的這件事,很有可能是彭氏叔侄借此設的一個局。倒逼總部讓楚望帆出來背鍋,從而撬動楚望帆華東大區總監位置的穩定性。


    “有點意思,看來這一局,我不容有失啊…”楚望帆摸了摸下巴說到。


    他仿佛一頭發現同類入侵自己領地的頭狼,像從前無數次一樣,麵對挑戰,內心升騰起了本能的鬥誌。


    經曆過昨晚的事,一塊在夏瑾心裏懸了很久的石頭終於落地,雖然方式並不完美,但總歸是一下子解決了眼前的兩個煩惱,所以睡得很踏實。


    倒是萱萱,翻來覆去遲遲睡不著覺,尤其是知道天南當晚沒迴宿舍去買醉,陸皓明怕他出事也陪著去之後。


    一方麵她吃驚於夏瑾對天南的決絕。另一方麵,她也在思考夏瑾和那個7號的事。


    要是夏瑾說的都是真的,那這速度也太快了。從和那個七號第一次見麵到現在也不過四天時間,莫非…他們之前就認識?怪不得夏瑾那天去看球的時候一直盯著那個7號看。


    這麽一想倒是有點生氣了,作為夏瑾最好的閨蜜,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情,還苦心幫他介紹男朋友。最後鬧成這樣,自己作為紅娘也尷尬的要死。


    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閨蜜!?


    越想越氣,越氣自然越睡不著。


    還好第二天是周末,沒有課要上。直到陸皓明給她發信息說迴到學校了,她也熬的油盡燈枯,才迷迷糊糊睡著。


    萱萱醒來之後已經是過了中午了,同宿舍的女生告訴她早上夏瑾來找過她,看她在睡就走了,剛剛又來給她送了一份午飯。


    萱萱頂著雞窩頭和黑眼圈爬下床鋪,發現夏瑾給她買了自己最愛吃的炸雞排和香芋奶茶,心裏的氣不由地消了一些。況且肚子咕咕叫,也顧不上先洗漱,就大口吃了起來。吃飽後洗了個澡,收拾一番,才又滿血複活了。


    她是個直性子,心裏藏不住事,一定要說清楚才會舒服。想到這裏,就去找夏瑾了。


    夏瑾毫無意外地還是在打遊戲,這次她倒是沒把夏瑾直接拖出去,而是靜靜地在後麵等她打完,摘下耳機伸懶腰時,才輕聲叫了聲:


    “小瑾…”


    “啊?!萱萱,你嚇我一跳!什麽時候來的,也不說一聲!你屬貓的呀,走路都不出聲的!”剛從遊戲裏沒有完全走出來的夏瑾被嚇的一個激靈,因為遊戲裏如果你這樣被人繞到身後還沒發現的話,意味著你已經死了。


    “明明是你打遊戲太專心好不好!”萱萱滿臉黑線地迴答。


    “哦…對不起。”夏瑾不好意思地笑笑,問道:“給你帶的午飯有沒有吃?”


    “嗯,吃完了。”


    “真乖!”


    “小瑾,我想問你…”


    “嗯?”


    “我還算你閨蜜嗎?”


    “……”夏瑾被問的一臉懵逼,不由走近萱萱摸摸她的頭:“你是不是睡傻了?問這種問題?”


    “沒有,你別鬧!”萱萱拿開夏瑾的手:“我很認真的,你迴答我,我是不是你最好的閨蜜?!”


    “當然是啦!你是我最好最好的閨蜜了!”夏瑾說著就張開雙臂抱住萱萱。


    “那你為什麽什麽事都瞞著我?!連自己找了男朋友都不告訴我!”萱萱委屈地質問到。


    夏瑾一愣,才想起昨晚的事。她在心中飛速地思考了一下:以萱萱這個嘴上沒門把的個性,自己告訴她真相,她轉頭就能被皓明學長套出話來。皓明學長又和天南是好兄弟,說不定看天南難過一心軟就告訴他了,那自己昨晚不就白費心思了嘛。


    於是還是決定,繼續演下去!


    “我不是還沒想好該怎麽告訴你嘛,畢竟對我來說也太快了…”夏瑾設法讓自己進入角色,開始迴憶大一選修過的表演課的內容…嗯,這個時候我好像要表現的害羞一點。


    “這麽說…你們倆真的是剛認識的?”萱萱顯然被唬住了。


    “對啊,那天還是你非拉我去看他們打球的。”夏瑾噘著嘴說。


    “我…”萱萱一想,我那天明明是拉你去看天南的,你反倒看上了天南的對手,這都是什麽事啊?!一時無語。


    “你要是那天放我迴去打遊戲,也沒這麽多事嘛…”夏瑾急中生智,把鍋甩到萱萱身上。


    “那…”萱萱腦子裏一直在拚命地理頭緒:“那你們這也太快了…什麽時候確定的關係?”


    “就是…前天那件事嘛…”夏瑾隻能繼續編下去。


    “啊?那你們…剛確定關係就去酒店開房啊…”萱萱不由地張大嘴巴:“小瑾,我本來覺得你是個挺保守的人,沒想到內心這麽open啊…”


    “呀!別說了!”夏瑾被萱萱這麽一說,臉上立刻跟發燒了似的,但也沒法否認,隻能一把推開萱萱走到自己床邊。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啦…”萱萱看夏瑾難為情了,怕她生氣,於是急忙打著圓場跟過來:“畢竟,咱們都成年了嘛…我就是覺得你太草率了…要知道,有些事情讓男人太輕易得到,他們會不珍惜的,我也是擔心你…我跟皓明在一起快一年了,也就是上個月才跟他出去…”


    “啊?原來你那天騙我先迴宿舍,後來你沒迴來啊?”夏瑾恍然大悟。


    萱萱這才發現一不留神自己把自己給賣了,於是臉騰地一下也紅了:“我…我本來是打算迴來的…我不是被陸皓明那混蛋給套路了嘛!”


    “好啊,還說我什麽都瞞著你!你自己又好到哪裏去了?”夏瑾抓住機會,變被動為主動。


    萱萱這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好簽下和平協定:“那…那我們算扯平,誰也不許說誰了!”


    夏瑾想了想,反正自己也不虧,自然就坡下驢。


    倆人陷入短暫尷尬的沉默。


    “哎…小瑾,你男朋友是哪個學院的啊?以前沒見過,不是我們學校的嗎?”過了一會兒,萱萱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


    本來夏瑾想著順著萱萱的思路編一下,但又覺得編一個謊後麵的就都得編了,萬一編不好就露餡兒了,幹脆就照著楚望帆的真實情況說吧。


    “他…他已經畢業了,都工作了。”夏瑾想起楚望帆的樣子,臉不自覺地又紅了。


    “哦…原來你喜歡年齡大一點的,但是看起來不像已經畢業的,樣子倒還是蠻帥的,配得上我們家小瑾!”萱萱迴想起那天看到七號的臉,滿意的點點頭,一副娘家人點評新女婿的樣子。


    “還…還好啦…”夏瑾尷尬地敷衍到。


    “叫什麽名字?”


    “楚…楚望帆…”夏瑾一時也編不出什麽像樣的名字,順口就說出來了。


    “他做什麽工作呀?”萱萱不自覺的也進入了查戶口模式。


    “不太清楚…好像是在一家很大的公司的,他說他是學管理出身的,也是我們學校畢業的。”夏瑾想了想,不太記得那天吃飯時楚望帆有沒有說自己的職業。


    “那不錯,好歹是學長,肥水也沒流外人田…”萱萱掩嘴一笑:“對了,他哪一屆畢業的。”


    “2012年…”


    “什麽?!”萱萱一下子站起身來:“也就是說…比我們大10屆?!!!”


    “額…你算的真快…”夏瑾後悔這個沒編一下。


    “哎,小瑾,這個別怪姐姐多慮啊,你自己得拎清楚,他這個年齡,有沒有結過婚?萬一他都結婚了,隻是為了騙你搞婚外情呢?你別稀裏糊塗就被小三了?現在網上這種事到處都是啊!或者他結婚又離婚了,有沒有孩子?就算他單身,這個年齡的男人的心思不是你可以駕馭的,小瑾,你要想清楚,已經進入社會的人,和在學校裏的是不一樣的。”萱萱苦口婆心地給夏瑾打預防針。


    “我…我沒想這麽多…”夏瑾沒想到會扯出這麽多問題。


    “所以你要問呐!”萱萱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這…這些事我怎麽好意思直接問嘛!”夏瑾有些後悔沒坦白了。


    “你可以側麵問嘛,比如哈,你就挑晚上九點多的時候給他發信息,看他能不能及時迴複。”


    “為什麽?”


    “因為結了婚的男人晚上這個時候一般都在家,老婆在身邊,他肯定不敢這個時候迴信息啊?”


    “你都是從哪兒學的這些?”夏瑾做了一個佩服的手勢。


    “電視劇裏都這麽演的,讓你不追劇就知道打遊戲!”


    “……”夏瑾無言以對,隻好歎了口氣:“談戀愛好麻煩…”


    “算了,看你的樣子也會弄巧成拙,誰讓你是我妹妹呢,既然是你男朋友了,那有空約出來吃個飯總可以吧,你不方便問的,姐姐幫你把把關,考察一下!”萱萱很有責任感地說。


    “啊?!”萱萱的熱情一下子嚇到了夏瑾,心想這可怎麽辦,自己撒個謊還行,怎麽還得把真人找來啊。


    “他…他工作很忙的!”夏瑾支支吾吾地說道。


    “再忙也得有時間陪女朋友吧?再說,前兩天不是還有時間來打球嗎?好啦小瑾,有什麽藏著掖著的啊,又沒人跟你搶…就這麽說定了!”萱萱熱心腸的性子一旦起來就收不住!


    “我…”夏瑾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了,怕自己再推脫會露餡兒。其實有那麽一瞬間,她都想放棄了,但一想到謝天南,又忍住了。不再做聲,算是默認。


    “好,不說這個了,你下午幹嘛?”萱萱總算放過了這個話題。


    “打遊戲啊。”


    “不許打!陪我去逛街,我想買條裙子。”


    “你找皓明學長啊。”


    “他昨晚陪天南喝了一夜的酒,這會兒睡覺呢!”


    “啊?”夏瑾聽了一愣,腦子裏閃過天南爛醉如泥的樣子。


    “唉…天南也是可憐,受了這麽大的打擊,一時半會兒估計很難緩過來。”萱萱這才想起,夏瑾還不知道這事。


    “可是…我能怎麽辦?總不能騙他,一直給他希望吊著他吧?這樣不是更殘忍嗎?”夏瑾歎了口氣說。


    “也是,長痛不如短痛。”萱萱點點頭:“感情這種事確實沒辦法勉強。”


    “希望他能盡快走出來吧,我現在什麽也做不了。”夏瑾無奈地說。


    “嗯…”萱萱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麽,問到:“哎?你說那個楚望帆…真的比天南好很多嗎?他到底哪裏吸引你啊?該不會是真的像你說的因為球打得好吧?”


    這個問題問的夏瑾猝不及防,幹脆就和稀泥:“我…我也說不清啦,反正我就喜歡,怎麽著吧!”


    “也對,喜歡一個人確實不需要什麽理由。不過這個楚望帆身上肯定有什麽過人之處,不然怎麽這麽快就拿下你這個戀愛絕緣體,還能讓你立刻英勇獻身…”萱萱抿嘴笑到。


    “你還說!我撕爛你的嘴!”夏瑾被萱萱揶揄地無地自容,惱羞成怒地追著萱萱打……


    楚望帆狠狠打了個噴嚏,今天香港下小雨,他摸摸鼻子,確認自己不是感冒。


    剛剛去祥記的另外幾家門店做完調研,楚望帆心中大概有了底。以自己的實地觀察統計為依據,配合專業知識和經驗,楚望帆粗略地計算了一下,直覺告訴他,問題可能出在祥記的賬目上,他決心以此為突破口。


    但這件事他無法自己完成,必須專業人員的協助。


    獲得彭家樂的支持是不可能了,連何棟都被彭家樂以安排工作為由調走了。他現在是孤軍奮戰。


    想來想去,他隻能動用自己的私人資源了。


    思索再三,楚望帆打開微信,搜出一個賬號,發了一條信息出去。


    然後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連續幾天的高強度工作,讓他有些疲倦,正好外麵又下雨,看著一時半會兒沒有要停的意思。於是當晚他就待在酒店沒出去,好好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打開電視,一邊看看財經新聞,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刷著朋友圈。


    突然,那個熟悉的頭像又映入眼簾。


    “驅虎吞狼,福兮禍兮?”


    楚望帆突然想起在高鐵上給夏瑾上的傳播學課程。從這句話來看,這小丫頭應該是照她說的實施了,就是自己對效果心裏沒底。


    反正也是閑著,自己作為幕後策劃人,也該了解下效果。於是,再次打開夏瑾的對話框,問到:“疫苗製作好了?”


    夏瑾當時剛洗漱完爬上床,看到楚望帆來的信息心裏本能地一顫。


    她喜歡這個男人的交流風格,有事說事,開門見山,簡單明確又帶點幽默感。比那些一上來先問在不在,睡了沒卻沒下文的打招唿強多了。


    “嗯…做好了,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麽樣。”她沒好意思說自己根本沒自己做疫苗而是直接抄了楚望帆的參考答案…


    “耐心點,疫苗起作用也是需要時間的。”楚望帆滿意地迴答。


    夏瑾下意識看看時間,九點多,她突然想起萱萱的話,結了婚的男人九點多是不敢跟其他女人聊微信的。


    那他在這個時間主動給我發信息,是不是說明她沒結婚呀?想到這裏,夏瑾心裏居然泛起一絲竊喜!她自己也被嚇到了,我高興什麽,他又不真的是我男朋友…我操什麽心啊。


    但是好奇心一旦被勾起來,是很難被按住的。於是她壯著膽子,學著萱萱所謂的“旁敲側擊”迴複:


    “嗯,你呢?怎麽這麽有空,不用陪老婆孩子啊?”


    楚望帆被她問的一愣,隨即笑了,飛速打字:


    “誰告訴你我結婚了?連女朋友還沒著落呢,哪兒來的老婆孩子!”


    看到這裏,夏瑾的手不自覺地揪了一下枕頭角,深吸一口氣,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道:“畢業這麽多年,連老婆都沒混到一個,你的時間都用來幹嘛了?”


    “工作唄..”


    “切…不信,哪有人會忙到戀愛都顧不上談啊…借口!你就是找不到吧!哈哈。”


    “現在明大的學妹們都這麽囂張了嗎?都敢嘲諷學長了。”後麵跟了一個掩麵流淚的表情。


    “沒有沒有,開玩笑啦,就是沒想到你會這麽忙,那今天沒有工作嗎?”夏瑾怕玩笑開的太過,趕緊見好就收。


    “忙裏偷閑,在出差呢…”


    “你不在市裏?”


    “在香港…”


    “哇,又可以旅遊了…好羨慕你的工作。”


    “要不咱倆換換?我倒是想迴去上學…”


    “嘻嘻,我怕你老板不同意,因為我什麽都不懂!”


    “我也就做做白日夢。”


    “那什麽時候迴來?”


    “現在還不好說,事情沒處理完。”


    “很難嗎?”


    “還好。”


    “哦,那學長加油,注意休息哦。”


    “好的,有什麽需要幫你帶的嗎?香港可是購物天堂。”


    “咦?你還兼職做代購啊?那我可要屏蔽你朋友圈啦!”


    “……”


    “開玩笑啦,我要睡了,學長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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